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下藥

一連這一段時間以來, 溫傅儀就是沒甚出過平王府,薛弘在家陪了一段時間後就是被溫傅儀攆了出去。每日例行的早朝讓薛弘有些憊懶了起來,卻還是強撐着去了, 每每回來的時候就是會給溫傅儀帶些好吃的。

只是這些日子因着將軍府出事, 溫傅儀也是有些食不知味, 眼看着薛弘帶回來的東西都合胃口, 可竟是有些反胃起來。

因着這事薛弘還擔心了好一陣子, 這日薛弘回到平王府,就喜滋滋地拉過溫傅儀,徑直在出了府去。溫傅儀不解忙問道何事, 薛弘抿着脣笑,梨渦一蕩, 差些醉了。

“城北剛出了家餛飩鋪子, 我三哥五哥都說那裡的餛飩委實不錯, 我就想着帶你也去嚐嚐。”說罷薛弘還回過頭來有些羞惱地笑了。

溫傅儀一見,怔住了, 忙伸出手來探了探薛弘的額頭:“王爺啊,有些不太對吧,起先你見我的時候,哪一次不是要剝了我的皮,扒了我的筋, 只恨不能生吞了纔好, 現在可是怎麼了啊?”

這些日子來薛弘的確對溫傅儀極好, 寵盡了她, 事事都想着她。他也終是想明白了, 若是自己的妻子當真不若溫傅儀這般,有一身的功夫不需得他薛弘的保護, 想做什麼能果斷去上,決計不拖泥帶水,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對自己言聽計從,有自己的想法。他薛弘想了甚久,此一生,怕是找不到第二個溫傅儀了。

若是這般,那倒不如就選定了溫傅儀,這本就是上天安排給自己的命,而他對此又是甚是歡喜,那何必處處要去戳溫傅儀,倒不如寵着些,讓她也好生與自己過日子。

想到這裡薛弘又是一笑,溫傅儀見罷退了兩步:“你……你不是薛弘吧?”

小平王爺愣了,搖了搖頭,果真不能這般對待溫傅儀。

“去倒是不去?”

薛弘也不跟溫傅儀再囉嗦,放了手就是怒道。溫傅儀這般才點了點頭:“這纔對啊,別跟外頭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學。”

話未說完薛弘就該是要哭了。待二人收拾了一番再準備出門的時候,寧壽上前來報說八公主薛蕎拜訪。

溫傅儀點了點頭:“王爺先去會你妹妹吧,我再躺會,待你們將要事商議完了再來叫我。”

薛弘無奈,直嘆道哪裡來的臭丫頭,沒見他正討着自家媳婦歡心嗎!?

薛弘出來時,寧壽告知薛蕎在書房中等着,薛弘撫了撫衣襬就是去了書房。一打開房門就是聞到了與往前不同的薰香,薛弘蹙起了那好看的劍眉,側頭瞪了寧壽一眼,寧壽自知完蛋也不敢說話,只低垂了頭。薛弘見狀,付於寧壽耳畔輕聲道:“去尋傅儀。”

寧壽聽罷轉身就走,而薛弘徑直打開了門,聽見門開,薛蕎就是站了起來,側頭看向薛弘向着自己這方走來,抿了脣角,如銀鈴般的嗓音道:“七哥哥。”

薛弘渾身上下跟着就是一抖,看着薛蕎,暗中抖了抖雞皮疙瘩道:“阿蕎今日怎的得閒來這兒尋你七哥呢?”

“咦?七嫂嫂呢?”

薛弘坐下,爲薛蕎倒了杯茶,才帶了些寵道:“你七嫂嫂近日來有些小脾氣,還在牀上賴着呢!”

薛蕎看着薛弘提及溫傅儀時眼中所含帶的笑意,竟是覺得心頭仿似被剜了一般疼,曾幾何時是否也會有一人真心待她?

“七哥哥與七嫂嫂的感情甚好呢!”薛蕎說到這裡擡起頭來看進了薛弘的眼睛,薛蕎本也生得美,來平王府之前更是極爲細心地將自己打扮過,這般來看,那柔弱身姿,白皙脖頸,盈盈不及一握的腰枝,薛弘竟是知道了薛蕎今日來,所謂何事。

“還算是不錯。”薛弘說罷,就是點了點頭,微瞼了眼低下頭不再去看薛蕎。

薛蕎見此,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擺一扭間來到了薛弘的身側,竟是在薛弘的桌案上坐了下來,從上往下微睨着薛弘,那眼中所透出的媚竟讓薛弘就是一抖。薛弘覺得自己快要完了,此般不受控制,回頭被溫傅儀見了怕是跳了黃河也都是洗不清的。

“七哥哥覺得,阿蕎與嫂嫂比,誰更漂亮些。”薛蕎說着又是湊近了薛弘幾分,薛弘也是抿着脣笑着,笑容卻不達眼底,只是那梨渦一深一淺間晃得薛蕎也是移不開眼。

薛家幾兄弟都長得有幾分像,只薛蕎卻是誰也不像,但薛蕎的美又是來源於她的母親,兩廂一看間,這薛家的幾個仔竟長得都十分不錯的。

“自是各有各的不同,傅儀英氣是阿蕎不可比的,阿蕎的嬌弱也是傅儀不能及的。說透了阿蕎是妹妹,傅儀是妻子。”薛弘說得不動聲色,而薛蕎卻是變了臉色,微扯了嘴角,又是有些帶了撒嬌的意味。

“說得好像還是嫂嫂要好些,可若阿蕎不是七哥哥的親妹妹呢?”

