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斷然拒絕。
“爲什麼?”
“我有什麼必要跟你見面?”
“是我要向你求救的,希望你能幫我解決危機。“
“我爲什麼要幫你解決危機?無緣無故的,我們又不認識。“
“如果你能幫我解決危機,我一定好好酬謝的。”
哇,她終於好像清醒了,談到酬謝了。
我在電腦前嘿嘿笑了,輕聲嘀咕道:“早說嘛,我也不擺這個臭架子了。”
我當然立刻答應跟她見面。
雖然我早料到廖碧泓會是個妖豔的女子,但一見面還是被她的外表所迷倒。她身材苗條,氣質高雅,渾身珠光寶氣的,儼然是一付貴婦人的模樣。
但她的粉白的臉上沒有貴婦人的驕傲自得,反而眉頭深鎖,惶惶不安。見了我後馬上問道:“小兄弟,你的話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知道她要說什麼。
“我真的不能擺脫那些可惡的老鼠?”
“那些老鼠並不可惡。”
她的杏眼瞪大了:“怎麼不可惡呢,都搞得我沒法活了。”
“它們就是不想讓你好好活。”我說道。
“那你說說,它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爲什麼這麼多的老鼠總是出現在我面前。”
我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裡?”
她有些猶豫,好像不想直說她目前的住址。
“好吧,你既然信不過我,那我也不勉強。還是讓老鼠繼續與你爲伍吧。”我扭頭就要走。
她連忙伸手把我的胳膊拉住。“我說我說,我現在住在白峰山度假區。”
“怎麼跑那裡去了?”
“其他地方都不敢住了。度假區嘛有保安,那些別墅也那麼幹淨,四面都是環空的,而且沒有那麼多樹木,頂多是些草皮而已,希望老鼠就不會有藏身之所,不能大批地溜出來。”
我感到很好笑,那些老鼠是普通老鼠嗎?就是專門爲她而“定製”的,這些老鼠不吃不喝不需要什麼巢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躲到哪裡去也沒有用,天涯海角都不能避開它們的。
當然她也明白這個道理,不然也不會急乎乎直接找我。我問道:“你住在度假區有用嗎?恐怕然並卵吧?”
“唉,是沒用,昨天夜裡又出現了。我都煩死了。”她用手使勁地在頭髮根裡搓着。
“那你打算,給我多少報酬?”我覺得對這個女人可以臉皮厚一點,講講價錢。
“你能幫我搞定嗎?”
“肯定沒問題。”
“如果能搞定,我給你這個數怎麼樣?”她伸同兩根指頭。
我心想也是兩千?怎麼跟樑力的價格一樣。可她是我期望中的“大頭”,兩千肯定是不夠哦。
“你是給我兩千?姐,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吧,別忘了我是要救你的命,你那麼尊貴的命只值兩千?”我向她質疑道。
她急忙擺手:“不是兩千,是兩萬啊。”
我心裡一喜,竟然是兩萬。大大超出我的預期。我本來的最高指標是四千,比樑力高一倍而已,現在竟然是樑記者報酬的十倍。
那我當然不會拒絕,這錢不賺白不賺。
但賺錢也必須要給對方先解決困擾,其他問題過後再計較。
“好吧,既然姐這麼慷慨,說明你是真心相信我的能力。我肯定能幫你擺平這些可愛的小老鼠們。”我也慷慨陳詞。
“什麼,可愛的小老鼠?”她不滿地嘟囔道,“是可惡的好不好?”
“好好,那就是可惡的小老鼠吧。”
“那你打算怎麼幫我?”
“據駱飛那個帖子裡提到,那些小老鼠的第一次出現是在那個望湖別墅,對不對?當時駱飛也在場。”
“是的,就是在那個別墅裡。”
“那就從那裡開始解決吧。”
她驚恐地說:“那個別墅我關了門,不打算再去住了,過一段日子我想把它出賣算了。”
“你可以把它售賣,但由於那些老鼠初次出沒就是別墅,所以要想徹底搞定它們,就必須在那個別墅裡下手,所謂有始有終,只有在別墅裡搞定了它們,以後它們就不會再來騷擾你。”
“你是說這件事必須在別墅完成?”
她終於被我說動了,決定帶我回那座湖畔別墅。
我坐着她開的車到了她的別墅。她正要去打開圍欄的門,卻突然尖叫了一聲:“老鼠,老鼠。它們就在裡面。”
確實,隔着柵欄望進去,裡面的院子裡有一隻老鼠在行動,東嗅西嗅的,明顯要尋找食物。
我嘿嘿一笑說:“只有一隻呀。你怕什麼呢。”
“不管一隻兩隻,反正它們都藏在哪裡,我一進去它們肯定就從四面八方圍上來。”她抖抖索索不敢開門。
我提醒道:“現在你看到的這只是真的老鼠,它不過是因爲別墅裡好多天沒有人進出,從山外溜進去想找點食物而已。而它跟那些會突然找你的大批的鼠羣絕對無關。”
“你確定無關?”
