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瑜這麼想着,下一刻,果然,那小男孩就道:“你怎麼了?”
小七七緩緩擡頭,看着他,沒有說話。
小男孩上前,溫柔細心的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道:“怎麼哭了?別哭別哭,小姑娘要笑起來纔好看。”
小七七依舊不說話,就是看着他。
小男孩微微啓脣:“你叫什麼什麼名字?我叫……”
“公子!”正說着,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小男孩下意識的回頭,就見與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另一個小男孩跑了上來,是小時候的丘壑。
“公子,我們快走吧。”小丘壑道:“再晚一些,娘娘該歇下了。”
小瑾瑜回頭看着小七七,沉思了片刻,果然從懷裡拿出了同心結,遞給她,道:“這個送給你,以後別不開心了。”
說着,他站起身,與丘壑一同走遠了。
小七七看着小瑾瑜離開的方向,眼裡除了羨慕就沒了別的神情。
看着有些失落的小七七,夜瑾瑜心裡生起了別樣的感覺,暗自責怪自己,既然當初本來已經遇見了,爲什麼不帶她一起走?還兜兜轉轉的讓她受了這麼苦。
還沒等小七七從失落中緩過神來,突然一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直接將她瘦小的身體扇飛出去,面前的破碗打翻,碗裡竟有的幾枚銅錢散落掉了一地。
夜瑾瑜一驚,便見那人揪住小七七的頭髮,怒罵道:“小妮子!爺爺我是來讓你討賞錢的,不是讓你跪在這兒當啞巴的!”
小七七不說話,手裡緊緊的抓着同心結,眼淚直流。
那人見此,擡手又是“啪啪”兩巴掌,然後道:“看我回去不抽死你!”
說罷,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同心結,左右看看,發現並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就隨手一扔。
這下小七七掙扎了起來,卻又是被一頓狠揍,男人狠狠地在她身上來了幾腳,絲毫不憐憫眼前這個只是五歲未到的孩子。
揍完之後,他一把提起沈洛棲的後領,一路拖行着離開。
看到這裡,夜瑾瑜不免心頭難受,她纔不到五歲就被這樣對待,日後的日子,她是怎麼過來的?
正想着,畫面一轉,已是白天。
熱鬧的集市上,人來人往。廢棄的小巷子裡,幾個六七歲的孩子被藏到了這裡,領頭的正是那個對沈洛棲拳打腳踢的人。
那人揪住其中一個孩子的頭髮,正好是小七七,男人將她往前推了推,擡手指了一個腰間掛着錢袋的富家公子,道:“去,把他腰上的東西給我拿過來。”
小七七看着,卻默默地垂下了頭,或許是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又或許是害怕。
可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男人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只見臉色一沉,抓起她的頭髮將她狠狠的往牆上撞去,只聽“嘭”的一聲,年久失修的老牆被撞的掉了一層灰,嚇得小巷子裡的其他孩子抱成了一團。
小七七倒在地上,很快鮮血就染紅的地面。
他上前,擡腳踹了踹小七七,然後冷聲道:“真是養不熟的臭**。死了嗎?沒死就給我滾起來!!”
小七七輕咳幾聲,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
男人一擡手,小七七就下意識的往後躲,見狀男人只是笑笑,從懷裡拿出一張手帕,一邊幫她擦拭臉頰上的鮮血,一邊道:“小啞巴,我這麼對你的全都是爲了你好。你看看,我們家主子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供你住的,你做些事情來報答他,有什麼不可以呢?”
小七七嚇得瑟瑟發抖,卻不敢動,也不說話。
男人細心的替她擦拭乾淨臉上大部分的血跡,然後轉頭看向巷子外面,擡手又是一指:“看見那女的的籃子了嗎?用我先前教你的,把她籃子的錢袋順過來。好嗎?”
小七七抖的厲害,有些木訥的轉頭看向巷子外面正在商販小攤子上買東西的婦人,她的籃子撇在了身後,這的確是個很好下手的機會。
小七七不敢再反抗,只得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穿過荒蕪的巷子,一路直徑走向那婦人。
只是擦肩而過的功夫,小七七就順走了她籃子裡的前打錢袋。可是,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婦人拉過籃子想找錢袋付錢。
“誒呀!壞了!”婦人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兒:“我的錢袋呢?我的錢袋怎麼不見了!”
一聽這話,周圍的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小七七身體一僵,因爲害怕,整個人又開始發抖。
“就是她!”婦人掃視了一圈,將目光鎖定在了腳步匆忙的小七七身上:“快!快抓住她!”
暗處,男人冷哼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小七七顧不得其他,拿着錢袋拔腿就跑,可她太害怕了,沒跑多遠就兩腿發軟被絆倒在地,手裡的錢袋也被摔飛了出去。
就在這時,那男人從一旁的小道鑽了出來,夜瑾瑜以爲這人應該是來就她的,心下安心了不少,可下一刻,那男人卻只是拿了地上的錢帶,又一頭扎進小道里,從頭到尾沒看過小七七一眼。
直到那些人衝上來,對她好一陣拳打腳踢,直到小七七吐血了,快要昏死過去了,他們才停手。
沒有找到錢袋,那婦人狠狠地吐了把口水,氣憤難平的道:“臭**不要臉,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當扒手!早晚死在這大街上!呸,活該遭罪!!”
看着奄奄一息的小七七,夜瑾瑜心頭五味雜陳,他蹲下來,顫抖着手想輕輕撫摸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小七七,可終究是穿過了她的臉頰。
在小七七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畫面一暗,他又來到了下一段識海。
這是個黃昏,這時候的小七七應該有八歲左右了,已然出落的越發美豔了,雖然臉上像是故意抹了鍋底灰,嘴角還掛着一片淤青,卻也絲毫不影響她天生的美貌,這順起東西來也是得心應手了。
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剛順走一個看似價值不菲的錢袋,就被主人抓了個現行。
那人一把抓住沈洛棲的手腕,沈洛棲一驚,連忙掙扎,可奈何那人雖然是個女子,可力氣倒是不小,將小七七拽的死死的。
“好啊!”女人道:“小丫頭,老孃的東西你都敢偷,活膩歪了?”
小七七死命掙扎着,見掙扎不掉,另一隻手搶過錢袋,用嘴叼着錢袋口,另一隻手扯開袋子,將錢袋向馬路中間一拋。
只一瞬間,錢袋裡的銀子“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引來好一些過路的人一陣哄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