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北朝重逢

漫天飄飄白雪中,雪無憂一身紅衣站在樹下,邪魅不羈臉上帶着絲絲落寞與溫柔,目光緊盯着同樣紅衣腳尖輕點朝他而來的慕挽瑤。那漫天的白雪在他眼中成了慕挽瑤的點綴,茫茫天地間唯那一人舉手投足間處處牽動着他的心。

慕挽瑤站在雪無憂面前,侷促不安:“師兄,對不起......”

雪無憂心中惱怒她這副時時錯了,卻又從不改的模樣,當即打斷她的話:“你堂堂南朝長樂公主有何對不起我的。”

慕挽瑤心中一慌,知道雪無憂現下是真真的生氣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片刻,眼眶溢滿淚水,處處可憐地看向雪無憂:“無憂,對不起。我......我不該又離開你,多次違背承諾。但阿墨,阿墨到底是我的恩人,又待我恩重如山,得知他未死,我又如何不激動歡喜。我......”慕挽瑤擡頭又看了雪無憂一眼,見他臉色依舊不改,頓時淚留了下來,臉上帶了些惱怒:“你這是什麼模樣,你我自幼青梅竹馬,情誼深厚,竟也不理解我嗎?你大我幾歲,又是我的師兄,即使此刻我錯了,你也沒有這樣惱怒的道理。況且,知恩圖報本是你交於我的。”

雪無憂嘆了口氣,無奈地擡起手用指腹擦去慕挽瑤的淚水。慕挽瑤見此,淚水倒是流了越兇。雪無憂一把拉過慕挽瑤的手臂將他置入自己懷中:“你早知我偏偏受不得你這副可憐的樣子,最是看不得你流淚,到底是我太寵你了。明明是你做錯,卻哭得如同我做錯了一般。”

慕挽瑤頓時笑了起來,軟軟地靠在雪無憂的懷中。

“屬下林雲(林端)參見主子。”

慕挽瑤身子一僵,回頭一看,卻見林雲林端跪在她身後,一臉疑惑地看着雪無憂。

“你以前身邊只有他們兄弟二人陪伴左右,如今故地重遊,心中對他們也有幾分思念。而且,他們兄弟二人也日日掛念你,我也就將他們一同帶來。還有綠竹一會兒興許也到了。”

慕挽瑤點點頭,心中知道雪無憂其實是怕她在北朝被旁人伺候得不習慣,便把他們送回她身邊,這世間爲她考慮得事無鉅細的唯一雪無憂。

“你們兄弟二人先起來吧。”

林雲林端依舊跪在地上,慕挽瑤看向雪無憂,雪無憂只笑了笑不言語。

“主子,請主子懲罰。屬下二人在主人身處危險時不在主子身邊保護,害得主子九死一生。”林雲林端滿懷愧疚地磕頭。

慕挽瑤上前虛扶起林雲林端:“此事不怪你們,皇兄告訴我,我死了之後,你們多次暗殺夏侯軒寒,我心中也是愧疚,幸虧你們無礙,不然就是我這個做主子的害了你們兄弟二人。”

林雲林端感激涕零地看着慕挽瑤。

“這到底是丞相府,挽兒咱們便先行離開吧。”

慕挽瑤點點頭,張口便說:“那咱們去將軍府便是,阿墨還在等着我回去,出來許久,他到底該擔心了。”

雪無憂頓時臉色不悅起來,卻又念着夏侯墨初對慕挽瑤對恩情,還有慕挽瑤對夏侯墨初那幾分依賴,便沉默着跟慕挽瑤走回將軍府。度子剛進門便看見慕挽瑤與雪無憂,急忙跑去書房:“太子殿下,瑤小姐回來了。”

正在談論政事的夏侯墨初與夏侯明華眼中一亮,大步走了出去。見慕挽瑤站在樹底下,夏侯墨初驚喜一喊:“瑤兒......”

慕挽瑤轉身一笑,正想開口,卻見夏侯墨初臉色一變,肩膀一重,肩上便披上了披風,慕挽瑤微轉頭,便看見一張妖魅的臉:“師兄”

夏候墨初與夏侯明華相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都是不解。夏侯墨初迎了上去,淺淺一笑:“瑤兒,你出去半日,事情可是辦妥了?”

