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瓔珞猛的抿了抿脣,臉色蒼白的見依蘭洛可朝着洛少飛走去。
他將少許的“歡歡粉”服下,臉色當即黑了黑。
“怎麼?”韓煙看去,知道他也許發現什麼了。
“那女人是把‘歡歡粉’含在嘴裡餵給我的……我不會記錯這個味道……”他邊說着,邊偷偷摸摸瞥了韓煙一眼。
她果然臉色一變,厲色朝蘇瓔珞看去,“你居然!”
頓住,稍稍冷靜點,繼續道上正題,“居然用嘴含了藥,喂他吃下去,是不是?”
蘇瓔珞臉色一變再變,頂住所有人的異樣眼光,狡辯道:“不是!若真是我含了藥餵給的少爺,那我之前將藥藏在哪裡?總不至於去少爺房間的一路上就含着了吧?我可是和少爺說了不少的話呢!”
“有沒有藏,搜過就知道了。”
對於女人的狡辯,韓煙的態度很分明,徑直就走過去了。
“你、你想幹什麼?”蘇瓔珞目光激烈的閃動,懼怕她一般,不停往後退着步子。
她卻沉着張臉,一把按住女人,將她全身上下都查了遍,竟真的什麼都沒查到。
“夠了吧!你們還要對我這個受害者盤查多久?!”
如同抓住最後的稻草,蘇瓔珞可憐兮兮將自己環抱住,雙目通紅的大喝出聲,如同受了多大的委屈。
一衆旁人難免被她的模樣騙去,韓煙卻絲毫不動容,目光陰沉的盯上她胸前的綠色寶石,眯着眼摩挲了上去,“這個還沒有查過。”
女人眼睛很快睜大,受驚般捂住自己胸口,“這只是個墜子,能藏什麼東西?!”
“我親眼見過,大街上你絆倒,爲了這個墜子甚至願意摔傷腿腳,它一定有問題。”她不爲所動,將墜子牢牢扣在手心。
“韓煙!……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
蘇瓔珞聽她此話,知道是瞞不過這個素來聰明的女人了,忙把住她的手,幾乎低聲哀求道。
她只專注着石頭,手指不停在吊墜上旋轉,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麼。
腿陣陣發軟,女人梨花帶雨,就要給她跪下了,“我求求你了!我只是喜歡四少爺,想做他的女人,進將軍府的宅門,我沒有想過會害他!你不要揭穿我,否則她們會趕我走。錫城已經回不去了,將軍府也不能留的話,我人生地不熟,就只能在外面混着等死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女人的哀求聲很小,如同墜子破裂的
聲音一般輕微。
兩個微小的聲音幾乎在同時靜止。
蘇瓔珞僵硬的低頭看去,自己胸前的墜子已經應聲裂開,而韓煙,面龐冷靜的如同惡鬼,將手中沾染的白色粉末伸到衆人眼皮子底下。
“大少奶奶可來看看,這是否是‘歡歡粉’?”
聞一聞,依蘭洛可很快就斷定了,恍然大悟的惡狠狠朝蘇瓔珞盯去,“哦,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做的,被人撞破了還不承認,害我可愛的小叔子遭了這麼厲害的毒打,你好生不要臉啊,敢做居然不敢當!”
蘇瓔珞被喝的退了一步,驚惶朝四下看去,和依蘭洛可一樣憤怒的眼睛越來越多,落在她身上,恨不得刮下來她一層皮。
“我沒有……我沒有……我也不想的……”
眼淚花花流個不停,將她蒼白的臉蛋打的溼冷,女人一步一退,最終竟坐倒地上。
“你自己滾出去,還是要我‘請’你出去?”高盛華也逼近來,目光冷如凌遲。
蘇瓔珞已經呆了,她最後曉得的事,是呆呆望去韓煙,呆呆問她爲什麼,究竟她哪裡將她得罪了,竟如此對付她?