薛蕎說着,捻起自己的發稍來自顧自地玩弄着,薛弘笑着,心道那是自然!可面上還是帶了一股子寵:“怎的就不是妹妹了?你我一同長大,至難不成父皇能允許有綠帽子戴不成?”

薛蕎一聽,怔住,不知薛弘是順口而言,還是真的就知道了些什麼。可看着薛弘那依舊保持着笑容的臉她也不知真僞,只得硬着頭皮繼續磨蹭。

“是親哥哥又如何,哥哥小時候可是最疼阿蕎的,可如今有了嫂嫂,竟是許久也不來看看阿蕎。前些日子阿蕎病了,也不見哥哥來探望。”

老子有病纔去看望一個假妹子!

“哦?可是哪裡不舒服?”薛弘說着捧起了薛蕎的腦袋,上上下下地看着,好似真來確定着薛蕎有無大礙。

薛蕎一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知道七哥哥還是心疼阿蕎的。”

這一笑將薛弘看怔了,那股子難受越發明顯了起來,他想推開靠着自己越來越近的薛蕎,他甚至想立馬去見溫傅儀。

“呀!七哥哥,這大冷天的,你怎的出了這麼多汗!”薛蕎一見薛弘額頭滲汗就是笑了起來,忙拿出自己的娟帕來爲薛弘擦拭,而臉又上湊上前了半分,白皙的手臂自然地搭上了薛弘的脖頸,紅脣湊近,又是在薛弘的耳邊輕輕地吐着氣,“七哥哥怎麼了?”

薛弘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半個身子跟着抖了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藥來得太快,他以爲還能撐到溫傅儀來,可這般看來,藥發作得快,寧壽有心折騰他,他還得再忍忍。

薛蕎膽子甚大,看着薛弘憋紅了臉就是輕輕地笑出了聲來,湊在耳畔的紅脣亦是沒有移開,又是湊近了些,將將觸碰到薛弘的耳垂。薛弘本就覺得燥熱,而薛蕎的脣有些冰冷,這般一碰之下哪裡受得了,恨不能將薛蕎折了骨。

薛蕎看着薛弘這難受模樣也是笑了出來:“哥哥,你這模樣阿蕎見過。”薛蕎說罷將頭移到薛弘的面前,伸出手來輕輕地若有似無地撥弄着薛弘的衣領口,隨後就是一撥,領口就是散了開去,露出雪白的裡衣。

薛蕎癡癡地笑着,正欲繼續的時候卻是被薛弘抓住了手。薛蕎擡頭看着薛弘,薛弘扯着嘴角笑了笑:“八妹妹這是在作甚?”

“妹妹這是在喜歡哥哥……”

“喜歡就喜歡,也莫要動手動腳!”薛蕎一怔,薛弘一笑,就是見了溫傅儀不聲不響地斜睨着薛蕎,而薛蕎竟是不知溫傅儀來了多久,“我男人我自己還沒動過,哪裡輪得到你出手?”

溫傅儀的話一說罷,薛弘就是跟着怔住了,而溫傅儀依舊斜睨着薛蕎,那眼裡的淡漠竟是讓薛蕎抖了抖。

“嫂嫂說什麼呢,阿蕎是見七哥哥出了甚多的汗,想着……”

“得了吧小妖精,你是想着將你七哥哥吃幹抹淨,再給我戴綠帽子吧。”

此話一說不僅是薛蕎就是薛弘也滯住了,薛弘立馬收起了一開始的玩心,將薛蕎一推就是踉蹌地來到溫傅儀的身邊,活像良家婦女被人欺凌的模樣。

“夫人啊,爲夫是受害者啊!”

“得了吧你,滾一邊去!”

溫傅儀將薛弘一推,就是推出了房門外的寧壽身上,薛弘瞪着寧壽:“怎的找王妃找了這般久。”

寧壽不敢說,溫傅儀聽過他的話後就是笑着說要看戲。

溫傅儀拔劍指向薛蕎,薛蕎哪裡又是個好惹的主兒,別看她小巧小巧甚是討幾個哥哥的歡心,可是那一身功夫也是了得的。上次在怡紅苑遇上了薛蕎,看着薛蕎直追過來時未及收氣息就是能發覺她的功夫定也是極好的。

“嫂嫂,阿蕎來,是真心想與平王府……”

“行了,勾我男人還要嗶嗶嗶,真心是來受死,爺我這幾日正是手癢。”說罷溫傅儀就是提劍而上,薛蕎也不甘落後,抽了自己腰間的匕首就是回擊,這般數十招下來自是有些不敵長年在沙場上摸爬打滾的溫傅儀。

溫傅儀本欲收手,可一想心裡的火氣就又是冒了起來,嘴角一揚就是挑着薛蕎的衣服扒,站在門外的薛弘和寧壽忙伸出手來捂住了眼睛,又是從指縫間偷偷地看着。

“傅儀真是狠啊!”薛弘推了推站在身邊的寧壽,寧壽不敢回,怕被溫傅儀聽到了,回頭又是好一陣的折騰。

之後溫傅儀拍了拍手,看了看自己的傑作:“八妹妹太熱,嫂嫂給你新制的這衣裳可還喜歡?”回頭笑着看了寧壽一眼,“寧壽送客!”

寧壽垂着頭上前,瞥了眼衣裳都成了碎片、橫眉怒目的薛蕎,小了聲音道:“七公主請。”

薛蕎咬了脣,心知不是溫傅儀的對手,只好作罷,剛踏出門怒咬脣:

“溫傅儀,咱們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