洪金哆嗦着拿手機報了警。然而一會兒警察趕到時,樓裡的人全恢復正常了。洪金和徐成把警察迎進樓裡,訴說了那些怪事。警察聽了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什麼怪事這麼奇詭呀?在警察看來,這種空口無憑的事,純屬捕風捉影,又怎能作真呢?警察用玩笑的口吻揶揄他們一頓,坐車離開了。
樓裡的住戶們很無奈,想想也怪不得警察,這種怪事,來無蹤,去無影,根本拿不出證據來。然而接下來的日子,這種怪事依然發生。不久十戶人家全部住滿。每次有人家新遷進來,當夜必定發生怪事,讓裡面的人出現各種不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驚悸,讓人恐慌,而洪金一家屢受折磨,簡直要發瘋了。洪金和徐成決定向媒體求助。一時電視臺和報社的記者聞訊趕來,進行採訪。但弄來弄去,事情反而更撲朔迷離。
事情終於驚動了一些專家。他們親臨現場,進行勘察分析。有人認爲這個房基下面有輻射源,人們的不適感來自輻射。也有人認爲這是電磁脈衝作祟。但當專家們動用設備,進行了各種測試後,卻並沒有發現任何證據。
專家調查不了子之。終於,有幾戶人家再也承受不了,他們決定把房子轉讓。
這天傍晚,洪金剛下班,在街頭碰上了徐成。徐成告訴洪金,他前幾天也聯繫了中介,準備將房子轉讓了。可是由於凶宅的名聲在外,恐怕很難轉讓出去。即使這樣,徐成也決定另租房子,先搬離出去。
凶宅,凶宅!這兩個字,深深刺痛着洪金。回到家,洪金捧起一本書,打發鬱悶。突然,他看到了一篇文章,心頭一震,腦子裡卻像劃開一道閃電。這是一篇科幻小說,裡面講述的情節,跟他們現在遇上的情況一模一樣……
洪金再次去拜訪專家,請求他們對這幢樓進行秘密調查。經過幾個夜晚的蹲守,專家們終於用儀器,捕捉到了一陣強烈的聲波,與就在這些聲波起伏時,洪金一家人出現了難以忍受的痛苦。罪魁禍首找到了,是一陣神秘的次聲波。
但這種次聲波是從哪裡來的?專家立即報告*門。雙方合作,進行了進一步的秘密調查,終使作祟者原形畢露。那個搗鬼者,是一個房地產開發商。
原來,當初圍繞着陽光小區的開發,曾有過兩個房地產商激烈競爭。最後其中一個開發商得到了開發權。而另一個競爭者認爲,對方是使用了不正當手段才贏的,爲此想盡辦法要報復。於是他先託人買下了裡面一層樓,入住其中,然後從國外開口一架特製的鋼琴,裡面埋藏一個次聲波發射器,伺機進行發射。由於洪金家所在這一幢樓是最先有人入住的,此人就將發射方向對準了他們的樓,每次一有住戶入住,就啓動遙控器,讓發射器發射次聲波。次聲波是一種人聽不到的聲波,可以干擾人的神經,讓人產生幻聽幻覺,甚至發生精神紊亂。他的目的,就是讓入住者產生恐慌,認爲這是個凶宅,不能住人,宣揚出去,阻礙更多的人來買房,從而讓那個開發商賠錢破產。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因惡意競爭引起的犯罪行徑。無良的開發商被繩之以法。洪金感到很高興,他特意把徐成一家接了回來。大家感慨地說:“還是要相信科學,所謂凶宅,完全是無稽之談啊。”
我講完後問道:“現在該輪到你們了吧?”
遠甜知道也逃不過去,只好主動說道:“好吧,榕榕剛剛也講過一個了,現在輪到我了,還是我來講一個吧。”
“你想講什麼?”我問道。
“怪怪的油漆。”
“好像又是聊齋吧。”
“是聊齋。”
“好,那你說吧。”
遠甜說道:
三石在城裡做油漆工。這段時間,他給一個叫林越的人油漆新居。傢俱基本漆好了,最後一道工序,在牆上刷刮乳膠漆。林越是外行,將買乳膠漆的事也委託給了三石。三石在這個城裡做的時間短,他對油漆店不是很熟,看主人這樣信任他,決心貨比三家,爭取做到物有所值。這天他去街頭轉悠,看到有一家新開的油漆店,就進去瀏覽一下。老闆見他衣服上星星點點的,問他是不是買油漆。得到肯定後,老闆殷勤地遞上來一支菸,壓低聲音說:“師傅,咱的東西貨真價實,不管你是承包的還是替主人家代勞,用起來肯定不吃虧。不信你先拿點去試試。”說着塞給他一小瓶。三石拿來試了試,果然很不錯。
爲了謹慎起見,三石先買了兩桶。由於當天他另有事,沒有去林越的新居,他把兩桶漆帶到自己的出租屋暫存,準備明天再帶到工場去。當天夜裡,三石喝了點酒,很早就睡了。迷迷糊糊中,他突然聽到砰地一聲響,就像一個啤酒瓶什麼的打開了。他嚇了一跳,聽出聲音來自衛生間。他爬起來,到衛生間檢查,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但聞到一股乳膠漆的氣味。他揭揭乳膠漆桶的蓋子,密封的蓋子紋絲不動,說明不是乳膠漆的氣味泄露。他回到房裡去睡。但沒一會,又響了一下,他跳起來又到衛生間查看,仍然沒有任何異常。但乳膠漆的氣味更濃烈了。
