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02章 曾想寫劇本

昨夜丑時,有人在橋下不遠處,聽到兩聲奇怪的聲音,先是啪地一下,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擊打,隨後是撲通一聲,像是有人落水。但那人因爲膽怯匆匆跑掉,並沒有看個究竟。

曹縣令恍然大悟地說:“如此看來,當時羅浩文走到橋上,有人迎面走來,出其不意給了一掌,然後將他往河中推去。羅浩文並非馬上落水,身體先撲在欄干石上,那人肯定又推了一把,羅浩文被推下去時,前胸就在欄干石上擦過。”

那麼兇手殺人目的何在?排除了其他各種可能性,唯有白寬說的有道理。曹縣令決定前往白家,再找白寬研究一下。

白寬一見縣令,拱着手說:“老爺,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曹縣令一愣:“爲什麼?”“因爲只有我提供的線索有用啊。”

曹承文不由問道:“白老爺,你如今身爲稅課副司,是公門之人,還望你傾力相協,助我早點破案。我覺得白老爺似乎明白案底,爲何不爽快坦陳?”白寬卻一聲長嘆說:“不瞞老爺,我能提供的線索,也就這麼多了。有朝一日揭案了,別責怪我故意隱情不報啊。”曹承文越聽越奇怪。

回到縣衙,曹縣令將手下人全譴散。他一個人在院裡踱步。曹實從外面進來,問道:“爹,你又傷腦筋了吧?跟我說說,看我能否給你好建議。”但這次曹承文卻並不談案,而是轉向另一話題:“實兒,你在清風寺學武學得怎麼樣?”

曹實頓時來了勁,當場練起一套拳腳來。只見他閃展騰挪,拳快腿猛,最後嗨地一掌擊在樹上。接着他回屋拿來一把木刀,舞起一套刀法,也是上下翻飛,攻勢凌利,最後一刀砍向一株老構樹,只聽啪地一聲,檀木製的木刀砍進了老構樹的枝幹裡。

“怎麼樣,爹,我還行吧?”曹實得意地揚着眉。曹承文看了,卻氣急心慌,只好說了兩聲好,趕緊走開去。

曹承文坐不住了,急急又跑去找白寬。他結結巴巴問道:“白老爺,你說實話,那個殺了周青和羅浩文的人,是不是我兒子?”白寬並不否認:“老爺,你終於知道了?”

“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曹縣令的懷疑被證實,他驚呆了。

白寬嘆口氣說起來。

原來早在半年前,白寬的女兒白鳳在一次出遊以後,回來跟父母說,她不想要原來訂的娃娃親了,讓父母把婚約撕毀。再三追問下,白鳳才說她遇上了一箇中意的少年,已與人傢俬訂終身。

起初白寬夫婦嚴詞責罵。後來白寬暗中留意,那個少年不是別人,就是縣令的兒子曹實。

白寬覺得跟縣令攀親是件好事,但隨意破壞婚約也不好。那天古福找上門來,白寬也想看看這個古福什麼樣人。結果古福並沒有死纏爛打,感覺婚事有變,也就溫和地離開。這倒反而使白寬內疚,感覺古福是忠厚之人,值得招贅。但白鳳堅決反對。而對於另一個求婚者周青同樣不喜歡。可是白寬沒料到,曹實竟然生出殺心,將周青砍殺,妄圖嫁禍古福,一箭雙鵰。

周青死後,白寬悄悄跟蹤過女兒,曹實殺了周青的過程,就是白寬從曹實與白鳳私會時的交談中得知的。

白寬說到這,曹承文已是汗流滿面,連連跺腳說:“原來這廝這麼狠毒,看到有人來向你家求親,就起了殺心。那個羅浩文,也就是這樣被殺的吧?”白寬點點頭說:“這明擺着了,羅浩文胸前的傷,明顯是被棉花掌打的,我聽說過此掌打人留下的痕跡如同擦傷,但表皮不會破損。”

曹承文痛苦不堪,他喃喃地問道:“白老爺,事到如今,我該怎麼辦呢?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白寬嘆息一聲說:“老爺現在明白,我爲什麼一直瞞着吧?”“你的意思……”“你的兒子,其實已經算我女婿了。”

曹承文馬上精神一震,心領神會。兩個人握着手,開始了密談……

本來白寬和曹承文訂立了攻守同盟。然而他們怎麼也沒料到,幾天以後,又一樁兇案發生了,而被殺的,竟是曹實。

而令白寬和曹承文最感吃驚的是,曹實是中了棉花掌而死的。那天夜裡他與白鳳私會後,走在回家路上,背後中掌,倒地吐血而亡。

“這是誰幹的?誰幹的?”曹承文面對兒子的屍體,簡直要瘋了。白寬也驚得張口結舌。曹實背部的傷痕,竟然跟羅浩文身上的一模一樣。這個兇手是何人?

