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趙氏從一旁的正房裡走來。
“是啊,走了!”
金懷寧揹着手站在那裡,看了妻子一眼,沒好氣地應了聲,便扭頭回書房裡去了。
金趙氏看出了他舉動中隱含的怒氣,一時不解,忙跟着進了書房:“怎麼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是啊,不好,很不好!”
“出了什麼事?”金趙氏關切地問道。
打從白天從玉琪那裡聽說了金善媛和雨尚齊在屋裡說的話後,她這心裡就七上八下地,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但是,金善媛她清楚,很多事情她不想說,別人就是硬撬開她的嘴也不可能聽到一星半點的消息,從她回來到現在這些日子半點沒提起和雨尚齊之間有什麼事,金趙氏就看出來了,金鑫不會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的。
本來還想着要想辦法打聽出點什麼,卻沒想,今晚雨尚齊會來找金懷寧,還聊了大半夜,這兩個大男人在書房裡會聊些什麼事聊那麼久?
是否和善媛有關?
金趙氏一直在那盯着,好容易等雨尚齊出來走了,就禁不住過來打聽情況。
“尚齊要和善媛和離!”
金懷寧在書桌後面坐下,依舊一副沒好氣的口吻回答。
金趙氏瞬間彷彿一道驚雷打在頭上,一時怔神:“你,你剛纔說什麼?你說誰要和離?”
“就是你的寶貝二女兒和二姑爺!”
“你,你怎麼說?”金趙氏趕幾步走上來,抓着金懷寧的手臂問道。
金懷寧皺着眉頭,有些不耐煩地回道:“我同意了。”
“什麼!你,你怎麼能同意呢!”金趙氏氣得一甩手:“你二女婿要和你二女兒和離,你不勸着點,你怎麼還能同意了呢,你,你這當爹的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我倒是想問問你這個當母親的是怎麼想的!”
本來就有火氣,眼下還被金趙氏如此質問,金懷寧不由得更氣,蹭地站了起來,一雙大眼圓鼓鼓地瞪着金趙氏:“你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教養女兒的?小的嬌縱慣了,不安生,三天兩頭地跟丈夫吵,讓你整個臨州城的人看笑話,這也就罷了,如今倒好,那一個要被休的還沒弄好,眼下又冒出個要和離的來了!而且,還是被男方不要的!身爲金家的小姐,竟然淪落到被丈夫離棄的地步,你看看,這,這都什麼事!傳出去,外面的人怎麼看我們金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得好像是咱們善媛有多差似的!咱們善媛有什麼不好的了?是他雨尚齊要休咱們善媛,怎麼反倒被你說得是咱們善媛不好了!”
“怎麼,你還以爲善媛這孩子好到哪裡去?一個女子,怎麼,怎麼這樣差勁!”
金懷甯越說越氣,竟說不下去了,索性直接道:“反正,這兩人和離的事我已經同意了,這兩天內他們就會把事情給辦下來,你也不要去插手,這事,輪不到我們出面!”
“我……”
“好了好了,我還要處理公文,你出去吧!”
金趙氏還想說什麼,卻被金懷寧給打發去了。
站在書房門口,看了幾眼裡面,金趙氏眸光沉了又沉,這才往正房回去。
玉琪這時正好端夜宵過來,問道:“夫人,二姑爺走了嗎?”
“走了。”
“夫人,小廚房裡煮了點水餃,正熱乎着,嚐嚐看。”玉琪也沒多問,將手中的水餃端過去放到了桌上。
金趙氏在桌邊坐下,看着擱到自己面前的水餃,卻是半點食慾也提不起來。
“夫人,怎麼了?”
“尚齊今晚找大爺,說的是要和善媛和離的事。”
“什麼?”玉琪有些意外,忙道:“老爺不會同意的吧?”
“奇怪的是,老爺同意了,而且,還明言讓我不準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玉琪的眉頭微斂,眼睛盯着水餃瞧着,神思卻不在這邊:“這裡邊,定然有什麼隱情。”
“是啊。首先就得把隱情給查清楚。而且要快。”
“這,夫人,我擔心若是二小姐和二姑爺之間真有什麼事,恐怕也不是在臨州這邊發生的。”
“是在月城。”金趙氏沉吟着,眼睛一亮:“明天把尹兒叫來。”
玉琪點頭:“是。”
第二天一大早,好一段時日不曾登門的尹姑姑就急匆匆地來了,顧不得跟人寒暄,就直奔金趙氏的住所。
“小姐……”
“免了這些禮了。有更緊急的事要同你說。”
尹姑姑很少見金趙氏這樣着急的樣子,立即知道事情不一般,也不多話,張口就問:“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
金趙氏衝一邊的玉琪使了個眼色。
玉琪會意,朝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吩咐了聲,便將人都退下去了。
待人都走光了,玉琪還親自走過去,把門窗給關了。
尹姑姑看着這情形,也知道事情很隱秘,不由得聲音也放低了:“小姐,說吧。”
金趙氏拉過尹姑姑的手,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尚齊要和善媛和離。”
“什麼!”
尹姑姑輕呼了一聲:“這,這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金趙氏一臉煩惱的樣子,言簡意賅地便將昨天發生的種種,包括玉琪聽到的話,包括昨晚雨尚齊來找金懷寧,包括金懷寧後來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行態度,都一一地給說了。
尹姑姑一直靜靜地聽着,越聽到後面,臉色便越發的嚴肅起來。
說完了以後,金趙氏道:“我和玉琪覺着,他們夫妻兩個在月城肯定發生過什麼事。這鞭長莫及的,我也不知從何查起。”
“小姐,你這是關心則亂。”尹姑姑想了想,笑道:“想知道實情,還不簡單?”
“怎麼?”
“把冰倩叫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玉琪在一邊道:“尹姑姑你是不知道,冰倩這丫頭可不是普通的丫頭,最是嘴嚴的,一門心思就只聽二小姐的,若是二小姐不讓她說,我們再怎麼問,她都不會說的。”
“我知道,冰倩這丫頭忠心,護主。可正是因爲這樣,纔好問清楚情況啊。”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