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四,羅穩與孫堯之女孫娥成婚。
半月後,關於大王冷落王后的傳聞在定州王公貴族中多有流傳。
大將軍府內,吳薔進了吳啓書房,關上門來悄悄商議此事。
“父親,傳言傳得多了,必有幾分真實,如今孫堯之女被大王冷落,只怕長此以往,孫堯心中對大王有怨氣,將不立於大業的穩固啊!”吳薔臉上神色有些憂慮。
吳啓手指在案上輕輕地敲着,連連嘆了幾聲,道:“哎,此事我也正爲難,大王……從前我也聽說過一些流言蜚語,沒想到事情還真是我擔心的那樣……”
“父親是說……大王對女人沒興趣?”吳薔小聲問道。
吳啓別過頭去,閉口不答。
吳薔思忖良久,道:“若是大王再無子嗣,只怕,咱們的努力都白費了,咱們好不容易尋了個王室後人,可大業無人繼承,還說什麼國運昌盛?”
“國事咱們尚可輔佐,可繁衍子嗣的事情,咱們能有什麼法子呢?”吳啓無奈地說道。
吳薔朝吳啓湊近了些,道:“辦法倒是總能想出來的,只是我這辦法不方便向父親告知,但您放心,我自會小心行事,絕不會傷害大王身體,也不會傷到王室的體面。”
此時,吳笳走到了吳啓書房外,恰好聽到了吳薔所說的這句話。吳笳平日性子急,但聽到這裡,心中雖有些惱怒,很想敲門將事情問清楚,他手已經伸在門上了,最後還是收了回去,輕身走開了。
吳薔心思細密,提防心重,聽出了門外有人站了一會又走開了,小聲向吳啓道:“剛剛咱們說的話只怕被兄長聽到了,他與大王交情深,對此事肯定要橫加阻攔,爲免夜長夢多,這個事情緩不得了。”
吳啓點了點頭道:“嗯,你做事我放心。”
吳笳聽了吳薔那番話,悶悶不樂地走出了將軍府。他一擡頭,正迎面碰上冷越。
“你等等,問你個事。”吳笳將冷越扯遠了些。
冷越看吳笳的認真神情,很想知道他爲何事如此憂慮。
吳笳拉着冷越的胳膊,左右看看,確認了周圍沒其他人,才小聲問道:“你這小子向來不正經,我問你你可能知道。你說,要是一個男人不想和女人生孩子,有什麼法子能強迫他和那女人生孩子?”
“這個?”冷越裝出爲難的樣子,將吳笳的手推開,笑道,“這就要看那女人的本事了。”
“啊?”吳笳沒聽懂冷越的意思,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快說,說明白點,我聽不懂!”
冷越看着吳笳一頭霧水又很着急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但他又知道吳笳的確是碰到什麼難題了,纔會這麼正兒八經來向他求助。
吳笳將適才在吳啓書房門口聽到的話向冷越說了。
冷越立馬反應道:“這簡單,可能是給大王下點藥吧。”
“藥?藥能成?”吳笳還是有些疑惑,“他們怎麼能這樣逼他?我得想辦法阻止。”
“你阻止不了的,其實,將軍,這也沒啥。”冷越擡起頭,朝吳笳擠出一笑。
“滾,你知道什麼!”吳笳朝冷越嫌惡地看了一眼便走了。
不待吳笳向吳啓提及此事,吳笳便接到馬上去新投誠的襄城駐軍的命令。
等到兩個月後吳笳再回定州時,便已聽到王后有孕的消息。
此後,吳笳再沒與羅穩單獨見過面,好幾次求見時,都被羅穩以各種理由推掉了。即使兩人在朝堂上相見時,羅穩也總是避免與吳笳目光相對。
吳笳心中悶悶的,本打算睡下,又來冷越住處找他。
此時冷越已經吹了燈睡下了,聽到敲門聲本打算裝睡,不去開門了,可吳笳接連敲了許久。冷越只得披衣掌燈去給吳笳開門。
冷越開了門,拿着燈照了照吳笳的臉,發現吳笳的臉每次在火光的映照下都比平時好看,便多看了一會。
吳笳本打算進屋,而冷越卻遲遲不將他讓進去。
冷越伸手在吳笳胸膛上推了推,道:“將軍若是有事,就在這兒說吧,說完我還要回去睡呢!”
“進去說!”
“不成,要是再發生像上次被將軍推倒在牆角那樣的事,我可就沒臉做人了。”冷越語氣曖昧,直勾勾地盯着吳笳的眼睛和喉頭。
冷越肩上披了件外衣,裡頭穿着寬鬆的白色中衣,脖子那一大片都露在外頭,吳笳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冷越那精緻的下巴和白皙的脖子上,在冷越手肘上一抓,將他往屋裡推去,又反過另一隻手將門合上。
“將軍要說什麼就快說吧。”冷越將燈放下,盤腿坐到榻上。
“不開心,你讓我開心一下。”吳笳彎下身子,伸手去勾冷越的下巴。
冷越別過頭去躲,給吳笳留下了一張好看的側臉,讓他更想逼近。冷越身子往裡頭縮去,卻被吳笳捉住了腳腕。
“將軍該回去了。”冷越縮了縮腳,卻感覺被吳笳抓得更緊了,“將軍還不放手的話,我可又喊人了。”
冷越口裡雖是這麼說着,卻含情脈脈地朝吳笳看了一眼。
吳笳將冷越猛然鬆開,傲慢地看着冷越,道:“難道不是你一直在……勾引我?又不依我,你到底想怎樣?”
“將軍如果依我,我就依你。”冷越朝吳笳眨了眨眼睛,溫柔地笑了笑。
吳笳側身在榻上坐下,裝作冷淡的樣子,道:“那你說,要我依你什麼?”
“我要什麼,將軍都能爲我取來?”冷越朝吳笳湊近了些。
“嗯,你說。”吳笳的語氣又傲慢了些。
冷越轉動着眼珠,思索了好一會兒。吳笳有些沉不住氣了,道:“說,你快說。”
冷越朝外挪了挪身子,下巴搭在吳笳的肩膀上,緩緩道:“大將軍從前賞卑職的那黑馬傷了腿之後,就一直沒有心儀的坐騎了,如果將軍那兒有好的,就賞我一匹。”
冷越只是想逗逗吳笳,便隨口捏了個由頭。沒想到吳笳還當真了。
吳笳站起身來,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冷越的額頭,道:“哪怕是最好的馬,我也弄來給你,到時候你可別再給我婆婆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