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頁技術資料,上面所列的,正是眼下投入研製的新藥配方。姚偉從馬驥手上接過紙一看,也大驚失色:“怎麼回事?這……這是誰放在我包裡的?”“怎麼,你自己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姚偉氣喘吁吁,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他一把扯住馬驥的衣襟,連聲哀求:“主任,如果老闆知道了,我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你的意思,讓我替你瞞着點?”馬驥生氣地瞪着姚偉,“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嗎?出賣公司機密,這是犯罪。連我都替你背黑鍋。”姚偉跺跺腳說:“這確實不是我自己乾的,我姚偉受老闆知遇之恩,一心報答還來不及,怎麼會出賣他的利益呢?”
姚偉賭咒發誓,情緒十分激動。馬驥最後也拿不定主意了。難道是有人栽贓陷害嗎?他同意先不告訴老闆,弄清情況再說。
馬驥向辦公樓走去。這裡剩下姚偉還在發呆。他想將那頁紙撕碎扔掉,又擔心被人蒐羅去,拼接起來。他只好帶着那頁資料回家。進了家門後,他的第一件事是拿出那頁紙,用打火機點燃,扔進菸灰缸,很快那紙被燒成灰燼。姚偉癱在沙發裡,心裡分析着,這到底是誰幹的。忽然間,他聽到樓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站起來走到窗前一望,只見樓下有個半老女人,向上面張着手,嘴裡在說:“快把那張紙扔下來吧。”姚偉一驚,回首一看,剛纔已經燒掉的那頁紙,竟依然好好的放在茶几上。
姚偉還在發愣,下面的催促聲又傳上來:“快點呀,把紙扔下來。”姚偉恍恍惚惚,拿着那頁紙,扔出了窗去。他再仔細一看,下面什麼人也沒有。
姚偉瞪大眼睛,心中充滿驚訝與茫然。剛纔那一幕,是真是假?他回到茶几邊看看,菸灰缸裡空空的,根本沒有紙燒的灰燼。而他記得很清楚,他將那頁紙帶回了家,用打火機燒成灰,扔在菸灰缸裡……剛纔那一幕,肯定是真的。
那個半老女人是什麼人?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姚偉覺得不可思議,一陣恐怖感掠過全身。
第二天上班後,馬驥召集技術科人員開會。姚偉覺得,馬驥的目光,總是從他臉上掠過,顯得意味深長。“各位,最近,我們公司的技術開發成果,存在被泄露的跡象。具體是泄露到哪裡去了,暫時就不多說。我只想強調一點,我們是益友的員工,進益友的門,幹益友的活,拿益友的薪資。益友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的飯碗,我們絕不能背叛益友,損害益友……”馬驥滔滔不絕,那目光時不時停在姚偉身上。
姚偉如坐鍼氈,噤若寒蟬。其他人聽了馬驥的話,也相互打量起來,每個人都在無聲說:“那不是我,是誰幹的?”姚偉的眼前,閃過那頁紙,還有那個似曾相識的半老女人。他知道,這個泄密者,是自己無疑了。
現在怎麼辦,站起來承認嗎?姚偉猶豫着,終於不敢。他還是想弄明白,那些怪事是怎麼發生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馬驥開了那次會後,也沒有找姚偉談什麼。姚偉繼續擔任新項目研究的領頭人。這次研究開發的,是治療惡性腫瘤的新藥,配方早已出來,現在是進行實物製造和驗證階段。
偏偏在這時候,霍平從報紙上看到一條消息,超龍宣佈他們研製成功一種新型治癌藥,已經在藥檢局通過驗證……其藥名叫“福利寧安”。
霍平立即把馬驥叫來,抖着報紙狂叫:“連藥名都是我們的,這到底怎麼回事?”馬驥接過報紙,目瞪口呆。難道自己公司剛研究成形的配方,又流到超龍那邊去了嗎?他們不相信,等待着。又過了幾天,超龍按慣例公佈治癌新藥的基本配方,霍平和馬驥一對照,正是自己技術科那幫人搞出來的、還來不及投入實樣製作的新配方!
