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是他!
意識到家人或許有危險,黎戎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下去。
而今他的腿尚且沒有知覺,但好在胳膊還好使。連滾帶爬的摔到了地上。他顧不上旁的,徑直往門外爬。
外頭,姜暖之瞧着老者吃蝲蛄上手上的及其的快,又見他胃口十分好的喝了兩大碗的湯。
忍不住也扯了扯嘴角,大概沒有一個認真做飯的人不希望別人吃光自己的餐食。
就在此時,聽到了屋子裡頭有聲響。
“你怎麼下來了!”
姜暖之進門來,嚇了一大跳,頓時上前將黎戎給扶起來。
黎戎個子很大,即便是此時他瘦了不少,姜暖之將人扛起來還是微微費了些力氣。
將人又放回火炕上躺着,她便皺眉,還沒等說話。黎戎便死死的扯住她的手:“這個人很危險,你要小心!”
“嗯?”
姜暖之詫異。
黎戎抿了抿脣:“總之,你相信我。”
兩人正說着話,卻是又聽到外頭呂識株焦急的叫姜暖之。
“阿暖,你快,快來瞧啊。”
姜暖之對着黎戎點了點頭:“你別擔心,我出門瞧一眼,一會兒讓人走就是。”
說罷,便是出了門去。
外頭。
老者端着那個比他臉還大的蝲蛄豆腐湯碗,一飲而盡。
可以,而後將那大盆砰的一下放了下去。悠悠的吐了一口氣:“舒坦。”
然後,繼續埋頭剝剩下的寥寥的幾個蝦殼。
“阿暖,你快看啊,他將你那麼大一桌子幾乎都吃完了!”
姜暖之恍惚間那桌子上剩下的蝦殼,一時間到底還是忍不住對着那老爺子豎起了個大拇指。
“牛。”
“牛什麼呀牛,你快看他的嘴!”呂識株焦急的道。
姜暖之下意識的向着那個人的臉看了過去。只是這老爺子一直在低着頭,她一直沒有瞧清楚。
“大爺?大爺?”
姜暖之喊了兩聲,那老頭沒反應。仍舊埋頭剝蝦吃。眼瞧着最後一個了,她又想起黎戎剛剛的話,叮囑了一句:“大爺,這一飯之緣咱們也算是結束了。您慢走吧,我就不送了。”
說着,笑眯眯的看着小老頭。
小老頭最後一個蝦肉放到嘴裡,才心滿意足的將手放在胸巾上擦了擦,擡起頭來看向姜暖之。
“你快看!更嚴重了!”
呂識株頓時大聲驚呼。
衆人幾乎全是向着老頭這邊看了過來。
即便是姜暖之看到這一幕也呆愣住了。
只見面前老者嘴腫的像是兩根大香腸似的。臉腫的也跟個豬頭似的。
姜暖之立即走到跟前去看他反覆抓撓的胳膊,果然隱隱有紅點冒了出來。
“阿暖,你這蟲子該不會有毒吧!”呂識株道。
“我怎麼了?”
小老頭說話的聲音倒是帶着幾分秀氣,這會兒見衆人都看着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小寶珠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將她手裡的小鏡子遞過去給那老者。
老者接過來,只看了一眼,接着就兩眼一翻,撲通一下躺在了地上。腿一抽一抽的。暈了過去。
“啊!孃親!你的蟲子把人毒死了!”寶珠驚呼出聲。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呂識株當下一蹦三尺高。
黎小二卻是死死地抱住姜暖之的腿,咧着嘴就開始哭:“阿暖,你別死!我還沒叫你一句孃親呢!你千萬別死!”
“呂哥哥,你不是郎中嗎?你快救孃親!”
呂識株急得直轉圈,哆哆嗖嗖的從懷裡掏出了鍼灸包:“對對對,我是郎中,一定還有的救的!一定還有的救!可是我不會行鍼啊!這這該用什麼藥啊?”
“怎麼辦?怎麼辦?我爹對!我回家找我爹”
“停,淡定!”
姜暖之揉了揉眉心,立即扯住想要跑出門的呂識株:“莫急,莫慌!來,大夥跟我一起深吸一口氣兒,沒事兒,只是過敏而已,我的蝲蛄絕對沒有毒,我可以治的。”
當下安撫了幾人一句,立即拿了銀針來。
二話不說,先扎人中將人喚醒,見老者悠悠醒來之後,手起針落。分別刺激他的內關、廉泉、天突、中脘。
剛剛醒來的老者,便是噦的一下,將剛剛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吐了出來。
姜暖之給他灌了半罐子淡鹽水,然後又刺激了一番穴位,直到他吐出來的只是微黃的液體,這才稍稍放下了心來。
過敏嚴重,也是能危及生命的,還好這個老者是剛剛纔吃完蝲蛄。發現的還算是及時,能將胃裡的東西催吐出去。
只是即便如此,卻也要輔助治療的。
如今這個時候,她自然沒有抗組胺藥給他吃。
只能按中醫的法子來治,抓的也都是一些理氣活血,祛風止癢的藥物。這紅疹子不會恢復那般快,想來是需要個兩三日好生調理些。
但一點好,沒什麼副作用,順道能幫他調養下身子。
這紅疹子似乎有些癢,老者躺着還一個勁兒的在自己胳膊上抓撓。
姜暖之匆匆的報了幾個藥名,讓呂識株抓緊去抓,然後幫着煎藥。
自己則又給這老者行了一遍針,保證他的心肺功能正常。然後摸脈,見他稍稍平穩了些,這才悠悠的吐了一口氣。
只不過,這摸脈摸着摸着,面色卻是古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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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頭
他.脈象不對啊。
還有,他怎麼沒有喉結?
算了,每個人都有秘密,暫且兩人先安頓在屋子裡,讓人睡下。轉身出了門。
一出門,姜暖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真是服了。
她竟然把過敏這件事忘了一乾二淨。
這事兒鬧的,險些沒鬧出人命來。
來到了黎戎這邊兒的房間,姜暖之忍不住狐疑的去瞧他。
她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認識那個老者?你是怎麼知道他今天會有危險的?”
黎戎一懵:“嗯?
“他是死了嗎?”
姜暖之看向黎戎的面色愈發的古怪:“我是個醫師,還能讓他死在我們家裡嗎?你不對勁兒。這人到底是誰?”
黎戎:“他你不必曉得他是誰,你只要知道,千萬不能將這人留在家中,他很危險!若有必要,或許可以將人.”
說罷,他眸中寒光一閃,修長的手指在脖頸間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