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我不用問那麼詳細,他是受了羅素貞的氣,就怨恨我,要把這股氣撒到我頭上來。
我指着白瑤對他說:“你有氣就衝我來,怎麼可以欺負一個小姑娘?你自己也有一個妹妹,這樣做下得了手哇?”
“我不管,反正她們是你的女朋友,你害得我丟了老婆,我當然要抓你的女朋友,這是公平對待。”繆希豐叫喊着。簡直有點歇斯底里。
我連忙撇清跟白瑤的關係:“你說錯了,我跟她們是同學,哪來什麼男朋友女朋友的關係?”
可是蓉香卻嘟囔:“我們確實是朋友嘛,同學加朋友,而且是好朋友。”
我只好衝她一瞪眼喝斥:“他說你們是我女朋友,不是那種普通朋友的意思,你懂不懂?不懂就別亂說!”
蓉香趕緊閉上嘴巴。
我問繆希豐:“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把她帶回去!”他直截了當地說。
“帶到哪裡去?”
“當然是我家。”
我大驚:“你是說你要把她送到那個山壁墓穴裡去?”
繆希豐卻瞪我一眼,“你胡說什麼,我說我家,是我真正的家,你不是去過我家,見過我妹妹和我媽媽嗎?”
我一下子高興了,如果他要把白瑤帶到真正的家,那倒不是一件壞事,至少說明他不再流連那個山壁洞穴了,而是願意重回真家,重新恢復人類的生活。
“你說是真的?”我追問道。
“當然是真的,但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他說道。“我只帶着她走,你和你另一個女朋友不許追來。”
我心想你開什麼玩笑,你現在搞的純粹是綁架,你把白瑤綁走,我和我“另一個女朋友”能撒手不管嗎?不過爲了穩住他,我態度儘量顯得溫和友善,說我們可以陪你們一起回去。
“不行,我不要你們陪,”他一擺手否決:“我帶上她,她就是我的女朋友,跟你們沒一毛錢關係了。”
白瑤聽到這裡怒了:“拜託,我怎麼成了你女朋友?你明明知道我是邢小蒙的女朋友,你自己還這樣說了的,怎麼一轉眼又給篡改了?”
“我就是不服!”繆希豐梗着脖子,紅着眼睛,“憑什麼他邢小蒙有兩個女朋友,而我現在一個都沒有了?我落到這一步就因爲他,是他把我的老婆給離間了,既然他自己有兩個女朋友,當然需要賠償一個給我。”
奇葩,這時什麼邏輯,搞得好像這兩個女同學都是我的戀人似的,其實我們目前還遠沒有到這一步呢。
我試探地問:“爲什麼你選中她?”
繆希豐遲疑一下,指了指蓉香對我說:“這個更漂亮一些,我還是講究公平,最漂亮的留給你吧,我算是對得起你對吧?”
白瑤聽了大怒道:“我們漂不漂亮關你屁事,輪得到你來評判。你是認爲我不漂亮嗎?我不漂亮又怎麼樣,就必須跟着你走了?他孃的,什麼屁話?”
蓉香連忙也朝繆希豐駁斥:“你非要在我們之間分個高低嗎?我們都漂亮好不,關鍵是你根本沒有資格帶走我們倆中的任何一個。不管是她還是我,你都配不上。”
我差點笑出聲。說實在的,蓉香和白瑤在我眼裡不分高低,各有千秋。我甚至有過擔心,將來一切事情平定後,我該跟哪一個正式談戀愛?哪一個都好,捨棄哪一個都難。只因爲想不好,所以不敢想多了,留待以後再想。
現在繆希豐居然把她倆分了個高低,說蓉香更漂亮,意思是他不挑剔,把差的挑走,給我留下好的,也算是他不貪心,講良心的。
難怪白瑤要大罵他了。
我想搞清那個關鍵問題,就問道:“繆希豐,你認識那個道士嗎?”
“當然認識。”他很直率。
“以前就認識嗎?”
“不,是剛剛認識的。”
繆希豐向我們講起他認識道士的過程。
原來在我們離開山壁下後,繆希豐並沒有立刻跟蹤我們。畢竟他不敢輕易離開那個洞穴,怕自己回不來,真的被羅素貞給拋棄。再說他也沒什麼本事,即使跟蹤我們有什麼用呢?
但白天他聽到下面有人呼叫他的名字,此時李十娘和羅素貞這些女靈們都休息了。他獨自跑到洞口張望,發現溪對岸站着一個人,那人叫他下去有話講。
繆希豐並沒有能力自行上下,平時他上下要依靠羅素貞或李十孃的陰力,憑他自己這個大活人根本不可能,洞穴內又沒有繩索。
但下面那人伸手往上一指,說明明有根繩子呢,你可以抓住了放下來。
繆希豐這才注意到那根繩子就從洞的左邊垂下,但這是哪裡來的繩子呢?他一時有點茫然。同時也擔心自己沒使用過繩子上下絕壁,怕自己沒那個力氣。不過那人說沒事,你只管抓住繩子,上面會把你放下來的。
繆希豐小心地兩手抓住了繩子,結果上面真的緩緩把繩子往下放,而他也感覺自己份量很輕,抓着繩子一點不費勁。
當放到快接近溪面時,對岸那人就將繩子往他那邊拉。原來繩子的下面一頭早在那人手上,那人把繩頭往對岸拽,繆希豐抓住繩子也就被拽過溪去,直到降落在對岸上。
這時繆希豐纔看清這人長得瘦小,嘴裡突出兩顆齙魚,模樣實在有些慘不忍睹。不過他知道有些長的醜的是異人,會有不凡本事,所以不能以貌取人。
而且他也看出這個人的打扮是道士模樣。
那人問繆希豐知不知道張道士?然後自我介紹,他是張道士的師弟,道號雙琊。
白瑤聽到這裡插嘴說:“爲什麼南塗灣裡的漁民叫他牙道士,應該是琊道士吧。”
我認爲也是這樣。
繆希豐說道:“對,他的道名裡帶個琊字,所以漁民會叫他琊道士,聽起來好像是牙道士。”然後繼續說下去。
當時繆希豐聽說他是張忌陽的師弟,頓時好像明白,這根繩子是怎麼回事了。因爲這座孤峰從來沒有上能上去,只有張忌陽以前上去過。難道這根本繩子是張道士放下來的?