霍平氣得暴跳如雷。馬驥也顧不得什麼,衝進技術科,劈面揪住姚偉的衣領:“我問你,你那次明明被我抓住了,是不是還是把那頁資料交給簡舟了?”“我……沒有……”姚偉否認着,口氣卻結結巴巴。他想起了那個半老女人,想起了自己糊里糊塗間扔下的那頁紙。如果他說了,馬驥非給他兩巴掌不可。姚偉不敢說呀,因爲他根本沒弄明白,那次是怎麼回事。
“看看吧,人家新藥出來了,正是你帶出去的紙上的東西。你還賴嗎?”馬驥咆哮着。姚偉呆了半天,突然一跺腳,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衝出辦公室。
姚偉決定去找簡舟,問個明白。雖然簡舟並沒有跟他聯繫過,但畢竟新藥是他的公司製出來的。姚偉進了超龍公司,直奔簡舟的辦公室。簡舟聽了姚偉的質問,一時也驚奇萬分,愣了愣才說:“姚偉,關於這事,我也在納悶呢。”“什麼意思?”簡舟告訴姚偉,這一陣來,他的面前兩次出過怪事,就是辦公桌上會出現一份資料,都是新藥的配方,他問遍公司,沒有人送過這些資料,屬於來歷不明。他交給研發科,結果每次都能製造出很成功的新藥來。
姚偉認爲,是簡舟在故弄玄虛,一定是他派人打入益友公司,竊取這些資料。但簡舟卻說,在這些資料上,都有姚偉的鋼筆字簽名。
“什麼,我的簽名?”“沒錯,我保存着原件呢。”簡舟拿出兩份資料,姚偉一看,張口結舌,上面真的有自己的親筆簽名,而其中的一份,就是被馬驥發現的那份,上面還留着馬驥從地上撿起來時留下的手指印。
怪事,太怪了。姚偉馬上想起,那個神秘的半老女人。當他把此事告訴簡舟,描述出那個女人時,簡舟瞪大眼睛,吃驚地說:“難道是她?可是……她已經死了,就在一年前……”簡舟反問姚偉,難道不認識她嗎?她曾經在益友做過清潔工。
霎時,姚偉想起來了,原來那個女人就是在益友做過清潔工的杜阿蓮,只不過姚偉進益友不久,杜阿蓮就離去了。現在才知道,她被霍平辭掉,去了超龍打工,又不幸得了重病,於一年前病故。
姚偉終於明白,這些怪事,都是杜阿蓮所爲。簡舟也醒悟過來,認爲杜阿蓮這樣做,確實是有可能的。因爲杜阿蓮生的是惡性腫瘤,由於家貧,無力治療,是簡舟拿出錢來,送她進的醫院。當時看她在病牀上痛苦,簡舟曾含淚說過一句:“要是我們能研製出一種好的藥,就可以減輕你的痛苦了……”肯定是這話,讓杜阿蓮記住了,爲了報答簡舟,她在死後通過姚偉,把資料送到了簡舟的案頭……
結果是清楚了。簡舟賠着姚偉,來向霍平說明情況。霍平不信,認爲他們是串通一氣,編故事來誆他,當即將姚偉開除了。但第二天,他就命令馬驥,快把姚偉接回來。因爲就在那天夜裡,霍平在開車時,差點撞上一個人,剎住車一看,正是杜阿蓮,只聽她喃喃說了一句:“都是我不對,求你千萬別責怪姚偉師傅。”話剛說話,一閃就不見了……
“好了,又一個聊齋講完了。”我喊道。
“再來一個!”遠甜應聲答道。
“這樣不公平吧?”我腆着臉表示不滿,“我講得夠多了,你們也輪到講一個嘛。”
這時榕榕主動說道:“還是我來講一個吧,小蒙哥先休息一下,等我講完了你再講新的,好不好?”
我當然說好。
“你要講一個什麼?”遠甜問道。
“神秘的鑰匙。”
“又是一個傳奇吧。”
“一個聊齋的。”
“好,歡迎歡迎,請講吧。”
榕榕講道:
王威所在的班裡,新來了一位班主任。沒過幾天,王威就因爲與同學吵架,捱了新班主任批評。王威頂了兩句嘴,班主任火冒三丈:“難怪你讀不好書,自己犯了錯還嘴硬。明天把家長給我叫來。”第二天,王威的家長並沒有去,班主任更是生氣了,說放學後自己去家訪。王威哼了一聲,他放了學沒有立即回家,去街上逛到九點多。回家時,屋裡沒有人。
王威的爸爸經營一個書亭,常常半夜纔回轉。王威以爲班主任即使來過,也不會碰到爸爸。哪想到,爸爸一回家,就把他從牀上揪起來,兩眼冒火地問:“你今天干什麼了,啊?又跟同學打架了?”說着一巴掌拍在他臉上。王威意識到,肯定是班主任找到了爸爸,告了狀。
王威咬着牙沒哭。自從爸爸媽媽離婚,他跟着爸爸過,爸爸經常發脾氣,弄得他也沒*情,總是要跟同學鬧些摩擦。他恨爸爸,現在又恨上這個新班主任。
第三天王威上學,一句話也不想說,班主任點名要他回答問題,他只站着,緊閉嘴脣,就是不開口。班主任又火了,叫他放學後留一留。但放學鈴一響,王威第一個衝出了校門。
王威已經做好打算,如果班主任不放過他,如果爸爸還要打他,他要離家出走……
來到家門口,王威習慣地往胸口摸鑰匙。他的鑰匙串着線,掛在脖子上的,當他摸到鑰匙正想開門,忽然發現不對頭,怎麼多出一把鑰匙來。他本來只有一把鑰匙,現在串在一起的有兩把了。王威摸着另一把鑰匙,發現很陌生,從來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