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大門,一面石屏風躍然入眼,上書“情繫華夏,爲民謀福。”八個大字,右下角幾個小字,是落款人,顧小石靠近一看,赫然是建國之時那位備受人民愛戴的老領導,頓時“哇”的一聲大叫,道:“這真是他老人家寫的嗎?”
東方俊傑微微點頭,道:“正是,爺爺與他老人家相交甚好,這是當時他老人家來拜訪爺爺時留下的字跡。”
“厲害,牛!”顧小石豎起大拇指讚道。
“裡面請吧。”東方俊傑見顧小石一副驚歎不已的表情,心中有些好笑,道。
繞過石屏風,頓時一片開闊,一條小道直直通向一棟樓房,兩側各有一座花園,那小道並不長,也不寬,可容一輛汽車經過,兩座花園倒還雅緻,顯然是精心打理過的,那棟樓房雖然只有兩層,但卻足有數十米寬,看不出來是何風格,方方正正,簡簡單單,樓房一側是一個游泳池,另一側則是一個車庫,裡面停着好幾輛汽車,多以低調的黑色爲主,最顯眼的倒是東方小小那輛甲殼蟲。
於樓房正中,一扇大門敞開着,門前一片空地,站有數人,東方俊傑領着顧小石走了過去,朝着衆人點了點頭,隨即退到一旁,顧小石迎着衆人的目光,招呼道:“大家好。”
“你也好,歡迎你。”說話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樣式簡單的黑色polo衫,一條卡其色休閒褲和一雙黑色休閒皮鞋,一張國字臉,鬍鬚剃得乾乾淨淨,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儀態雍容,氣質高雅,他所在的位置處於正中,只聽他又道:“終於見面了,我是東方未明,東方小小的大伯。”
原來是東方老爺子的長子東方未明,顧小石禮貌地招呼道:“見過東方先生。”
東方未明微微一笑,道:“我來爲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姜尚可。”
姜尚可?不就是姜一妙的姑姑嗎?顧小石朝姜尚可看去,一位面帶微笑的中年美婦,雖不知她的年齡,但看上去約莫三十多歲,這個年紀的女人,少了一份青澀卻多了一份成熟,只見她略施粉黛,很淡的妝容,一件青花旗袍,勾勒出婀娜多姿的身材,沒有佩戴任何珠寶首飾,卻更顯風姿綽約,微微朝自己點了點頭。
東方未明的另一側同樣是一位中年男人,個子矮了一些,一件白色的亞麻襯衫,一條灰色的休閒褲,戴着一副無框眼鏡,是東方老爺子的次子東方未然,東方小小和東方俊傑的老爸。東方未然身旁是她的妻子,東方小小的老媽,一位成熟婉約的婦人,穿着一身剪裁合體的白色西式套裝。
顧小石逐一問候,接下來輪到第三代了。方纔和東方俊傑打過一場,自然認識,東方小小就不用多說了,梅少衝站在一旁;另一側,姜尚可的身邊一男一女,男的帥氣,女的美麗,看來是遺傳了老爸老媽的優良基因,是東方俊彥和東方巧巧。之前東方小小說得最多的便是這位堂姐,年紀不到三十,卻早已獨當一面,執掌東方投資,商場上的巾幗英豪。
東方小小嬌小玲瓏,靈動可愛,堂姐東方巧巧卻完全不同。或是長期操勞,體型微微偏瘦了些,留着一頭齊耳的短髮,一張白皙的瓜子臉,淡妝輕抹,高挑的身材,一件白色襯衫搭配一條黑色寬腿西褲,腳上一雙黑色單鞋,包住腳趾,後跟不高,微微露出嫩白的腳背;這一身黑白裝扮看似單調,但卻一點也不簡單,顯然都是訂製的,剪裁極其合身,勾勒出她修長的身姿,卻並不顯瘦;白襯衫的質地柔軟細密,卻一點兒也沒有褶皺,立領的,領口微微帶有花邊,七分袖,皓腕上戴着一塊手錶,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配飾;輕薄的西褲,垂墜感極強,襯衫扎進褲中,更顯腰肢纖細,褲長正好,毫不拖沓;整個人看上去美麗大方,簡約而又不失幹練,非常適合她商業精英的身份。
站在最外側的是一位老人,一身麻灰色的布衫,一雙黑色布鞋,留着山羊鬍子,鬚髮盡白,微微有點佝僂,看上去歲數不輕,但那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正凝視着顧小石。東方家的人都管他叫餘伯,是這裡的管家,顧小石和老人對視片刻,突然在對方身上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精神波動,這位餘伯也是獵魔人?還是精神系覺醒?
餘伯似乎也感受到了顧小石的精神力,微微一笑,對着他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門前一共十人,顧小石並沒有見到那位名震獵魔界的“東雲”——東方牧雲。
“爸,我不明白。”東方俊傑走出一步,對父親東方未然道:“剛纔您爲什麼阻止我?”
