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正是這樣,一直向小紅坦白着的小翠,雖然讓小紅一直覺得小翠這樣對待自己很殘忍,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小紅卻能夠感受到小翠的別樣溫柔,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小翠永遠都是深陷其中、無從擺脫,也許也不必再擺脫或逃離了。
小紅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邊境,她正要向衛兵們出示最後的解藥的時候,小翠出現了,即使阻止了小紅。
小翠知道小紅是想和衛兵們同歸於盡,因爲小紅知道小翠遲早會出現,帶走目前還在昏睡的殘血和紅葉兩人。
根本沒什麼最後的解藥,哪怕就是在回鶻舞娘那裡,小紅給二王子的所謂解藥,也只是安慰劑而已,實際上牀上的兩人多睡兩天,自然也就醒了。
只有這樣的下藥方式,纔會不容易被人輕易就查出毒源,只要還沒查出毒源,其他人就不得不相信小紅有獨門解藥。
沒有辦法勸解犟性子的小紅,小翠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場把小紅和回鶻衛兵們全部用藥迷倒,隨後帶着三人,向邊境將軍府行來。
心病還要心藥醫,沉睡中的北宮鵠和夙璃跟現在的紅葉殘血最根本的不同就在於,他們需要的是一個使他們各自能夠醒過來的契機,而不是什麼解藥。
守着兩人的皇太后卻不知道這一點,她對着沉睡着的北宮鵠說“現在你願意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已經不想再辯駁了,這時候的人當中只有你是最不珍惜我的那一個人,卻也是我最想與你在一起的那一位。”
“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不管你覺得我是怎麼對待你的,我要你回來,我要你徹底的醒過來,你怎麼對待我都好,你要我死都行,這一次我再也不躲開了,行嗎?那你也不要用昏睡的方式再躲開我了。”
皇太后一直在不停垂淚:“我不得不與你在一起,你明白嗎?我與你之間的聯繫,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也不屬於任何一種現有的關係,我曾經以爲與你的親密之情,只會是一種壓迫和另外一種方式、我無從擺脫的折磨。”
皇太后的淚滴在北宮鵠臉上,他的眼睫有了一絲顫動。他在心裡想要回答:“我不是害怕你,我是害怕我自己,我實在太疼了,而我對我自身的疼痛完全、一直以來都無所作爲。”
他能夠感到身邊的夙璃也在將醒未醒的邊緣掙扎着,北宮鵠所有的能力能夠用在強撐起他自己的身體,並且用心和用力的對夙璃說出每一句話,就已經到此爲止了;
如果沒有了藥物和煉藥的方式方法,北宮鵠連普通人都不如,即使獲得能量,也要這個人自身有這樣的體質。
“我不是想要你死,你明白嗎?我連哪怕最弱的人的基本體質都沒有,我在出生前,我所有的身體狀況全部都是擾亂了的,我想讓你明白我的狀況,知道我是多麼的孱弱,然後最終徹底的離開我。”北宮鵠在心裡對夙璃終於道出了心聲。
北宮鵠找不出任何其他的方式讓夙璃離開,他也捨不得她離開他,力量對他來說,只會更加的顯得他對他自己無所作爲。
“你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內心之中,我已經很滿足了,與你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我的最後一次,我從來沒有後悔,可是也不再寄託任何希望。”即使都還在沉睡之中,北宮鵠對夙璃的心聲依舊使她有所反應。
夙璃不想離開北宮鵠,她一直在懇求他別讓她離開他,無論她到底真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她都離不開他。
在夙璃被當成男人撫養的19年裡,她能夠體會到的唯一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不會用男人或女人的性別身份再來阻擋在北宮鵠和她之間。
夙璃在以爲北宮鵠對她的棄絕中沉迷過久,當北宮鵠體會到她的心聲,終於自行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卻依舊還不得不在沉睡之中。
皇太后緊緊擁抱住清醒過來的北宮鵠,這一幕恰恰落在了從回鶻回到邊境將軍府的小翠眼中,使她一時之間悲喜交加,喜的是皇太后終於不用再終日以淚洗面,悲的是夙璃依舊在不知原因的沉睡之中。
也恰在此時,北宮鵠收到北宮晴的飛鴿傳書,小郡王司徒雋糾集天淵閣閣主夙翎,聯合早已被他收買的暗衛,趁夜不知不覺的強攻進了皇宮,已然佔據皇位,和聞訊而來的包圍皇宮的衛戍部隊對峙。
這樣的局面雖然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衆人決定即刻出發進京。這時小紅已經清醒了過來,她很吃驚居然是北宮鵠先自行醒來,望着依舊沉睡的夙璃和擔心絕望的小翠,她暗暗下定了個決心。
小紅趁衆人都在準備進京的過程中,放棄了她自己的人身,將自身接合夙璃的融合之力還給夙璃,這樣小紅就能還原成原靈時的漂流,她但願此舉能夠使夙璃有足夠的力量清醒過來,同時也希望能夠藉此漂流到夙璃依舊關心着的殘血身上,起碼喚醒殘血。
小紅這麼做的時候,她的身軀慢慢消失了,等到小翠發現小紅的做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小紅已經將力量還給了夙璃,做爲原靈漂流到了殘血身上,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只有殘血醒了過來,夙璃依舊在沉睡。
這樣的局面誰也沒有料到,然而衆人無法停留,只能先把人全部集合到京城皇宮之中,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當北宮鵠一行人回到京城之後,衛戍部隊和司徒雋已經相持不下近一個月了,雙方都有些筋疲力盡,在日夜不休的彼此防備之中。
北宮鵠和北宮晴商議之下,兩人共同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由北宮鵠領頭,帶領着皇太后和小紅以及殘血數人,沒有士兵,不帶兵器,就這樣要求晉見司徒雋,做一個公平決鬥。
令人意外的是,北宮鵠的要求居然被司徒雋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