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沉默了一會,對着盧憶霜道:“過幾年,他們就是又一批好兵!”。
盧憶霜微微一笑,“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當兵!我希望他們將來能有更多的選擇。想當兵做將軍,或者就是開個店,或者想你趙大俠,就喜歡雲遊四海。而不是喜不喜歡,都只能去當兵!”。
“你真的很不一樣!”趙五深深瞅了她一眼,“若是我師父當年能遇到你,一定會喜歡的!”。
木槿給她捋順披風,勸道:“城上風大,小姐咱們回去吧!”。
“沒事,我不冷!”盧憶霜輕聲道:“你說,他們現在在哪呢?”。
據此向北一千多裡之外,幾人正伏在沙丘上,看着下方綠洲上小湖畔的胡人聚居地。
“走,咱們回去稟告將軍去!”最前方那人吐掉嘴裡的草根,低聲道。
其他幾人都點點頭。悄悄滑下沙丘,從隱蔽處牽出馬匹。走得遠了,才翻身上馬,向着遠處奔去。
韓修齊正跟幾人依在馬背後,低聲說着什麼。忽然聽見有人喊:“六子回來了!”。
一陣塵土隨着馬蹄揚起,韓修齊笑着看着小六帶馬衝了過來。
原來白皙稚嫩的少年,已經被荒原上的風跟陽光,折磨成一個粗獷的漢子。
韓修齊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頭髮蓬亂,滿臉鬍鬚,已經快看不出是當初那個丰神俊美的青年將軍了。
“情況怎麼樣?”韓修齊笑着迎了上來。
“還好,這個部落不大,只有三百多帳,算上老弱病殘,也超不過兩千人。能出戰的,不到半數。我覺得咱們應該能拿下來!”。小六點頭說道。
“將軍,那咱們去把它做了!”一旁的徐偏將立馬興奮的說道。
“好吧!”韓修齊笑了一笑道::咱們出來也有一個多月了,這一票幹完,咱們就回去!”。
“是啊!我覺得咱們屁股後面,已經有胡人綴上來了!”徐偏將也沉聲說道:“保險起見,咱們也該回去了,這裡離伏龍嶺太遠了!”。
夜幕下,小湖便燃起熊熊的篝火,歸來的牧民們圍繞在火堆邊,彈琴唱歌,好不愉快。
歌聲琴音順着風兒傳到韓修齊他們的耳中,韓修齊滿臉凝重。
這個部落不算小,要一舉攻下絕非易事。
“這些鬍子們放着這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咱們那邊燒殺搶掠,真他孃的想不通!”有人忍不住呸道。
“這就是他們的生活!”韓修齊冷聲道:“現在他們是父慈子孝的牧民,等到了秋冬之時,可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你們可不要心慈手軟啊!”。
“不會,將軍!大家這一個來月也歷練出來了,這些都是知道的!”徐偏將道。
剛出來的時間,有新兵對着幾個老弱婦孺猶豫了一下,就被對方的冷箭給射倒了。
從此之後,就再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走,上馬,殺過去!”韓修齊單掌下切,冷聲喝道。
“殺!”數百人牽着馬,走到沙丘外。齊齊翻身上馬,馬速提起來,向着小湖營地就碾了過來。
“敵襲,有馬賊!”山頭上瞭望的胡人一言未畢,就被天外飛來的一箭射穿喉嚨。
等小湖營地上的人慌忙丟下樂器烤肉去帳篷拿武器時,轟隆隆的馬蹄已經劈頭蓋臉的踩了過來。
頓時馬嘶人叫,胡族人大聲咒罵着四處奔逃。有些人已經拿了刀反身迎戰,卻被馬蹄踹倒,跟着銀光閃過,血箭迸射。
不到一盞茶茶功夫,戰馬已經在營地裡殺了個對穿。韓修齊一個迴旋,提馬再度踏來。
路過火堆時,長槍一挑,帶着火苗的木頭便向着周圍的帳篷飛去。頓時幾個火頭熊熊燃起,把周圍照的更加明亮。
有些彪悍的牧民從帳篷裡衝了出來,大吼着撲了上來。
韓修齊手裡的長槍跟毒龍一般,咻地一遞一抽,便刺一個透心涼。跟着槍花散出,連挑七人。
“好槍法!”徐偏將從一旁策馬越過,還沒忘讚歎一聲。
“小心點!”韓修齊提醒道。
又來回兩遍穿刺,地上東倒西歪一地屍首。血水浸透沙子,開始滲入小湖!
“走!”韓修齊一聲吶喊,馬上整隊人馬立刻脫離戰場,向着遠方奔去。
這一戰,殲敵近千,而韓修齊本部也傷亡了四十餘人。
“帶上兄弟們,我們回家!”沙漠裡的夜風在夏日裡也是相當的寒冷。
終於天要亮了,迎着東方的朝陽,韓修齊大聲喊道。
“回家,回家!”衆人齊聲高喊道。
就在韓修齊等人脫離戰場的兩個實時辰後,一隊騎兵駛入小湖營地。
“來遲了!”看着滿地屍首與狼藉的營地,當頭那人眼神立刻變得陰鬱。
“找找,看有沒有活人了!”他微一擡頭,深邃的眼神與剛硬凜冽的鷹鉤鼻,使得人更顯冷素。
“是,王爺!”一旁的壯漢沉聲應道。
過了良久,有人從遠處策馬跑了過來。
“王爺,找到幾個人!”
幾個滿臉驚慌失措的從馬上撲下來,跪伏在鷹鉤鼻大漢腳下。
“尊貴的千乘王殿下,我們被馬匪襲擊了啊!老人,孩子,都死了,死了!”幾人哭喊起來。
“有多少人?”千乘王冷聲問道。
“夜裡黑,看不清,大概有一千多人吧!”那人戰戰兢兢地回道。
“是什麼人知道嗎?”千乘王掃了伏在腳下的幾人,壓抑着怒氣問道。
“是馬匪!看他們的衣服打扮,是馬匪!”
“嗤!”千乘王冷笑起來,“眼這麼瞎,留着也沒用!都給我砍了!”。
“是!”幾個護衛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
那幾人起身就逃,可哪裡還來的急!沒幾步就哀嚎着被砍翻在地。
千乘王嘴角上揚,噙着一絲冷笑,慢慢踱步踏來。在幾人的屍體上踢了幾腳,“什麼馬匪?那是漢人!一羣蠢貨!”。
“主上,我們怎麼辦?要不要繼續追?”有衛士上來低聲問道。
“他們肯定是伏龍城那邊的,傳令下去,讓各部族組織攔截,務必不能讓這些人活着回到伏龍城去。”千乘王沉聲說道。
伏龍城就是受降城!但北漠人是不會承認這個事的。上次在伏龍城遞交國書,宣佈投降,齊國人爲了羞辱他們,纔將伏龍城改名爲受降城。
這是對北漠人最大的羞辱,每一個有血性的草原漢子都不可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