“你和顧小兄弟過招的情形,我們已經看到了,你二人的對話也聽得很清楚,”東方未然道:“到這裡就行了,再比試下去,沒有意義了。”
“爲什麼沒有意義了?我和他交手三招,勝負未分,下一招定然能夠知曉結果。”東方俊傑昂首道。
“我來說吧,”接話的是那位老人家餘伯,只聽他說道:“雖只是三招,但也足夠看出顧小兄弟劍術造詣深淺來,這便夠了,更何況,這第四式‘覆海劍’你也是新學乍練,難說純熟,出招之間,無法收放自如。”
“餘伯擔心我傷到他?”東方俊傑似乎有些不服,道:“雖是初學,但我有分寸的。”
“不,俊傑你錯了。”餘伯微微一笑,道:“倘若你使出‘覆海劍’,顧小兄弟爲求自保,必然會盡力相拼,到那時,後果或許會無法預料。”
“餘伯,您的意思是,”東方俊傑皺眉道:“他尚有反擊之力?”
“正是,俊傑或許未曾留意,”餘伯點頭道:“方纔你二人比劍,第一招你已然輸了。”
“我輸了?不可能!”東方俊傑回想起和顧小石比試的情形,繼而搖搖頭,道:“我想不出,還請您指點。”
“你二人分別以‘望山劍’作爲起手式,我來問你,”餘伯道:“這招‘望山劍’的精髓何在?”
“‘心眼’,以之探敵,”東方俊傑道:“爲求料敵機先,找出破綻。”
“不錯,你的‘心眼’已有七成火候,若是尋常對手,自然能夠做到料敵機先。”餘伯點點頭,道:“但你可知,你那七成火候的‘心眼’與顧小兄弟的‘心眼’相較,二者差距卻不是一星半點。”
“我察覺到了,但似乎不像餘伯您說得那樣。”東方俊傑道:“他的‘心眼’着實大大不同。”
餘伯沒有接話,而是轉過身去,認真看着顧小石,半晌,開口說道:“佩服,顧小兄弟以精神力探知替代‘心眼’,另闢蹊徑,但卻殊途同歸,其效力更是歎爲觀止,着實讓人佩服。”
“餘伯您過獎了,”顧小石禮貌答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當初小小傳劍,我怎麼也學不會,無奈之下,才用精神力來代替,取巧而已,讓您見笑了。”
“不,萬法同源,方纔你以精神探知替代‘心眼’,老朽便是站在此處亦能清晰感受得到,足見你精神力修爲精深。”餘伯跨出一步,來到顧小石面前,又回首看了看衆人,繼續道:“容老朽直言,單就這一式‘望山劍’,縱然此刻老爺親臨,也無法再指點你什麼了。”
餘伯是什麼人,東方家的各位都清楚,這樣的評價已不止是“高”,就連東方牧雲親至也無法再指點什麼,只能說明一點,那便是顧小石的這招“望山劍”已然登峰造極。
“望山劍”是顧小石最先接觸到的,同樣也是練習最多的,當初他死活學不會如何使用“心眼”,便找了條捷徑,以精神探知替代,隨着他精神力修爲與日俱增,探知的效用越來越大,早已超出“心眼”範疇,餘伯說得不錯,拋開臨敵經驗和對劍術的領悟這兩點不說,就算是東方牧雲的“心眼”,其效用只怕也無法與顧小石的相比。
衆人震驚於餘伯的評價,紛紛看向顧小石,顧小石站在那裡,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只聽餘伯又道:“誠然,顧小兄弟接觸劍術的時日尚短,於劍術一途的領悟不足,是比不過俊傑的,此節你需明白。”
“知道,我知道的,”顧小石恭敬鞠躬,道:“多謝餘伯指點。”
“這第一場比試,就算平手吧,”餘伯微笑道:“顧小兄弟、俊傑,你二人可服?”
“服,平手的話,是我佔了便宜。”顧小石見東方俊傑不吭聲,急忙答道。
餘伯有意無意地瞄了東方俊傑一眼,又看向顧小石,微微搖了搖頭,道:“也不盡然,我知你會使‘密宗法咒’,西方獵魔界盛傳,你是奧古斯都學院伊凡校長的親傳弟子,自然蒙他指點良多,而精神攻擊纔是你的最大底牌,老朽可有說錯?”
以東方家的實力,想要調查清楚自己,實在不足爲奇,顧小石也不驚詫,前來拜師,人家查查自己的底細,又有什麼奇怪的,於是點頭承認。
餘伯突然哈哈大笑,道:“既如此,方纔的第一場比試算是平手,那麼這第二場,便由老朽與顧小兄弟切磋一下精神技能,還希望顧小兄弟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