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章 不速之客
他如今平安歸來，宛若再世爲人般的恍惚。他將凌霜緊緊擁着，鳳眸中的淚卻是燒光了去，乾澀疼痛。
“霜兒，二哥對不住你，二哥無能……”
凌霜心頭一痛忙笑道：“二哥說哪裡話，都是一家人，走，二哥快隨我去看看二嫂和剛出生的榮兒去。大胖小子呢！”
凌冰鳳眸中的沉鬱終於消散了幾分，被凌霜扶着走進了凌府。方玉同文毓抱拳笑道：“多謝大哥周旋！”
文毓笑道：“所幸皆大歡喜，凌家這道坎兒算是過去了，”他隨即壓低了幾分聲音道，“瑞王殿下將雲家的大小姐雲瑞珠推了出去頂罪，這事兒你知道嗎？”
方玉心頭一動點了點頭道：“今早已經曉得了，瑞王殿下好算計，不過這事也到此爲止了，若是鬧將下去對凌家也不好。凌家如今傷了元氣，不能再出什麼事兒了。”
文毓略有所思嘆了口氣卻是看着方玉道：“方玉，霜兒是我的義妹，我對你也是按親親兒的妹夫看待的。”
方玉其實早就猜到了文毓的心思，只是不好點破只得認認真真的等着下話兒。
文毓頓了頓道：“如今你得罪了瑞王，雖然說之前瑞王對你有知遇之恩但是瑞王素來明面上頗有胸襟實際上最是小肚雞腸之人。不若我與太子殿下跟前做個引薦，改日咱們在太子府上聚一聚怎樣？”
方玉暗自苦笑，文家果然是太子黨的人而且對太子實在忠心得很。更令他難過的是凌霜如今也似乎成了太子黨的一員了，這文毓怕是想替太子將自己拉攏過去。
只是有些事情，往往與實際情形差的太遠了，自己的這個大舅子哪裡想到太子此番恨不得將自己大卸八塊纔好。
“大哥，方玉只想做個清流書生，此番權貴之間的爭奪實在不是方玉所願意的。方玉只想同霜兒將這日子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文毓一怔嘆了口氣道：“方玉別生氣，是大哥我唐突了。”
他知道方玉的才華而且隱隱猜出來方玉背後一定還有更大的勢力隱
藏着，只是方玉不願意介入朝堂之爭，自己倒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好得方玉是霜兒的姑爺，做不成盟友還不至於成了敵人，倒是令人欣慰幾分。
“大哥，一會兒我派人將文家的家眷也一併接過來，凌家好久沒熱鬧了，咱們痛飲幾杯！”
文毓臉上的尷尬一掃而光大笑道：“好！爲兄與你今日不醉不歸！”
凌霜陪着二哥先去了松鶴堂給老祖母請安，相見後又是一番喜極而泣。隨即凌冰回了自己的閒夢居看過妻子後抱着得來不易的小小軟軟的兒子凌榮，更是百感交集。
凌霜同方玉親自主持凌家家宴，也沒有請京城其他的人家，只請了胡剛徵老爺子，還有文家一家子人。連帶着凌冰回來之喜，凌榮出生之喜還有方玉高中之喜一併慶賀了。
香雪亭裡也另外起了一桌，文家長孫文承德，凌家長孫凌雲帶着一幫熊孩子鬧得不亦樂乎。凌霜今兒心情甚是高興，與文家幾個媳婦兒一起陪着在香雪亭裡喝酒，酣暢之處還親自舞了一通劍法。
即便是奼紫和嫣紅也發了額外的月例銀子下去，順道叫了冷玉卿等人在後面的練武場擺了一桌，凌家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倒是一掃之前的頹喪之氣。
凌霜舞罷了劍剛笑着將朝之寶劍派人好好收起來不想奼紫急匆匆趕了過來稟告道：“大小姐，前院來人了，請大小姐過去一趟！”
文家大嫂趙氏同金氏交流了一下眼神，這個節點兒上誰會來湊這熱鬧呢？文夫人微微笑道：“霜兒，既然前院來了客人，你先去張羅着，這裡有我和你大嫂呢！”
凌霜忙行禮話別沿着青石小徑邊走邊問：“誰來了？”
“方丞相和方夫人！”奼紫也有些一絲絲的不安，方家那些噩夢一樣的日子她們都是陪着大小姐一起過來的。
“老夫人也去了前院了嗎？”凌霜不禁問道，畢竟長輩們的事情她這樣的身份還是老夫人出面的比較好。
奼紫忙回道：“老夫人剛剛用了一杯淡酒便說頭痛回了松鶴堂，此番要不要奴婢請老夫人過來？”
“罷了！先去看看去！”凌霜頓了腳步，咬了咬脣，該來的還是會來。方家是她的一個噩夢，若不是方玉她是打死也不想回去的，但是如今爲了方玉也只能違心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凌霜剛一走進前廳便看到了坐在客位首位上的方修文夫婦，方修文沒有穿官服只是一襲名貴低調的雲紋錦袍，扣着墨玉鑲嵌的玉帶。之前方修文號稱玉面宰相此時卻是顯得越發頹喪了幾分，印堂正中竟然含着幾分隱隱的黑氣。
凌霜嚇了一跳，又是一段兒時間沒見，怎麼看起來像時病入膏肓的樣子。她疾步走到了一邊垂手而立的方玉身邊站定了去。
文家人和胡家人的立場不好說什麼，此番自己藉着凌府的花廳喝茶，也是默默關注着這件事情。畢竟方相可是承平帝做皇子那會兒就跟着的老人了，今兒親自來凌家這個舉動實在是太駭人。
朝堂之上但凡有一點兒風吹草動，這些大家族們都是分外關切的也沒有人想要走，留下來觀望一二。
凌老夫人即便是臉色不好看可畢竟是丞相親自登門，加上方玉說一千道一萬是方修文的兒子，倒是也輪不到凌家人阻攔人家爹孃見兒子吧！
凌老夫人坐在了主位上陪着，凌冰此番卻是陪在客位上，掃了一眼打扮華貴的方夫人那張冷漠的臉不禁替妹妹捏了把汗。
“方玉！你當真還是有骨氣不回家了嗎？”方修文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可還是憋不住轉過頭冷冷看着自己倔強的兒子。
凌霜心頭一抽，不知道爲何居然想起了那個與她下五子棋的方玉恩公，方玉這貨到底是怎麼回事？給自己弄了這麼多的爹？
方夫人緩緩開口道：“玉兒，凌家再怎麼住得舒服也是外姓之家，你與你爹賭氣但是也不能太過生分了去。”
尼瑪！凌霜恨不得上去抓花了方夫人那張僞善的臉。這個挑撥離間的老妖婆，那個時候到底是誰狠心將自己的兒子趕出家門，到底又是誰一樁樁要置她和方玉於死地？這倒是編排起了凌家來，還以爲凌家人非要霸着人家兒子不放似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