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帶着沈洛棲擇了一出茶樓,二樓靠窗的位置特別合適,既能聽見樓下的說書聲,又能看到這小鎮上沿途的風景。
“我聽說你是和三爺一起來的?”容夫人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他去哪兒了?”
沈洛棲扯了扯嘴角,道:“處理完鄉嶺縣的事,我們就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說這話時,她有些心虛的別開眼,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覺的攪在了一起。
容夫人瞧着她這模樣,打底知道了些什麼,微微淺笑,卻並沒有拆穿,只是這眼神看的沈洛棲心裡有些發毛。
其實,夜瑾瑜幾乎是容夫人養大的,皇后病逝後,夜錦衣被送到尼姑庵去養着,與皇后交好的容夫人便時常帶着年幼的夜瑾瑜在身邊,也算是半個額娘了。
所以,沒有人比容夫人更瞭解夜瑾瑜了,他雖然看起來分流,以前幾乎是泡在女人堆裡,但那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罷了。
夜瑾瑜這小子,也是難得認真,可一旦認真就絕對不可能鬆手。
容夫人看的出來,夜瑾瑜對沈洛棲有情也有意,斷不會放她一個人走,加之這小丫頭剛纔說話時的小動作簡直是小孩子說謊時的標配。
這倒是不難讓她猜出,這兩人鐵定是鬧矛盾了。
沈洛棲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立刻轉移話題:“那個……夫人不應該在皇城嘛?爲何會在這裡?”
容夫人笑了笑,道:“我不過是回皇城幫忙一下百獵宴的事,既然百獵宴已過,自然就沒我什麼事了。我也不必時時刻刻都在皇城。”
沈洛棲疑惑:“逐鹿陛下他同意您出來嗎?”
容夫人笑笑:“我啊,已經好久不管朝堂的事情了。”
沈洛棲點了點頭,沒在多問。
這時,傳來堂下說書先生的驚堂木落下的聲音,兩人順着聲音望去,就聽那說書先生道:“要問這被人劫走的和親公主現在如何了,倒是沒人知曉,只知道這兩國邦交一事,怕是……嘖嘖嘖。”
聞言,沈洛棲緩緩的垂下眸。是啊,北月婉被楚辭帶走已經好些天了,至今也沒聽卿黛傳來什麼消息給她。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纔好。
“但是,”樓下,說書先生話鋒一轉,接着道:“我偶然間聽人說,那公主被歹人帶走後潛出了逐鹿皇城,往鑲城的方向去了。”
鑲城……
沈洛棲聽着,已然心動了,雖然不知道這說書先生的話有幾分可可信,但如今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去試試說不一定真的能碰見。
容夫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道:“沈將軍可是在擔心長公主?”
沈洛棲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她自然是很擔心的,沈洛棲道:“夫人不必叫我將軍,喚我名字就好。”
容夫人沒有說話,而是她到了杯茶,然後道:“這裡距鑲城可是有好長一段路呢,路途遙遠,七七可要當心啊。”
沈洛棲聞言,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多謝夫人。”
容夫人溫柔的笑:“那塊動身吧,我就不久留了。”
沈洛棲聞言,站起身來,微微拱手,行了個禮,請辭後便離開了。
在此之前,沈洛棲是沒有見過容夫人的,只是聽過威名,今日一見才發現,原來她不只是巾幗英雄,還是個特別溫柔的人,只是她想不明白,怎麼夜瑾瑜明明是跟着容夫人長大的,就是沒有容夫人半分的樣子?
這個地方距離鑲城卻是有些距離的,沈洛棲臨時改變了路線,前往鑲城去了。緊趕慢趕,纔算是走了一半的路程。
這個地境還是在逐鹿城的管轄範圍之內,不過已經是及其偏遠的地帶了,像這種地方,一半是沒什麼官願意接手的,所以盜賊、強盜什麼的就見慣不怪了。
沈洛棲牽着馬,走在林子裡的寬道上,突然,不遠處的前方驚起了一片飛鳥,看樣子應該是出什麼事了。
果不其然,還沒走多久,一個少女步履蹣跚的拿着什麼東西一路狂奔着朝着沈洛棲的方向來,嘴裡還一邊哭一邊喊着“救命”,身後一羣五大三粗的人正對她窮追不捨。
瞧着這姑娘的架勢,看見沈洛棲就像看見救命稻草一般,一個勁兒的朝着她奔過來,然後一下子躲在了沈洛棲的身後,帶着哭腔道:“姐姐,姐姐救我……他們、他們是強盜……”
沈洛棲擡眼,看了一眼將她們團團圍住的幾個漢子,正想着要不要多管閒事,領頭的就發話了。
他手裡拿着一把斷刀,滿臉的胡茬子,戲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洛棲,然後猥瑣的笑道:“喲呵,這貨色正點。”
此言一出,四周的兄弟齊齊放聲大笑,看沈洛棲的眼神開始放肆起來。
沈洛棲不想和他們逞什麼口舌之快,她只道:“讓開。”
那領頭的人一聽,笑道:“讓?小美人兒,瞧着你是外地來的吧?連我裘斷刀的名號都沒聽過?”
裘斷刀?這是哪個野雞門派的得意門生嗎?
沈洛棲冷笑:“怎麼?很厲害?”
幾個強盜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緩緩地凝固了,幾人轉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裘斷刀的臉色,只見他鐵青着臉,沒有說話。
衆人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沈洛棲只道:“我管你什麼刀,滾開。”
裘斷刀怒了,猙獰着表情,揮了揮手裡的斷刀,道:“好你個黃毛丫頭,待會兒爺爺我非得廢了你不可!”
說罷,揮着刀劈了上來,沈洛棲不慌不忙,腳下一個走位,側身一閃,輕輕鬆躲了過去。
沈洛棲瞅準時機,擡腿就是一腳揣在裘斷刀的身上,瞬間,將他踹飛數米遠,“嘭”的一聲撞在樹上,然後然在地上,幾經折騰就爬不起來。
兩側圍着兩人的十幾人兄弟瞬間慌了神,面面相覷卻是每一個人敢上。
這時候,沈洛棲冷聲道:“識趣的,就滾遠點,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不會要了你們的命。”
那裘斷刀掙扎了幾下,用手裡的斷刀杵在地上,勉強算是站了起來。
他呸了幾聲,吐掉嘴裡的鮮血,冷笑道:“好你個臭丫頭,還是個練家子兒。那今天爺爺我就好好兒的陪你玩玩!”
說罷,手裡的斷刀運起靈力,再一次朝着沈洛棲劈了過來,沈洛棲將手裡的馬繩扔給一旁的少女,腳下運起靈力,飛身一閃,躲過攻擊,手掌運起靈力,化作冰針,一掌拍入裘斷刀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