怪了,這到底怎麼回事?三石覺得莫名其妙。接下來他睡不着了,躺在牀上豎起耳朵,卻再沒有聽到任何響動。
第二天早上三石帶着乳膠漆去了林越的新居。剛好林越已經在了。三石打開一桶乳膠漆,當着林越的面,在東牆上塗了一塊,請林越看看效果。林越一看錶示滿意,他對三石的手藝和性格都很讚賞。林越是個大忙人,他說:“三石師傅,我這裡全拜託你了。有什麼事給我打個電話。”隨即匆匆地走了。三石也忙碌起來,他擺開架勢,一手拿刮刀,一手執刷子,在牆上刷颳起乳膠漆來。一上午下來,一桶乳膠漆用完。三石長出一口氣,決定去買快餐吃。當他吃完飯回來,推門進去,猛地看見,東邊牆上出現了一個怪物,他一下子愣住了。
其實,那不是怪物,而是已被刮上乳漆的白牆上,顯現出一付奇特的影圖來,很像是牆裡的水跡滲出來,剛好形成一個人的形象。這個“人”不是站着的,而是躺着的,擺成一個大字,一眼望過去,給人一種死屍的感覺。三石走近點,越看越毛骨悚然,彷彿看到人像的臉部正顯出五官,嘴大張着,空洞的眼睛在緊緊的瞪着他。他甚至聽到那個“人”在發出低沉而陰森的呻吟……
“這是什麼東西?”三石大喊了一聲,給自己壯膽。他再仔細地觀察,覺得這付可怕的圖案,確實是牆面的乾溼不勻造成的。溼的地方顏色烏一些,看起來成了水墨畫。三石使勁喘幾口氣,拿起刮刀,又在這面牆上颳了一通。整面牆都一種顏色了,可怕的人形不見了。
下午三石在其他的牆上作業。傍晚收工時,他又特地關注一下東牆,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他放心地關上門,回自己的出租屋去。但他正在洗腳,林越打來電話,劈頭就是一句:“三石師傅,你在我屋裡搞了什麼?”“怎麼啦?”三石聽出林越的聲音十分恐怖,心一下縮緊了。只聽林越在大吼:“我請你幹活,你怎麼能幹這種事,在我牆上畫一個死人。你……你安的是什麼心?”三石暗叫一聲不好,肯定是那個人形又出現了。他急忙解釋:“林先生,這不是我畫上去的,是你牆上原來有……”“什麼,是我牆上原來就有?你這不是污衊我的新房子嗎,這幾天你我進進出出,幾時看到牆上有過這個死人圖像?”
三石的腦門上淨是冷汗。他急急忙忙趕往林越的新居。打開門進去,裡面一片漆黑。三石叫了幾聲,屋裡並沒有人回答。他擰亮帶來的手電,照來照去不見林越的影子。難道林越已經走了嗎?他走近東牆,用手電往上照照,那個可怕的人形果然又在了,隨着手電光的照耀,似乎還在變幻色彩,一會綠一會紅的,而人形的臉部就像要凸現出五官,朝着三石高聲吶喊……
三石嚇得退了出來。他急忙打林越的手機,可是林越的手機佔着線。他隔了一會再打,還是佔線。他只好回去了。半夜他不放心,又撥打林越的手機,對方竟然關機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林越既然看到了牆上的人形,發了這麼大火,爲什麼又不想見三石,連電話都不想再通了呢?三石懷疑,林越肯定氣得不行,都不願理睬他了。
天亮後三石剛起牀,林越的電話卻打來了。“三石師傅,我在外地出差,昨夜有事太忙,沒有給你打電話,所以現在打給你,你那邊沒什麼事吧?”林越的聲音非常客氣溫和。
三石張大嘴巴,半天沒反應過來。昨晚林越的大吼大叫,與現在的友善親切,簡直天壤之別。他結結巴巴地問:“林先生,你……不生氣了?”“生氣?生什麼氣?”“就是,牆上的那個人……”“牆上的人?什麼人?”林越好像很不解。三石越聽越糊塗,林越的態度,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聽現在的口氣,林越根本不知道牆上的變化。昨晚不是看到牆上的影子,打電話來罵他了嗎?誰知林越斷然否定:“我昨天下午出差的,一直沒有打電話給你,我什麼時候罵你了?”
真是怪了,那個打電話指責三石的,竟然不是林越本人。那麼是誰呀?林越也覺得不可思議。是誰冒充他罵油漆師傅的?
三石帶着一肚子子疑惑,去了林越的新居。推開門,仍然見到那個人形就在東牆上。三石決定將全部乳膠漆刮下來,重新刷上一遍。他打定主意,就算自己賠上工錢,也要返工,解決這個問題。他忙了半天,終於又將這面牆全部重刷了乳膠漆。
然而傍晚他即將收工時,那個奇怪的人形又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