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長夜終有盡頭,人也會有吃飽肚撐的時候。
噹一聲響亮的飽嗝提示着耶律清歌她再也塞不進任何食物的時候,她的臉羞臊得怕人,可心卻在一點點的下沉。逃不過了嗎?儘管來的時候已經設想過比這更糟糕的情形,可當真要面對陌生異性的侵犯,任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高知地球人,也會珍惜用心保護了二十幾年的膜。
她做最後的掙扎。“求你放過我!”
耶律清歌正就着她吃剩的羊腿,用匕首剔下好肉填飽空虛的肚子。忽聞她的懇求聲,刀鋒頓了頓,又繼續剔肉。他的脣長得輪廓分明,脣邊沒有多餘的油漬,手腕微動,乾脆利落的剔下肉骨,把薄片的羊肉送進口中咀嚼。
他可沒女人吃飯那麼斯文,草原上的男人粗獷兇悍,喜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酒!對了,他還未曾飲酒!
“倒酒!”他把精美的金質酒壺扔進她的懷中。
梅良辰手忙腳亂捧起酒壺,對着鎏金的玉杯,倒了滿滿一杯遞過去。“將軍大人,求你放過我吧!”中國人的事情大多是在酒桌上辦成的,她藉着爲他倒酒的機會,求他不要再動她的心思了。
他曬然一笑,接過酒杯一仰而盡。“咣——”右拳砸落在几案上,案上杯盞皆是一顫。
“倒酒!”這次連着玉杯扔進她的懷裡。
梅良辰再有膽子現下也不敢再提了。她把酒杯斟滿,默默遞於耶律清歌,垂下眼睫,想着接下來如何同他周旋。
耶律清歌喝酒如喝水,仰頭一倒,杯乾酒淨,點滴不剩。可能嫌這樣一杯杯喝着不痛快,他乾脆搶過酒壺,對着壺嘴咕咚咚一通灌,喝罷一抹嘴,酒壺緊跟着劃出一道弧線,砸在大帳內的雕花木柱上,發出鏗鏘脆響。
帳內的氣氛登時變得冷窒憋悶。
“你不想做我的女人?”
她飛快地覷向他,黑睫毛撲閃着對上他的黑臉,看到上面明顯的怒意,趕緊躲着視線又避開了。
看到她的小動作,耶律清歌既好氣又好笑。小東西,看來,她還真不想攀上他這座富礦啊。
“我想和巴特爾老伯在一起,爲將軍大人餵馬!”糾結了半天,她才得出這麼一句蒼白無力的回答。
耶律清歌冷笑道:“不是要活着回家鄉嗎?”
她愣住,看到他眼中嘲弄鄙視的意味,胸臆間跟着泛起陣陣悲涼的情緒。“我很想回去,但我不知道我的家鄉在哪兒,也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回到熟悉的環境生活。”眼眶裡隱隱有潮熱的淚意涌上來,她不想讓他看到,別過臉,望着四方窗口外那片狹小璀璨的天幕說道:“將軍大人,走得遠了,你也會想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