曹承文收拾兒子的屍體,發誓要抓到殺兒兇手。白寬則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他一個人向城外的清風寺走去。

寺裡有個明淨長老,跟白寬也認得。見過禮後,白寬問道:“曹老爺的兒子曹實向師父學武多年,昨夜他卻被人打死。據我所知,凡能使棉花掌的,必定是師父這一脈。”明淨長老聞言大驚,才知曹實竟已喪命在棉花掌下。他默然良久,痛心地說:“我知道是誰下手。我真沒想到一對徒兒竟成冤家。”

“你說的是誰?”

“就是金水鎮的少年古福。”

白寬跳起來,那個瘦弱膽怯的古福,怎麼會身懷絕技?

明淨師父講述起來。原來明淨出家前犯過案,是古福的父親出錢替他贖了罪。古福12歲那年在清風寺住過一個月,明淨和尚將棉花掌先傳於他。後來古福隨父母去了金水鎮,明淨以爲古福只學點皮毛,也就不去管他,只傾心教授縣令的兒子曹實。現在看來,古福回去並沒有荒廢,他潛心修煉,棉花掌竟被他練成了。

白寬聽罷仰天長嘆。被他忽略的人,竟成了最後的兇手。但現在自己怎麼做?把古福供出去?可是女兒的婚約還在,真的要撕毀嗎?

白寬陷入深深的矛盾中……

榕榕講到這裡,微嘆一口氣,似乎終於完成了一項了不起的任務,一下子就輕鬆了。

我問道:“講完了?”

“是的,講完了。”

我豎起大拇指:“講得聲情並茂,酣暢流利,沒想到你的記憶力這麼出色,能將故事書的故事倒背如流,而且還可以講得格外動聽。你當個什麼講解員一定很合適。”

“是嗎,你認爲我真的講得好?”榕榕的眼睛裡閃出一絲興奮的光。

我連連點頭:“當然講得很好,如果讓我當評委的話一定給你亮十分,滿分。”

榕榕開心了一會,但隨即微微搖搖頭,憂鬱再次從她臉上浮現。

她一定會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吧。爲了排譴她的憂愁,我決定再跟她聊下去。我說聽這個故事不過癮,能不能再多講幾個?

她遲疑一下說道:“我本來都想過要寫劇本呢,可惜只能在心裡構思,卻沒辦法真的寫出來。”

一聽她說竟然想寫劇本,我的興趣不由大增,同時感到非常驚訝,不由問道:“你想寫什麼樣的劇本,是不是動漫的,或者兒童劇吧?”

我判斷也只是這兩種,因爲她很小的時候就被攫了靈,那個時候也只對動漫和兒童劇感興趣吧,其他的劇目應該還看不太懂,當然就沒什麼興趣想寫吧。

誰知她的回答出人意料,“不是動漫,也不是兒童劇,應該是正劇呀。”

“正劇?是不是愛情類的?”

她又搖搖頭:“是警察破案的。”

我驚得張大了嘴巴,感到不可思議。“你怎麼會想到寫警察破案?不可能吧?”

“爲什麼你認爲不可能?”她反問我。

“你在這裡……知道警察破案的故事怎麼寫嗎?”我的意思,你在這裡從來看不到電影電視,你怎麼知道警察破案的電影電視劇是怎麼一種形式嗎?

榕榕告訴我,她們在這裡其實是能看電視的。她正是看了很多警察破案的電視劇,比如《重案100組》之類的,才產生了想寫一個警察破案的劇本的衝動。

我正想再否定幾句,說你不懂劇本創作的技巧,只會生編硬造不得法,又一想何必先入爲主呢,怎麼就能確定她的構思不好,只會生編硬造?還是先聽聽她的構思的路子吧。

雖然我也不是很懂這一行,不過我作爲一名普通觀衆,對她提出的故事框架作個直觀的判斷,還是可以的吧。

我鼓勵道:“那這樣吧,你把你的構思給我講一講吧,我也可以給你參謀參謀。”

她先是有些害羞,說這種構思也許只是瞎想,但在我再三鼓勵下,她終於大膽了,一揚臉說:“好,反正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你也不會笑話我的,我就把我的構思說一下吧。說得不好請指正。”

“哎哎,說什麼指正啊,我也不是專業人士,就當跟你一起交流吧。”我客氣地說。“你還是講吧,什麼題目?”

“這個構思,我還沒有取好名字呢,反正我沒打算真的寫出來,只想了一通劇情而已。”

“沒問題,只要有了劇情,題目可以慢慢斟酌。你先把梗概說一說。”

“什麼是梗概?”

“就是大概的要點。”

“好,那我先說說梗概吧。以刑警隊長呂清爲首的刑警在偵破一件攔路搶劫殺人案時,發現被害人嚴菲菲作爲記者曾數次採訪過賽力邦集團。呂清也路遇一對夫妻吵架,妻子吃了賽力邦的藥,執意要去南洋務工。又有一名婦女吳珠向呂清反映丈夫不辭而別去了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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