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殿外,一疊聲地吩咐:“派人去白達宮,傳王后##,如有人反抗,殺無赦。”
我擡眼望了望烏木齊,卻見他張嘴欲勸,卻最終沒有說出聲,只是低嘆了一聲,走到鐵參的身旁:“父王,別擔心了,此處這內宮,此事又是突發,想必她也未曾計劃好,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我心中拍案叫絕,如此一來,王后宮內即使沒有什麼異相,也有了解釋的緣故,並坐實了王后的罪,更是解去了鐵參心中的猶豫,看來,這一次,王后不死也不成了。
在等待的中途,烏森齊便 回到殿內,極體貼地將桌上的茶水送至我的嘴邊,將大夫的藥丸讓我飲了一口。
正在此時,殿外傳來了姬王后極爲淒厲的叫聲:“你們幹什麼,本宮中西夷的王后,你們怎麼可以如此!”
只聽得鐵參厲喝:“賤人,不這叫你送個紫玉裘而已,這上面你都要做文章,你憑什麼母儀天下?”
殿外姬王后悽利的叫嚷:“可汗,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您爲什麼不相信呢,您是我的丈夫啊,我爲何會這樣對你?”
只聽鐵參可汗冷冷地道:“爲了你的孃家,你有什麼不會做的,你不是常說,我這個可汗也是靠了你孃家纔得到的嗎?”
看來,這鐵參可汗早年雖與姬王后恩愛無比,只可惜兩人的矛盾那個時候便埋了下來,當恩愛之時顯現不出,但當愛馳恩盡的時候,這矛盾便發一根毒刺,漸入心肺了,即便沒有今日之事,鐵參也遲早會與王后決裂的。
“不是我啊,可汗……是那小狼崽子,他恨我,可汗,你別上當啊……”
我微微轉過頭望着烏木齊,卻見他正慢慢地將煮好的紅棗粥倒入碗內,用銀勺子緩緩地攪了攪,遞到我的眼前,對我道:“溫度剛剛好,你好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別讓這件事敗了胃口,吃一些吧。”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如煦日般的面容,我忽然間只覺一股冷意從心底升起。
殿外鐵參可汗依舊怒氣勃發:“你什麼都推在他的身上,他想盡千方百計從中原劫來了他喜歡的女子,就爲了讓她中毒中亡?分明是你看不得他好,想趁機傷他的心,不過一件紫玉裘而已,就讓你下殺手?你連本王,都要害?”
“可汗,真不是我……你或已忘了當年你我騎着青馬在齊身高的草原上奔馳的情景,可妾身卻是永不會忘的,我怎麼會害你……?”
鐵參可汗冷冷地道:“你不會害我,不過使我中微毒而已,姬明月,你總是那麼惜身,惜身得愚蠢,如果你不在這個時候找藉口出去,本王還會有幾分猶疑。”
接下來,便是那女子被堵住了嘴拖走的聲音,剛剛還富麗尊貴的女人,轉眼之間便淪爲階下之囚。
鐵參可汗處置了王后回到殿內,神態極爲疲憊,道:“王兒,和君姑娘先回去吧,過幾日便是大典了,可別又出什麼事。”
烏木齊這才向他行禮告辭,抱起了我,坐進殿外等候的馬車之中。
我只覺得渾身依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得任他抱着我,靠在皮裘之上。
他用手撫了撫我的臉,輕聲道:“對不住,讓你受苦了。”
我笑了笑:“能爲王子出一份力,是我的榮幸呢,何來受苦一說?”
他眼裡有愧疚之色,低聲道:“你猜出來了?她的母家雖大不如從前,可她的破綻太難找了,父王又相信他,我不得##刻動手,在她以爲我絕不會冒險的時候冒險,你放心,我早給你吃下了解藥,傷不了你分毫的。”
我嘆了一聲:“我說過了,能爲王子出一份力,是我的榮幸,就算在席上一不小心出了意外,可怨不得王子,只怪我運氣不好。”
他果真是一位極會做戲的人,連鐵參可汗都相信他對我一往情深,路途遙遙地從中原動了我來,絕不可能拿我犯險,這才使他相信這一切皆是王后所爲,也難爲他了,一種作戲到這裡,又是爲我梳頭,又是體貼入微的,想必一直護衛我們來此的兵士之中,早有可汗的人吧?
如此的手段,這樣的謀略,如狼般的狠心,讓我深深感覺,他這樣的對手,只怕難對付到了極點。
感覺手上有一絲兒力氣了,我便揭簾望着馬車之外,遠處深邃的天空掛着滿天如碎鑽一般的星星,雖有繁星滿天,卻是寂寥孤單。
身邊的這人,身上雖有微微的暖意,卻讓我感覺有絲冷氣從他身上滲到我的身上,依我看來,他從不做無謂之事,從不打無把握的仗,他想說千方百計將我劫持至此,自有他的目地,我對他來說,也有未被利用盡的價值,今日第一天,他便利用我達到其除去王后的目地,那麼,他的下一步,卻是什麼?
手足的痠軟少了一些,可腦中的睏倦卻還是無窮無盡地襲來,原經過了今日這場殺戮,我的頭腦應該興奮得睡不着的,可不知道爲什麼,身邊雖然有這位如狼般陰狠的人,我也依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竟依着車壁睡了過去。
朦朧之間感覺他冰冷的手指撫上了我的面頰,在我感覺,卻如冰棱撫過,讓我渾身都有些哆嗦。
醒來的時候,屋內有炭火長虹起的暖香味道,青紗帳頂,我有一陣間的恍惚,還以爲自己依舊身處寧王府,但掛鉤上展翅的黑鷹提醒了我,原來,我卻遠在千里之外了。
才略一動,賬外就有人輕聲道:“她醒了?”
“只怕沒有。”
“王子在外等了好幾個時辰了,要不,試着叫醒她?”
“不,王子叫我們不要打擾。”
“可她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
我已睡了兩天兩夜了嗎?可我怎麼感覺自己僅睡了幾個時辰而已?聽到烏木齊就候在外邊,我更不想讓人感沉我醒了。
可這兩名侍婢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吃驚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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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睡着對身體可不好,聽我娘說,有了身子的人……”
什麼,有了身子,誰有了身子?
我再也忍不住,坐起身來,向她們道,“你說什麼?”
那兩位侍婢當既跪倒:“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你老實說,誰有了身子!”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着,心中升起的,卻是期盼與欣喜,即盼望她說的是實話,又盼望她說的不是真的。
“姑娘,您……您……睡了兩天了……王子不放心,就叫了大夫爲您診脈,一連看了十幾名大夫,大部分的大夫都說,都說……您有了喜脈。”
“這,這是真的?”我喃喃地道,不自覺地撫着小腹,那裡自然是平的,我身體裡有了他的骨肉?雖遠隔千里,我終於和他還是有了一些聯繫?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再見他,可這一瞬間,我卻忽地感覺生活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