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齊鳳鳴一大早起來,發現自己成了那樣,就瘋了,非說有人害她。太后礙於她是客,沒和她計較,果然派人去查這件事的始末。但是查來查去,也沒有什麼頭緒,這齊鳳鳴自己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相反她自己身邊高手如雲,別人要下手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內賊。可是出於禮貌,燕國不好盤查她的人,也是給她留臉面。
她要是知趣一些,也不該大嚷大叫的了。
齊鳳鳴確實淡定了一下。是審時度勢,也是因爲,她覺得這就是普通的風疹。雖然看着嚇人,其實治起來沒什麼麻煩的。她那時候想的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就讓那罪魁禍首先高興幾天,她不如就先在牀上趴着,看看燕國方面的態度,是不是有利可圖。
可是,時間過去了六七天,她身上的“風疹”雖然沒有變得更加嚴重,可竟然一點兒也沒好!
不但這樣,她幾個親近的侍女,竟然都被她給過上了!
這一下可不得了,齊國公主不但病了,得的還是傳染病!
頓時整個燕京都騷動了,人人奔走相告。而且原來被拆得亂七八糟的復侯府裡頭的人,也被燕君銘大半都叫了出來,然後全塞在了武侯爵府。
爲什麼啊,怕被那婆娘過上啊!
不但這樣,燕君銘還暴跳如雷,竟然不管不顧,就衝到了宮裡去,說齊國公主遠道而來,沒有一個安置之所實在是不妥,既然她對復侯府情有獨鍾,不但親自整改,還在裡頭住了那麼久,那不如就把復侯爵府送給她好了!
結果被太后給罵了出來。
不過太后能罵得走他,卻擋不住他天天暴跳如雷,到處鬧事,反正死活不回自己的府邸。
燕君行和棋歸也被叫進宮去好幾次。就連身居高位多年如太后,應該有些城府,也忍不住大發脾氣。
這天棋歸又被她叫進宮去大罵,棋歸也還是和前幾次一樣低頭,軟綿綿的像棉花一樣,油鹽不進。
太后看她這個樣子就來氣,道:“你是做嫂嫂的,不是哀家說你,小十三對你比對哀家還親,你要是個好的,就該好好勸着他,怎麼能由着他胡鬧!”
棋歸蒼白着臉,道:“太后娘娘,臣妾實在是擔待不起。小侯爺是您看着長大的,他那個脾氣您難道還不瞭解?但凡能聽人一句勸,他也就不會鬧騰成這樣了。”
她站着,時不時撫摸自己的小腹,似乎是在控訴燕太后虐待孕婦。
太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你話是說的好聽,我倒是問你,你勸過沒有?”
“回娘娘的話,臣妾勸過。”
“怎麼勸的?”
“勸小侯爺回府啊。這人生病了,又不是她自己的錯。誰還沒個病啊災的,這夫妻相處就是要過一輩子的。你總不能因爲她病了就嫌棄她。何況這病又不是治不好的,人家還沒過門呢就這樣了,說出去了多讓人寒心啊。”
隱隱在指責燕君銘的不是。
太后聽了又不爽了,道:“話也不是這麼說,夫妻情分,也要看情況的。你也說了,這不是還沒過門嗎?她一個大姑娘巴巴賴在人家府裡不走,把人家府裡拆得七零八落的,現在又病成那樣,男人哪會願意回家啊?這事兒,怪不得小十三。”
蘇太貴妃輕咳了一聲,道:“太后……”
說完,太后也覺得不對勁,立刻改口,道:“可是這小十三也不能這麼胡鬧啊!說什麼要把新建成的府邸送給她,這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兒!你們自然都該好好勸着!”
棋歸苦笑,道:“勸了,天天勸,勸不動。連太后娘娘勸了都沒用,何況是臣妾呢。”
太后也冷靜了一些,道:“你說說,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兒,瞞着哀家,哀家不知道的?”
棋歸沉默了一會兒,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說。
太后斜睨着她,道:“你不用幫他們瞞着,前些日子你還把耿嬤嬤調過去了,說是要教她規矩,這規矩學得怎麼樣了?”
棋歸苦笑,道:“她是一國公主,哪裡用得着怎麼學?”
“還跟哀家耍花腔哪!”太后怒了。
蘇太貴妃連忙道:“公主,您還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棋歸似乎是橫了橫心,最終道:“前些日子,確實是臣妾多事兒,見小侯爺不喜,便想着,讓耿嬤嬤過去,提點那鳳鳴公主兩句,也好讓他們夫妻啊,以後能好好相處。”
太后點點頭,道:“這個哀家是贊成的。怎麼,她不服管教?”
她等着棋歸告狀。
棋歸搖搖頭,道:“回娘娘的話,臣妾不敢亂說,這一國公主,縱然是兩國風俗迥異,學規矩,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那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臣妾倒是沒有不滿……只是,臣妾把小翁主也送過去了,跟鳳鳴公主一塊兒學規矩。心想着這樣,或許能全乎一些,不讓鳳鳴公主覺得心裡膈應了。”
太后就冷嘲熱諷,道:“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吧!”
棋歸連忙道:“太后娘娘,小翁主雖說不是臣妾親生的,可是到底是將軍的第一個孩子,臣妾哪裡敢有怠慢的?只是,後來想想,也後悔。是臣妾想地簡單了,覺得是自家親戚府裡,去學個規矩罷了,小翁主又天真可愛,該是可以給鳳鳴公主做個伴兒。沒想到,小翁主卻……”
太后的眉毛就立了起來,道:“怎麼,她還敢欺負小翁主?”
棋歸道:“欺負倒是沒有……只是有些事兒,臣妾本來不想說的。但娘娘既然問了,臣妾也就說了。
太后耐着性子,道:“你說。”
棋歸迅速擡頭,看了太后和太貴妃一眼,道:“小侯爺和小翁主倒是十分投緣,臣妾原也是想着有小翁主幫鳳鳴公主說兩句好話,能讓小侯爺心裡好過一些的。可是沒想到,在復侯府,竟然讓小翁主撞見了那鳳鳴公主,動手鞭笞侍女……”
蘇太貴妃一怔:“什麼?鞭笞侍女?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