可韓煙連瞥都不瞥她一眼,徑直將她看上的男人攬在懷裡,兩人親密着雙雙進到房間中。
這便是她曾經買下的丫頭?
從來不曾當她是小姐……
洛少飛在衆人審問蘇瓔珞的時候,便已經暈死過去了。這一次的傷,比上一次的還要嚴重,全身上下到處開花,甚至原本恢復了的右胳膊,又有舊傷復發的趨勢。
請來的大夫都說,這條胳膊是千萬千萬不能再受什麼摧殘了,否則真得一輩子殘着。幸而這話洛少飛沒有聽到,否則又得霜打茄子委焉多日。
高盛華這位母親的反應是……頓了頓,然後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那麼四少爺醒來後,我會去通知夫人的,夫人就不必守在這了。”韓煙佔着本該是高盛華的牀頭位置,道的似乎也是不太得體的話。
這位冷冰冰的當家主母果然不悅望來,“我是他母親,理當關心小兒子傷勢。”
韓煙大不敬的“嗤”了一聲,“何必?在他受人誹謗時,你審都不審,就大刑加身,何曾當他是你兒子?他最是寶貝他的胳膊手,你卻屢次要打斷它,何曾當他是你兒子?你打過、罰過,知道錯了,卻又何曾對他道過歉?我不曉得你是哪裡將他看做了你的兒子。”
高盛華的臉色更加不悅,只
是沒有說什麼。
她不由望去,“你何必不乾脆告訴他,他的孃親已經死了?好過讓他日日對你抱有期望,你卻只當他是野孩子。”
高盛華目光震了震,神情掠過一絲不自然。
將這表情看在眼裡,韓煙冰冷笑道:“你放心,我絕沒有離間你們母子關係的意思。只是我不知道你若還不悔改,還如此對他,這個心地單純善良而且孝順的小兒子,還會不會有屢屢在你這碰壁的耐心?”
“如果他沒有了,對你死心了,我希望將來他出人頭地而將軍府卻名聲落沒之時,你不要顯得太過矯情,再去口口聲聲補償他什麼。”
“你!……說什麼?”本來因她的語氣而無邊憤怒,仔細揣摩她這古怪的措辭卻又驚詫起來。驚詫完,是莫名涌上的一股寒氣。
“對不起,是我太過激動了。”
韓煙的口吻卻又軟下來,讓人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夫人請回吧。”
以賓客的身份,對當家主母“開趕”,她絕對是第一人。高盛華自然沒有立刻離開,反與韓煙對峙了很久,直到確信這個囂張的女孩兒真的不會解釋剛纔的話,纔在看了洛少飛至少一盞茶的時間後,終於離開。
背影挺然,眼神卻絲絲狼狽,這位當家主母走的,讓人根本做摸不清她在想什麼。
蘇瓔珞自打被攆出將軍府,就如她自己所說,流落了街頭,淪爲徹頭徹頭的可憐人。時不時抱頭大哭的樣子,甚至讓街邊的一羣小乞丐嫌棄。
她知道將軍府裡所有的人都已經討厭死她了,連她看上的男人估計也視他不要臉的賤女人。她蹭進豪門的願望,終究只是一場白日夢。
可是大幾天了,她餓得連路都走不動,竟還是不願意賣掉洛少飛送她的那個看似值些銀錢的青玉簪子。
甚至抱着它哭了許久。
她明明是真的喜歡小少爺,連自己的身體都願意獻出去,爲什麼洛少飛不理解她?
爲什麼?
“喲,這不是總和韓煙那個賤人在一起,自稱她小姐的女人麼?你怎麼變成這副德行了?怎麼,那個賤女人連自己的主子也擺一道?”
極端諷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蘇瓔珞孤魂野鬼一般擡頭,看見灝可煙一臉輕慢且鄙視的看着自己。
可她對此人極不友善的話,卻不是那麼反感,反極慢的附和了她一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逢裡擠出來,“你說的對……她就是個賤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