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姑娘的話,奴才一家蒙大姑娘栽培,送與姑奶奶做陪房,三生有幸,萬不敢背主忘恩,請大姑娘明鑑。”
說話的是這家兒的爺爺,剛剛五十歲,說完這話就帶着一大家子給李雁回磕頭。
“嗯,漂亮話怎麼說都行,且看你們今後的表現,我姑姑是良善之人,家裡就我一家五口,至於活計嘛,等明天忙過了,讓我姑姑分配,你們先下去吧。”李雁回端起了茶杯。
“是,大姑娘,奴才(奴婢)告退。”一家人戰戰兢兢地下去了。
“姑娘,這姓劉的一家人還是挺不錯的,奴婢暗中觀察過的,這老頭兒不管是用來當門房或者趕車都行,老太太就做些竈上的粗使活計,跟她兒媳婦兒一起管着廚房。”
“他們兒子就跟着姑老爺,那個十五歲的小子就跟着大表少爺,兩個十幾歲的丫頭,想來看着二表少爺和表小姐想來也是能勝任的。”飛魚看着一家人規規矩矩地出去了纔跟李雁回說。
“你還安排的不錯呢,這一家人給姑姑家用正合適,也不知道你這個鬼機靈從哪兒招來的。”李雁回自然能看得出來劉家一家人都是實誠的,也很滿意。
“都是奴婢在路上撿來的,姑娘不是叫奴婢去給縣裡的馬大小姐送新一批的香水嘛,就看着一家人怪可憐的。”
“三個孩子賣身救父,還多虧了王老太爺的藥呢,要不這家的兒子能不能活還在兩說着呢。”飛魚簡單地說了一下一家人的來歷。
李雁回點點頭,怪不得看着應該最壯實的年輕漢子怎麼身體那麼單弱,原來是生病了的緣故。
“可是南邊兒來的流民?”李雁回猜測着。
“可不是流民嘛,他們家是最早就遭受了水災的,官府的糧倉一粒糧食都沒有了,家裡田地房屋都被沖毀了,無奈只好往北面走了。”
“因爲流民太多,還有流民暴動,很多城鎮都不敢放人進來,他們就一路走到了塔灣鎮,那生病的漢子,就是把自己的口糧都勻給了父母妻兒才得了風寒差點兒沒抗住的。”
飛魚說起來就覺得氣憤,還不是朝廷草菅人命給鬧得,但凡是有一點兒活路,有誰願意賣身爲奴呢。
“原想着衛哥哥說的有些嚴重,沒想到,真實情況更嚴重,希望不要到易子而食的地步啊。”李雁回的心情有些沉重。
飛魚和飛燕兩個對視一眼,不在說話,只是靜靜地陪着。
第二天李婉家搬家很是順利,趕着吉時燃了炮竹,請人進了院子,村裡的小孩子都樂呵呵地去撿那些沒有響的炮竹玩兒,李曦也跟着湊熱鬧。
“這房子蓋得可是真好啊,這就是戲文兒裡說的,啥,啊,對了,雕樑畫棟吧?”村兒裡嗓門兒最大的王嬸子說。
“啥雕樑畫棟啊,還是大妮兒這孩子的主意,說要在這兒建個亭子,給那兩個小的乘涼的。”李婉拉着王嬸子的手說。
“這房子可真是咱們村兒裡頭一份兒呢,連村長家的房子都比不上這樣的氣派呢。”一個婦人嗑着瓜子兒閒磕牙,其實就是說給身後的呂氏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