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歸道:“你的嘴真賤。”
燕君行笑了一聲,摟了她在懷裡,偏過頭去親她的鬢角。
棋歸偏過頭不讓他親,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鬧着就鬧到了牀上去。
百合推開門打算進來送糕點的時候,外間已經沒有人了,只有兩個吃光了麪碗還在桌上。她有些奇怪,收拾了一下,想進去問棋歸是否要現在注水洗澡。
結果一進門,就正撞見,燕君行坐着把棋歸摟在懷裡,正偏過頭親吻棋歸的鬢角和臉頰,棋歸的衣服已經被退了一半,露出裡面素色的肚兜,和圓潤的香肩。
百合嚇得連忙退了出去。裡面也傳來女子的驚呼,該是棋歸發現了羞惱。
這時候,燕君行卻出聲道:“吩咐廚房備下熱水,還有之前的糕點,也先準備着。”
百合畢竟是個大姑娘,有些不自在,勉強應了個是,臊得滿臉通紅退了出來。
棋歸聽到動靜,就有些惱,擰了燕君行一下,道:“這下好了,你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貼身的丫頭,怕什麼,就你矯情事多。況且,你的臉面都大得沒邊了,咱們府裡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你是個凌夫奪權的主?”
說着,笑了一聲,把棋歸拉了回來,按在了身下。
眼看是耳鬢廝磨,情意正濃的時候,棋歸突然想了起來,道:“又趕上國喪了……”
燕君行一怔。
棋歸頓時欲哭無淚,道:“我到底還要做多久的通房丫頭?”
三年又三年,這也太欺負人了!
“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要是又有了身孕怎麼辦,現在不同往日,咱們還是得小心點……”
燕君行沒有給她再嘮叨的機會,直接把她按在了自己懷裡,深深地親了下去。
事後,百合等人注好了熱水,燕君行抱着棋歸入浴。棋歸懶洋洋地躺在燕君行懷裡,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了。
“鬧得這麼晚,明兒我還得進宮吧。”棋歸剛想起來這茬,便有些懊惱。
燕君行一邊樂呵呵地幫她擦洗身子,並上下揩遍了油,才道:“是我要進宮,有你什麼事兒?老十三家裡那幾個,怕是都跟前跟後巴不得伺候太后去。你去,不是給人家添堵嗎?”
棋歸想了想,也是,便喟嘆道:“明天能睡個好覺了。”
燕君行笑着親了親她的臉頰。
“對了,今個兒,咱們的新王上表現得怎麼樣啊?”
燕君行皺眉,道:“半天都在發愣,好像沒回過神來似的。”
這也就算了,竟然動不動把眼睛往燕君行身上瞄,王位上長了釘子似的,他坐也坐不住。弄得燕君行只好一直低着頭不說話。可是大臣一有什麼,他還是拿眼睛去看燕君行。
“他從小便以你爲馬首是瞻,碰到懸而不決的事情,都喜歡去找你。這個習慣都幾十年了,哪裡這麼容易改掉。”
燕君行正幫她洗胸口,聽了也有些生氣,用力捏了她一下,道:“改不掉也得改!他是一國之君,也不看看這像什麼樣子!”
棋歸“嘶”了一聲,惱道:“你弄我做什麼,我又沒得罪你!”
燕君行道:“給你揉揉。”
“……”
最終又鬧了大半天,浴桶裡的水都灑出來大半,這澡纔算是洗完了。燕君行用浴衣包着光溜溜的棋歸,直接讓她坐在自己懷裡,吃了點點心,還喝了一碗湯,她肚子裡舒服了,又把她抱上牀。
棋歸懶洋洋的也沒有力氣反抗了。
她後來吃不住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有個人還興致勃勃的,不由得就哭笑不得,拍了他一下,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致啊……不累嗎?”
燕君行沒回答,笑着低頭吻住了她,勾着她的小舌頭和自己共舞,也帶起身體的一串反應,讓她重新沉迷在這激情之中不可自拔。
棋歸再沒有時間想別的了。
不累?
其實還好,說起來,最累的時候,是剛從宮裡出來的時候。那時候,他一個人走在夜幕之下,也無暇去欣賞漫天繁星,滿腦子都是今天的每件事情。
直到出了宮,看到那輛馬車,腦子裡的紛亂好像才一下被掐斷了那般。
說來可笑,看到棋歸在等他,他竟然有一種,稚子回到母親的懷抱的感覺。好像整顆疲憊的心,終於有了着落。
起碼,幸好,還有她在。還有她懂得他的心思,懂得他的志願,與他心有靈犀,願意與他共同進退。
棋歸。
他輕輕地喊出這個名字,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燕君行……”棋歸被他那莫名深沉的眼神所打動,有些無所適從。
“燕君行。”她輕聲嘆息,由着他的手越來越用力,把自己像要窒息一般摟在懷裡不能動彈。
真如窒息一般,感覺卻來得分外強烈。棋歸在那強烈衝擊下,渾身繃不住地顫抖,眼前一片森白,只覺得不知道多少種絢爛在腦海中綻放開來。
這次做完,她就睡了過去。
天都快亮了。
燕君行也不打算再睡,索性摟着她躺了一會兒,就收拾好了準備上朝。
朝會後,燕君銘把燕君行留了下來,是要正式交接西山大營了。
燕君行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兵冊和各類文件呈上,燕君銘翻了一下,面上是掩飾不了的震驚。
“十哥,你……”
他早知道繼承王位的不會是他自己!