“辦妥了,阿墨,二皇子,這是我師兄雪無憂,雪谷少谷主。”

夏侯墨初眼眸一深,客氣疏離地笑起來:“久聞大名,今日得見,雪谷少谷主果然如同俊美非凡,驚才豔豔。”

雪無憂只看着夏侯墨初,不發一言。許久,慕挽瑤只覺心中堵起一股氣,雙眼瞪向雪無憂:“阿墨與你打招呼,你半點沒有聽見,可是耳聾了不成。”

雪無憂頓時笑了起來,看着慕挽瑤一臉生氣卻又發不得的樣子,只覺甚是可愛。“我若真是耳聾,此刻又怎麼聽到你的話?”

雪無憂又看向夏侯墨初,的確是一個翩翩公子,風華絕代,也難怪挽兒時刻惦念着:“太子殿下雖是久住禪音寺,但對江湖之事倒是知道不少。”

夏侯軒寒自然知道雪無憂是指何事,只笑笑,看向慕挽瑤:“瑤兒,我命廚房做了些你愛吃的東西,出去許久,怕是你也餓了,可要傳膳?”

慕挽瑤點了點頭,看向夏芍,冬蘭:“去傳膳”

“是”

待雪無憂與慕挽瑤走後,夏侯明華看着一臉低落的夏侯墨初:“大哥不必擔憂,長樂公主這般罵雪谷少谷主,想必對他並無男女之情就是了。”

“不,只怕恰恰相反。瑤兒與雪無憂相處自然,那一聲罵便見親疏有別,瑤兒與雪無憂到底是青梅竹馬。”

“大哥,既便如此,雪無憂身份也是無你尊貴,你且安心。”

“雪谷雖是小小江湖組織,卻是凌駕各國的存在,怕是隻有南朝可與之抗衡。”

夏侯明華不解:“大哥此話何意?”

“雪谷是隱世家族,誰也不知其存在多久,雪谷善毒善醫,弟子屬下衆多。咱們北朝說不定那一個朝廷肱骨大臣便是雪谷爪牙,這天下誰敢與雪谷做對。雪無憂乃雪谷少谷主,其身份地位自然尊貴,與我?只怕勝於我,他又武功高強,而且......明華,若我爲帝,後宮之中怕是不能閒置下來,可雪無憂不同,他無須聯姻壯大鞏固雪谷地位:而且他本深愛瑤兒,谷主又是瑤兒師父,瑤兒與他在一起,自然是受不了半點委屈的。”

夏侯明華看着夏侯墨初的眼睛,只見那眼中一片悲涼落寞。大哥他真的很愛慕挽瑤,只是......若是慕挽瑤心中有大哥,想必大哥是願意捨棄帝位的,況且,大哥本無心帝位。

夏芍、冬蘭試過毒,將碗遞給慕挽瑤。

慕挽瑤看着雪無憂皺起眉頭:“師兄剛纔爲何這樣對待夏侯墨初?”

雪無憂在她一旁坐下,冷哼一聲:“一個小小太子,竟然跟我搶你,我自然是不能好聲好氣與他講話。”

慕挽瑤耳根微紅,啐了一口:“搶什麼,我什麼時候是你的了?”

雪無憂一笑:“很久以前便是了,你可是忘了,太祖皇帝剛剛送你來雪谷便是與老頭子說好,待你及笄便許配於我。”

慕挽瑤臉微紅,腦海自然是想起當時皇祖父跟師父的話的,可是此刻:“胡說,雪無憂,你倒是聰明,以爲我皇祖父已逝便死無對證嗎?”

雪無憂看到慕挽瑤害羞的模樣,自然懂她在想着什麼,也不說破:“那你何時與我回雪谷,老頭子許久未見了,也是念叨了許久了。”

慕挽瑤一臉愧疚:“到底是我的錯,明知師父掛念我,也不曾去看望師父,至於回去......等阿墨登上帝位,我們便回南朝,知道阿墨曾是因我放棄帝位,我心中不安。”

雪無憂沉默下來,他知道,在他知道慕挽瑤在北朝時,便將一切都打探清楚了,夏侯墨初對挽兒的情誼,的確該還,若是不還,他怕餘生挽兒心中都會記着此事,挽兒此生只能是他的妻,他又怎麼讓挽兒時刻記着虧欠這麼一個男人,看來,夏侯墨初這事,他免不了要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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