繆希豐向峰頂上眺望,上面不見什麼人影。
這時雙琊看出他的疑惑,就介紹說這根繩子確實是他師兄張忌陽放下來的,但張師兄並沒有在上面,繩子是張師兄上次預留的,一直放在頂上,今天由他來放下來而已。
繆希豐問,繩子既然放在峰頂上,怎麼會放下來呢?
雙琊呵呵一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石頭。只見從石頭後跳出來一隻東西,竟是一隻烏鴉。烏鴉扇動翅膀哇哇發出幾聲怪叫,好像在向繆希豐示意,那是它的功勞呢。
繆希豐忙問雙琊,是這隻烏鴉飛上峰頂啄着繩頭放下來的?
“沒錯,正是靠了它。它飛上峰頂銜着繩子末端,直接飛到我面前,把繩子的一端交到我手上。繩子很長,不僅僅可以從峰頂垂到溪裡,還可以打個折到達對岸,所以等你放下來時,我這邊只要一拉就把你拉過來了。”
“可是繩子是從上面往下放的,誰在上面放繩子呢?”繆希豐對此很不解。
雙琊說其實沒有人在上面放繩。你以爲你兩手緊緊攥住繩索了,其實是你的兩手在繩索上滑動着往下落,只不過速度慢,你自己感覺不出來而已。
繆希豐覺得不可思議,他原來以爲自己只死死攥着繩子呢,沒想到是自己順着繩索滑下來的。
不過他明白憑自己的能力要滑下來不可能,能滑下來還是因爲雙琊道士在暗中幫他而已。
他問雙琊叫他下來有什麼事?
雙琊問道:“你跟羅素貞的好日子,最近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你怎麼知道的?”繆希豐問。
“其實羅素貞一直對你挺好的,你在這裡也跟別的女靈們相處融洽,可是自從這裡來過一個男的,你的好日子就面臨崩潰的危險,對不對?”
“對,就是這樣。”繆希豐有點憤憤然。
“那個男的叫什麼?”
“邢小蒙。”
“你以前認識他嗎?”
“從來沒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雙琊問:“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繆希豐也說不知道。雙琊就對他講,邢小蒙是外地人,生活在一個城市裡,他這次是受人之託來張道士的。當然不是要投靠道門,拜師學藝,而是想找張道士的麻煩。
“張道士那麼厲害,邢小蒙怎麼敢找他的麻煩?”繆希豐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這就叫不自量力。不過,正因爲他沒有自知之明,對我師兄來說反而成了很大的麻煩。我師兄現在要躲着邢小蒙。”
“張道士要對付邢小蒙很容易吧?還會躲着他?”
“是啊,如果要對付邢小蒙,我師兄都不用動個手指頭的,念一個訣就行,甚至還可以輕鬆拿走他的命。但我師兄作爲出家人慈悲爲懷,不忍心對他施那些手段,幾次對他發警告叫他自己識相點,停止跟我師兄作對,但邢小蒙根本不聽,他是一意孤行。而我師兄又不能真對下手,現在是左右爲難哪。”雙琊嘆了一口氣。
繆希豐還是挺機靈的,聽出雙琊的話裡之話,忙問道:“那你來找我,是不是叫我出把力?”
“對呀,你都悟到了吧,的確想請你出這個力。”
“可是我這樣的能力能做什麼?”
雙琊就向他耳語一番。然後說道:“如果你替我師兄擺平了邢小蒙,讓他知難而退從此不再跟我師兄糾纏,我一定也幫你一個忙,說服羅素貞跟你重新修好,你可以跟她繼續以前的甜蜜日子。”
“真的,你能幫我說服素貞?”繆希豐有點喜出望外。
“那當然,這是小菜一碟,即使我說服不了她,那你幫了我師兄的忙,只要他出面,羅素貞敢不聽他的話嗎?別說羅素貞了,連李十娘對我師兄的話都要百依百順吧?當初她們親口向我師兄承諾要隨時聽候調譴的。”
繆希豐霎時來了勁,挺了挺胸慨然說道:“好,我也願意聽從道長的調譴,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不過繆希豐畢竟還是有顧慮的,雙琊給他出的主意是找機會綁架邢小蒙身邊的兩個美眉。繆希豐擔心同時綁架兩個不現實,雖然她們是女孩,但現在有些女孩外表文靜,一旦撒起野來會成雌老虎的,而他又沒練過什麼功夫,就算能不能捆住一個還是問題呢。
最後雙琊同意先綁一個試試,並叫他一定要分辨清哪一個是邢小蒙最喜歡的,把他最喜歡的那一個給綁了,邢小蒙估計就軟了,會乖乖聽從繆希豐的命令,不敢有什麼違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