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書棠迷糊中,隱約聽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京書棠自己也是疲倦到了極點,可是,她不得不鼓足了力氣站起來,那個聲音…
實在太像安婆婆了。
京書棠心裡一緊,來不急多想,將熟睡的謹行放在門口,給他蓋好毯子,拾起了放在門口的一根木棍,便頭也不回地衝進雨夜中。
“書棠!書棠!!救救我,救救我!!”
那聲音時起時落,絕望而悲哀。
京書棠聽得愈發心驚。
“安婆婆,安婆婆,我在呢!!”
京書棠大聲地應着,可是,不知道安婆婆是怎麼的,卻沒有迴應,只有聲音,還在。
京書棠心裡急的跟一把火在燒似的。
夜裡漆黑得可怕,她跟個瞎子一樣只能憑藉自己的記憶而行,拿着棍子摸索,東戳西碰,只希望能戳到安婆婆。
冷靜!!京書棠,冷靜!!
安婆婆還在呼喚,京書棠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壓下心裡的急躁和恐懼,讓劇烈的心跳聲,慢慢平靜。
她的聲音從一個方向傳來,音量也沒變,應該是摔着了。安婆婆素來勤勞,門口的田坎被她打理得很平整,多半是踢到了路邊的石坎摔的,就是摔,也應該是摔在路邊而不是田地裡。
沒事的,沒事…
但願…
京書棠吐了一口濁氣,稍微鎮定下來。
夜裡看不見,她所幸閉上眼睛,一邊應着安婆婆,一面憑藉記憶和聲音尋去。
她用木棍,最大範圍地探索。
可是碰到的全都是硬邦邦的石頭。
心急如焚!!
京書棠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是雨水,還是汗水,因看不到路,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儘管她知道這條路很安全,自己也沒有走多遠。
該死的夜晚,安婆婆,你到底在哪裡!!
這樣的夜晚,你怎麼會回來!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回來!!
京書棠無法回頭,只能按着聲音的方向,硬着頭皮走着。
“書棠,書棠!!你在哪裡?”
京書棠身形一頓。
很近了!就在旁邊!
京書棠站定,用棍子以自己爲圓心畫了一個圓,可惜畫下來沒有任何阻礙。
“書棠,書棠…”那聲音變得氣若游絲。
該死!
京書棠咬牙,她慢慢蹲下,再次以自己爲圓心,重複畫了一個更大的圓。
終於…
十點方向。
“安婆婆,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京書棠激動地心臟都要跳出來。她跪下,沿着棍子爬行。
這是腳…手…身子…
“婆婆!婆婆!!”
京書棠將安婆婆摟在懷裡,安婆婆還在呼喊着她的名字,聲音嘶啞而顫抖,已經小聲得聽不清了。
安婆婆不安分地亂動着,明顯已經神志不清了。
轟隆!
夜中劃過一道閃電。
京書棠不由地落下眼淚。
這個冰涼的夜晚,也只有她的眼淚是熱的。
然而當務之急,她要做的,是帶她回去。
“婆婆,我帶你回家。”
謝天謝地劃的那道閃電。
京書棠判定了方向,心裡馬上就有了底。她費力地將老人背在背上,身體彎曲成直角,才讓老人完全撲在她背上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