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眼裡一花,已失去血狼蹤影,當下想也沒想,左手的長匕向身後揮去,身子卻向前倒下。
果然,血狼奔至安雅背後,正欲撲上,卻見長匕揮來,它雙手戴有拳套,不怕長匕,伸手去抓,沒想到安雅迅速撲倒,這一下,從她身上躍過。安雅實戰經驗不弱,身體還在地上,便對準血狼後背開槍。按理血狼仍處在慣性之中,兩人相隔不過兩、三米,子彈的速度何其迅捷,定會射中目標。可血狼卻硬生生地在空中翻轉身子,子彈從身側劃過,險之又險。
血狼大人是真地生氣了,這小妞的槍法着實厲害,這樣打下去,早晚會被射中一槍!
血狼速度陡增,穿花一般在安雅周圍遊動起來,尋找着獵物的破綻,伺機而上,給予致命一擊。
頓時,安雅的壓力大增,血狼的速度太快,無法捕捉到其位置,剛剛看到它的身形,正準備擡槍射擊,對方卻已移動至別處。
“砰”的一聲,安雅的後背被血狼擊中,狼爪劃破了她身上的作戰服,留下幾道血痕,也就是安雅反應夠快,本能地作出了一個躲避動作,否則以血狼爪子之鋒銳,說不定會被直接抓成幾段。
背上傳來劇痛,安雅冷汗直冒,這樣下去不行,一定會再被攻擊到的,必須想個辦法。
血狼一招得手,並未繼續攻擊,“嘿嘿”地笑了起來,用舌頭舔了舔爪上的血跡,怪笑道:“不錯,真甜,我喜歡!”
安雅擡手一槍,血狼躲過,又叫道:“小妞別著急,看我玩死你。”說罷,縱身撲上。
安雅急忙躲開,連發三彈,卻仍未能命中目標。
情況不妙,顧小石暗暗捏了把冷汗,他看向洛蘭,希望能聽到些樂觀的訊息,但洛蘭卻雙脣緊閉,目不轉睛地盯着場中。
一把手槍能填充幾發子彈?少的也就六發,多的不過十發,十二發已是極限。此時安雅已射出七發,彈夾中只餘三發,她明白,血狼不會給自己換彈夾的時間。
藉着閃躲的空隙,安雅望見遠處的洛蘭,面上似有一絲關切的神情,安雅頓時心中火熱,下定決心,就算這一場自己無法獲勝,也必定要給對手留下點什麼。
“砰、砰、砰!”安雅連開三槍,轉身狂奔,藉機拉開與血狼之間的距離。
“怎麼?小妞,子彈打完了?”血狼狂笑,卻並未減緩速度,依舊向安雅撲去。
安雅摸出彈夾,眼見血狼已經撲到,左手順勢將長匕向它擲去。血狼躲過,繼續撲上,獵物已近在眼前,狼爪揮出,直接抓向其面門。
下一刻,幾乎是在同時,發生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安雅的彈夾更換完畢,子彈上膛;第二件事,是血狼的爪子悄然而至;第三件事,是安雅暗中使出了她的魔能技。
“影動”作爲速系中階魔能技,是比較常見的一種,多爲女性獵魔人所有,安雅此時使出的,正是“影動”,瞬間將使用者的速度,提高三至五倍,不僅是速度,就連動作速率,也同樣如此。
電光火石之間,安雅一口氣射完彈夾中的十發子彈,距離太近,動作太快,血狼始料未及,拼命躲閃,卻也無法全部避開,右肩、腰部、和大腿,連中三彈,盛怒之下,收回狼爪,雙腿狠狠地踢在安雅胸口,“砰”的一聲巨響,安雅被踢出七、八米開外。
血狼前衝的速度本就極快,這一踢,更是含怒而發,借勢而發,力道自是奇大,安雅倒地,噴出一口鮮血,便暈了過去。
血狼仍不解恨,又撲了過去,欲把獵物撕成碎片,便在此時,洛蘭一聲大喝:“我們認輸!”
血狼恍若未聞,根本不理洛蘭,眼見就要撲到安雅身上,斯洛林和血獅同時叫道:“住手!”
斯洛林的命令,血狼可以不管,但血獅的話,卻是一定要聽,心中雖恨,但也不敢下手,只是又出一腳,踹在安雅身上,將她踹出三米遠。
這一戰,小隊負,安雅明知不敵,幾乎是以搏命的方式,讓血狼受創,三發子彈雖未能射穿其身體,但鎢元素的傷害,卻已然奏效,如不能及時治療,血狼的戰力必將大幅下降!
洛蘭迅速衝到安雅身前,向其頸間摸去,脈搏仍有跳動,只是有些微弱,一息尚存,沒死就好,再重的傷,奧古斯都學院都能治,當然,前提是能順利回到學院,真地能行嗎?
洛蘭扛起安雅,將她輕輕放在梅少衝身側,從揹包裡掏出應急用的醫療盒,在盒內找到一管針劑,注射完畢,然後吩咐姜一妙幫忙包紮傷口,轉身走向場中,淡淡道:“來吧,血獅先生,我們較量一下!”