“對,完全是兩碼事,兩種類型。”
“你是說老鼠不是同一品種?”
“根本不是。”
她似乎放心些了,把門打開進到院內。
然後她也打開屋子的前門,卻不敢直接進內,還是我先進去,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領着她觀察,直到確定裡面確實沒有老鼠的蹤跡。
最後我們決定在底層的客廳裡坐下說話。
她問我有些什麼手段,什麼時候可以用出來?
“手段嘛很簡單,我可以教你一個法子。在那些老鼠出來時,你可以叫一個人的名字。”
“叫一個人的名字?”她明顯愣了愣,“叫誰?”
“呵呵,到時我再提醒你吧。”
坐了一會兒說要去外面走走。剛一出門就傳來她的尖叫聲:“啊,老鼠,老鼠來了……”
我回頭朝裡一望,只見客廳的四面牆角下鑽出大批老鼠,如同黑色的幕布一樣鋪滿地面,有一些還跳到了茶几上,沙發上。
而廖碧泓站在客廳中央,那些老鼠給它留下井蓋大小一塊地方不侵犯,只要她四周打轉。
但老鼠們羣情激憤,大聲喧譁,客廳裡充斥着萬千的吱吱聲,形成了狂暴的聲浪掩蓋着她聲嘶力竭的叫喊。
我站在門外,而門是開着的,那些老鼠沒有一隻跑出來,它們完全是有目標的,只圍着站在客廳中央的廖碧泓在轉圈。
“邢小蒙,邢小蒙快救我,救救我呀!”
我向她喊道:“別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沒有用。”
“那讓我叫誰呀?”
“叫你老公!”
“什麼!”她似乎全身一震,兩眼驚恐地瞪着我,反而忘了滿屋子的老鼠們了。“你爲什麼要讓我叫他?”
“還不明白嗎?”
“你是說,這些老鼠就是他變的?”
“不是他變的,是他召集來的。你還是快叫他的名字吧。”
“我叫了他的名字又能怎麼樣?”
“他會出來的!”
“啊?”廖碧泓更是驚得快要跌倒,“他已經死了,我叫他,他還會出來嗎?”
“肯定的。”我說道。
她兩手亂舞歇斯底里尖叫:“不,不,我不想看到他,不想讓他出來。他是個鬼,一定是鬼!”
我催道:“你傻呀,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這些老鼠就是你老公死了召來的,你不叫他出來,他怨氣難平,就不會結束這種報復式騷擾的。”
“可是我一叫,他出來,肯定要對我行兇吧?我該怎麼辦?”
“他出來才輪到我派用場啊,他不出來我怎麼起作用?”
她聽了我的話似乎膽壯了些,再三問我是不是一定可靠,不要把他真叫出來了我就沒轍了。我大聲說你就試試吧,如果我搞不定的話也拿不了你兩萬吧,這兩萬的效果就在今天顯現。
在我的催促下,她遲疑了一下,才高叫一聲:“楊峰,楊峰,你出來,出來……”
她叫了好幾遍,然後停下來問我:“他沒有出來吧,我根本不能把他叫出來。”
“他出來了。”我說道。
“在哪裡?”她驚恐地四面環顧,又很茫然,“沒有哇,哪裡有他呀?”
“看看你的腳邊吧。”我向她提醒。
她低頭朝腳下一看,立即跳了起來,急速地往後退。而後面那些老鼠也紛紛讓開。
終於她退到了牆邊,再也無法往後了,然後是她舉着兩手不知所措,眼睛緊緊地盯着前面的腳前。
那裡有一隻老鼠,被別的老鼠大得大,它全身是血,一雙眼珠也擠在眼眶外,似乎更加銳利地瞪着她,它的四腳都蹬直了,被其他老鼠一點點往前推。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呀?”廖碧泓尖聲朝我叫。
“他就是楊峰!”
“什麼,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一隻老鼠,怎麼會是楊峰呢?”她憤怒地批駁我。
“是的,它外表是一隻老鼠,但你試試再叫一聲你老公的名字吧。”
“楊峰……”她又叫了一聲。
那隻老鼠忽然發出人聲:“我在這兒!”
“天哪,老鼠竟然說話了!”廖碧泓簡直嚇壞了。
只見大老鼠的前肢擡了起來,似乎要爬上廖碧泓的腳。嚇得她連連跳着腳:“別上來,別上來!”
“碧泓,你好狠毒啊,在你我吵嘴時,仗着你是做過刀馬旦有武功,將我扔下平臺去摔死。我恨死你了,一定要找你算賬!”聲音從老鼠的嘴裡吐出來,就好像老鼠是一隻錄音播放機。
“楊峰,你怎麼成了一隻老鼠?”廖碧泓又驚又怕地問。
“那是我和老鼠的結合體,都是冤死的,全是因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