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一路又是風又是雪的,耽擱些時日也是有的。飛燕,把知久味的賬冊拿過來,送上來好幾天了,青志叔又要着急了吧?”李雁回難得展了笑顏。
“可不是嘛,前兒米管事還悄悄地問過奴婢呢,還擔心是不是賬上出了什麼問題,擔心不已呢。”
飛燕見李雁回有了小模樣,心裡總算是能鬆一口氣了。
“米嬸子和青志叔都是謹慎的人,他們其實不用這般謹小慎微的。”李雁回翻開了厚厚的賬冊。
“那可不是,姑娘,這做下人,做奴才的,就是要保持着這樣的恭敬、畏懼和謹慎才能做的長久,不然久而久之,滋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到時候幾輩人的體面可就沒有了。”
“好吧,你啊,就是太謹慎了,咱們雖然名爲主僕,我是拿你們當姐妹看的,在我面前說些什麼也是無妨的。”李雁回現在完全可以一心二用,聊天和看賬兩不誤。
“姑娘,奴婢逾矩了,這要是教導奴婢的嬤嬤看見了,可是要懲罰的。”飛燕想到小時候被懲罰的情景,心裡還是有些忌憚。
“好啦,好啦,說不過你,給我泡一壺楓露茶吧,這清風徐來的名字,還是叫不慣,只讓那些有錢的公子小姐們,附庸風雅去吧。”李雁回笑着吩咐着。
屋外寒風凜冽,屋內溫暖如春,瓶中插着三支臘梅,散發着淡淡的幽香,屋中炭盆不時地爆出“噼啪”一聲,昭示着一世靜好。
“衛二,咱們這些大車行進的太慢了,不如我帶着人先把這五百匹馬先送過去吧,不然就這速度什麼時候能到永州城。”飛魚裹着厚實的羊毛圍巾,露出吹的通紅的小臉。
“這怎麼能行,你一個姑娘家,要是出點兒什麼事兒,我沒法跟少夫人交代啊。”衛二不同意。
“你這個人怎麼不知道變通呢,這馬匹可是少將軍最需要的東西,而且,打馬前行速度也更快一些,我雖然是女兒身,但是也不比男兒差,你少瞧不起人。”飛魚的性子就跟個小辣椒兒的似的。
衛二見飛魚堅持,思慮了一會兒,“這樣吧,帶是個兄弟跟你一起走,這些馬雖然都被訓練過,到底還是生了些,多帶幾個人手也好幫着你看着,我飛鴿傳書給少將軍,讓他們來人接應。”
“接就不用了,我能搞的定,那今天中午我就出發了,那些衣服糧食還有藥材你可要看好了,這都是我們姑娘的心血。”飛魚不放心地看了看後面排成了長龍的大車。
“你放心吧,我什麼時候耽誤過少夫人的事兒,還要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操心。”
“你這個大木頭,不跟你說了,我去挑人,走了。”飛魚也不多話,一轉身往後面挑人去了。
“頭兒,這小丫頭片子誰啊?脾氣這麼大,連您的臉子都敢甩?”一個新晉的侍衛不認識飛魚問。
“少打聽,那是少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脾氣能不大嘛?瞎打聽什麼,去檢查一下那些車軸,再有壞的,我把你裝車上去。”衛二沒好氣地給了這個侍衛一馬鞭。
“好嘞,頭兒。”捱了一鞭子也不疼,侍衛摸了摸鼻子下去幹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