這是挑戰,指名點姓的挑戰,對象是“嗜血三兄弟”的老大——血獅!
血獅哈哈大笑,高聲道:“如你所願,亞特蘭特先生!”言罷,走向洛蘭,身後的斯洛林和帕羅芬妮同時開口:“別讓他死掉!”
血獅回過頭來,笑道:“二位放心,我一定留下亞特蘭特先生的小命。”
洛蘭右手執劍,左手持槍,槍是那把荒漠金鷹,威力巨大;劍是一把十字大劍,劍身很長,至少在一米以上,雪亮而鋒利,劍格處像一個十字架,向上是劍刃,向下是劍柄,左右伸展開來是護手,劍柄足有五十公分,雙手可握。
看似有些普通,但此劍的來歷,頗爲不凡。
極少人知道,洛蘭還有一重身份,他是現任梵蒂岡教皇的教子!這把十字劍,便是洛蘭十二歲時,被教皇冊封爲教子之日,賜給他的禮物。
洛蘭和血獅,對立於場中,還未開戰,氣勢卻已迸發,如雷霆,如山嶽,自有一股威勢。
“第三戰,開始!”斯洛林大聲叫道。
出乎所有人意料,洛蘭和血獅,沒人動手,沒人搶攻!
“怎麼?亞特蘭特先生,不敢出手嗎?”血獅笑道。
“你呢?”洛蘭反問。
“我是在讓你先動!”血獅答道。
“太客氣了,血獅先生,既然如此,那便多謝了!”話音未落,洛蘭右臂高舉,十字劍迎頭斬下,血獅舉手去抓,它想試一試這把大劍的鋒利,能否割破它的金屬拳套!
“嘣”的一聲巨響,十字劍被血獅抓住,果然不出意料,劍刃並未劃破它的拳套,劍與拳套,相持於雙方之間。洛蘭使力,血獅用勁,這把十字劍,並非以鋒銳著稱,但其材質十分堅韌,被血獅抓住,卻沒有一絲彎曲或者破損的跡象;同樣的,“嗜血三兄弟”身上的裝備,不知是何物所制,以梅少衝的念師劍之尖利,尚無法破壞,更不用說這把十字劍了。
二人分別加力,相持不下,鬥了個旗鼓相當,片刻之後,形勢有所轉變。
洛蘭持劍的部位是在劍柄處,槓桿作用,更難傳力;而血獅是以右手直接用勁,當然佔據優勢。眼見那十字劍慢慢地被推回到洛蘭頭頂,血獅臉上的獰笑,更加可怖了。
就在此時,“砰”的一聲槍響,洛蘭扣動扳機,荒漠金鷹迸發出一道火光,一粒子彈射向血獅。
血獅殺生無數,戰鬥經驗何其豐富,早就防備着洛蘭呢!哪怕是如此近的距離,子彈也沒能射中。只因,洛蘭左手剛有動作,血獅的另一隻手,已伸到槍口前,手掌張開,那一發子彈,剛剛離開槍膛,便打在血獅的掌中。
荒漠金鷹威力巨大,堪稱手槍之王,鎢金子彈雖未能突破血獅的拳套,但那一擊之力,還是讓它手掌發麻。洛蘭趁血獅注意力轉移之際,右臂加力,瞬間從它手掌中抽出十字劍,接着一劍揮去,血獅向後退開,二人的第一回合,就此結束。
血獅攤開左手,拳套中一顆子彈,散發着烏亮的光芒,血獅哈哈一笑,說道:“鎢金子彈,不錯嘛,亞特蘭特先生,你槍劍並用,真夠卑鄙的。”
“卑鄙?”洛蘭不屑道:“你去問問斯洛林先生,決鬥之前,有沒有說明,不能用槍?”
“你說是吧?斯洛林先生!”洛蘭朝斯洛林看去。
血獅也跟着轉頭看去,“砰”的又是一聲槍響……
這是洛蘭的分心之計,佯裝看向斯洛林,實則是分散血獅的注意力,只待它微微轉頭,便立時開槍。
“叮”的一聲,十分尖銳,兩種金屬碰撞時產生的聲音。
這一槍,洛蘭射的是血獅右胸,那裡沒有護甲保護,可惜,血獅似有感應般,轉頭的同時,右臂不自覺地舉起,擋在右胸前,子彈正好射在護腕上,留下一道彈痕。
血獅大怒,心道這亞特蘭特家的少爺好不要臉,連續偷襲,當下右臂揮出,直擊洛蘭前胸。
血獅又中計了,洛蘭之所以連續偷襲,一是想試一試能否偷襲成功,二是旨在激怒對手。豈不聞“兵不厭詐”,偷襲算什麼,難道大家都光着膀子肉搏,纔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決鬥?
血獅這一拳,虎虎生風,洛蘭不敢硬接,連忙退後,又揮劍斬向它上臂,同時,左手扣動扳機,槍聲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