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徐崢就翻騰出幾罈子酒來,他興沖沖的遞給沈洛棲一罈,道:“烤肉配酒,天下我有。”
沈洛棲看着手裡的酒罈子,又看了看興沖沖的徐崢,將罈子遞還給了他:“我不能喝酒。”
徐崢一愣:“爲什麼?”
徐崢沒有接,沈洛棲就將罈子放在地上,沒有多說什麼,只道:“酒量不好。”
徐崢聞言,卻是愣住了,他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然後消失,最後,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沈洛棲卻只是坐到烤全羊面前,然後回頭看着徐崢,就見他那表情是沈洛棲從未見過的,也不應該出現在這個老頑童臉上的表情。
“老頭?”沈洛棲有些疑惑:“你怎麼了?”
徐崢聞言,這纔回過神,然後甩了甩腦袋,像是要吧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掉一般,他道:“沒事沒事。”然後坐到沈洛棲身旁,道:“不喝酒,那咱就吃肉。”
說着,他撕了一塊肉遞給沈洛棲,然後道:“快嚐嚐,老朽這手藝那可是多少人都吃不着的。”
沈洛棲笑着接過來……
後來幾天的晚上,徐崢基本上都會來給沈洛棲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可每當徐崢問她願不願意拜他爲師的時候,沈洛棲總是囫圇的敷衍過去,徐崢又好笑又好氣,卻依舊待沈洛棲很好。
到了約定時間的前一天,吳金奇突然跑來客棧告訴夜瑾瑜,王良要取消這個月的交易,也並未給出什麼理由。
這讓兩人一臉的懵圈,他們在渝州也並不高調啊,不至於會讓王良有所察覺的。
難道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思來想去,沈洛棲將目光放在了滿頭大汗的吳金奇身上,她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姓吳的,是不是你去通風報信了?”
“不、不不不不!”吳金奇嚇得連連擺手:“不敢不敢,姑娘您真是嚇死小人,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也不敢去報信兒的啊,這些日子我都按照三殿下的吩咐老老實實的按照原來計劃做的,絲毫不敢怠慢啊。”
“那就奇怪了。”夜瑾瑜冷笑:“莫不是,這渝州有那王良的探子?”
“這……”吳金奇低下了頭,這他還真不知道。
“那現在怎麼辦?”一旁,沈天逸問。
沈洛棲回答:“他不來,我們就去找他。”
沈天逸:“去哪兒找?”
沈洛棲:“你那不廢話嗎,當然是凌月城啊。”
“那走吧。”沈天逸道:“什麼時候出發?”
“走什麼走。”沈洛棲拿起桌上的茶杯,小酌一口,道:“人太多了會很容易引人注目。”況且,要是讓王良知道是她親自來的話,恐怕就查不到什麼了。
這個王良貪是真的貪,可也是真的聰明。以前在皇城的時候,沈洛棲修理過他,差點把人給打殘了,後來王良見了她就躲,怕的要死。
“那我們分批走。”夜瑾瑜道:“溫筠錦和沈天逸一起,我們兩個一起。”
沈洛棲搖頭,衆人不解,便聽她道:“你和他們一起走官道入城,就以平定暴亂爲由,越囂張越好,最好是傳到王良的耳朵裡。”
“這是爲何?”沈天逸聽得一頭霧水,剛纔明明還說不要讓王良知道,可這轉過頭卻又要他們大張旗鼓的進凌月城?
夜瑾瑜卻是笑笑,只道了一句:“聲東擊西。”
沈天逸更懵了,他還是不太明白什麼意思,轉頭看向溫筠錦,溫筠錦卻是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隨即,夜瑾瑜就命吳金奇將夜瑾瑜奉旨平定戰亂一事傳播了出去,消息很快傳到了凌月城。
翌日,王良便得知,夜瑾瑜在渝州堵他沒堵着,要親自來凌月城邊境——鄉嶺縣,捉他。
王良冷笑:“呵,就憑他這個風流皇子?可笑,就算是凌月王應允了又如何,除非他凌月王就算親自來,否則,哼哼,這鄉嶺縣,還輪不到一個外城皇子發話。”
消息散播出去之後,夜瑾瑜便和溫筠錦、沈天逸一道朝着鄉嶺縣的方向去了,一路上,卻並未見沈洛棲。
沈天逸自是不解:“這臭丫頭又跑哪兒去了?不會溜了吧。”
夜瑾瑜只是笑笑,道:“她會在鄉嶺縣等我們。”
沈天逸:“你怎麼知道?她跟你說的?”
夜瑾瑜笑笑,沒再說話。
鄉嶺縣的關卡並沒有設防,幾人假扮成過往的商人很容易就進去了,隨後幾人便直奔縣衙,卻被告知王良並不在縣衙,只將他們領進去安置好久沒在多過問了。
入夜。
沈洛棲換上夜行衣,戴好面紗,準備夜探鄉嶺縣衙。
她抄的小道,快馬加鞭的趕路,原本就比夜瑾瑜他們早一日到鄉嶺縣。這一日她也沒有閒着,在街上四處逛了逛發現這裡的老百姓果然過得並不好,街上大多是衣衫襤褸的乞丐,有的甚至直接餓死在街頭。
看樣子,這個王良貪的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恐怕自打他來到這兒,這裡的老百姓就沒有過過安生日子吧。
白天不宜去縣衙,沈洛棲怕打草驚蛇,到時候人沒抓到,反被他跑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只得晚上來。
與她而言,這鄉嶺縣的守衛不算森嚴,很是輕鬆就避開了巡邏隊,可奇怪的是,她探遍了整個縣衙,也不見王良的蹤影。
說來也奇怪,沈洛棲潛伏在屋頂,有些納悶兒,他應該並不知道她要來啊,也不至於這麼防範吧。難道他是在防備夜瑾瑜?
正想着,眼前一抹黑影閃過,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她的左肩,沈洛棲一轉頭,那人卻又出現在她的右邊。
一身的乞丐打扮,不用說,是徐崢。
沈洛棲拉下面紗:“老頭?你怎麼在這兒?”
徐崢衝着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說:“丫頭,你又在這兒幹嘛?”
沈洛棲別過眼,沒有搭理他。
徐崢朝着下面看了看,這裡正好是書房,應該就是王良平日裡辦公的地方,可裡面卻沒有人。
“丫頭,你找他?”徐崢問。
沈洛棲翻了個身,坐在屋頂,微微嘆氣:“是啊,可是現在他好像有所察覺,並沒有在。”
徐崢點點頭,默了片刻,道:“我聽說這個王良精的很,跟狐狸成精了似得。”
這一點,沈洛棲自然是清楚的。雖然不能說十分了解,可至少以前是打過交道的。
“不過嘛,”徐崢說着,語氣一頓,接着道:“距此地百里處有一個山寨,名爲路遙莊。聽說這個王良時常都會去,像是有些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