燕君行神色平靜,非常坦然,道:“該準備妥當的,都已經妥當了。欽天監擇吉,您就可以登基,早日揮兵攻齊。”
燕君銘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待燕君行走後,他去了紫宸宮,找太后。
太后正被一羣以後要位列后妃位的女子圍在中間,神色有些疲憊。
見燕君銘來了,衆女面上都是喜色,劉氏和小姜氏率先上前行禮,道:“侯爺。”
因燕君銘還沒有正式登基,所以依然稱侯。
劉氏一臉的喜意,道:“侯爺可覺得累了?”
說着就想扶他坐下。
燕君銘揮開她的手,先給太后行了禮。衆女紛紛噤聲,垂手立在一邊。辛氏等人就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劉氏。這纔剛進宮,就不守規矩。
太后淡淡地道:“你們先下去罷,哀家有幾句話,想對復侯爺說。”
衆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稀稀拉拉地去給太后行了禮,想要告退。
燕君銘發脾氣了,道:“在太后面前如此無狀,成什麼體統!你們孃家都沒教過你們規矩嗎!”
嚇得衆女連忙跪在了地上,直呼侯爺恕罪。
燕君銘更加生氣了,道:“還不請太后恕罪!”
這時候,一個脆生生的女音響了起來,道:“王叔,你別發脾氣啊。衆位夫人今天是特地過來給太后娘娘請安的。”
燕君銘這才注意到,太后身邊坐着一個小小的果果。
他一肚子火氣就都發不出來了,只不耐煩地道:“都下去,回去好好學學規矩!”
衆女連忙行了禮告退。劉氏臨走,還多看了果果幾眼。
想到當日選妾宴上,這小女孩是坐在燕君銘身邊的。現在她又坐在太后身邊,雖說是因着腳傷,可也沒有給燕君銘行禮。
如此看來,太后權勢依舊不說,連這小女娃,怕是在燕君銘心中的分量也是不輕。以後若是要求寵,除了太后,看來少不得還是得走這小女娃的路子。
燕君銘哪裡管得了自己的妾侍們都在想些什麼,他看着果果,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道:“果果,你先回避一下,王叔有幾句話想對太后娘娘說。”
果果聽話地“哦”了一聲,費力地想從榻上下地。燕君銘看她的腳包得糉子似的,連忙親自去抱。
他抱了果果在懷裡,道:“腳怎麼了?”
“用輕功扭着了”,果果挨在他懷裡,笑道,“恭喜王叔,賀喜王叔。”
燕君銘被她逗笑了,可是太后面前,又不敢太無狀,便有些猶豫。
“復侯爺,你先把果果送到後面去吧,和她弟弟呆在一塊兒。”太后不是個拘泥的人,見狀便淡淡道。
燕君銘抱着果果到了後面,低聲問她:“你怎麼在宮裡?”
果果道:“我求了我娘,要留在宮裡給太后娘娘作伴。”
“什麼?留在宮裡?”燕君銘有些不相信。
果果輕聲道:“先王走了,太后娘娘好傷心的。她以前那麼疼果果,果果就想進宮給她作伴。”
“你娘答應了?”不像棋歸的作風啊。
果果有些憂傷地道:“娘不大高興,可是果果又覺得太后娘娘好可憐……”
燕君銘的聲音不由自主也變低了,變柔了,他道:“莫急,有王叔呢,王叔去跟你娘說情去。你娘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果果點點頭,應了個好,道:“王叔,您快去吧,太后娘娘還在等你呢。”
燕君銘道:“你真是個體貼人的丫頭。”
他回到了前面,太后神色疲憊地依在榻上。見太后這樣,又想到果果的話,他有一肚子火也發不出來了。
“王嫂。”
太后睜開眼睛,道:“小十三,過幾****便要登基了,可已經準備好了?”
“已經準備好了。十哥比我準備得還更妥當!”
太后苦笑,道:“他是臣子,所做的,不過是爲臣之道。”
燕君銘忍不住氣,道:“可您知道,分明不該是這樣的。我也不稀罕……”
太后猛地擡起眼睛看着他,道:“你說什麼?”
燕君銘也是太后一手帶大的,不像燕君行這麼皮,從小就怕太后。平時鬧一鬧就算了,太后真生氣了,他是不敢造次的。被這麼一瞪,口氣又軟了下去,半晌,只嘀咕出一聲,道:“我不稀罕他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