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是三年級的學長了,顧小石悠閒地在學院裡瞎逛着,到處打望,看看新來的學弟學妹們,一張張洋溢着歡笑的臉龐,或三五成羣,高談闊論;或捧着本書,靜靜坐着;有的四處遊玩,欣賞美景;有的拿着手機,擺着Pose拍上幾張。顧小石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們,竟然有點羨慕,不知接下來的學年裡,會不會再次被校長忽悠,繼續“跳坑”?
陸陸續續,有高年級的學生返校,認識的,打個招呼點點頭;不認識的,相視一笑,反正沒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該死”的阿蘇,從來都是在限期的最後一天纔會回來,索大個也不知跑哪兒去了,還有東方小小,這小妞不知在幹些什麼?
吃過晚餐,來到湖邊小樹林,月影婆娑,微風徐徐,熟悉的身影並未出現。梅少衝說了,這一次練劍,他要鞏固“縱橫七劍”第六式“齊撩”,並潛心研習第七式,也就是最後一式“秦斬”,如所料不差,或耗時頗長,也許不能按時返校。於他來說,除了那些理論知識,奧古斯都學院並不能教給他更多,要將師門所傳的劍術練至大成,所需的不止是精力,還有時間,倘若真到了那個境界,這輩子都將受用良多。對此顧小石表示理解,同時二人也約定,有什麼事電話聯繫。
梅少衝天資絕佳,又勤勉無比,顧小石自然佩服,但也不想被人家遠遠拋下,將來或許還要面對更加強大的對手,自己的這點微末道行,仍不夠看,咋辦?加油唄!光努力不夠,還需安排好時間,回想起來,自己學會了不少東西,基礎劍術、山海劍訣、密宗法咒和聖詠術各兩重,當然還有精神力的錘鍊。顧小石明白,別看所學繁雜,但多會一樣技能,就多了一分保命的機會,多了一項克敵制勝的法寶,一個也不能少!
基礎劍術一小時,山海劍訣一小時,剩下的時間全部交給精神力方面的練習,再次睜開雙眼時,已是月上中天。回寢室休息,本想趁着這兩天有校車往返市區接送學生,到盧塞恩好好逛逛,可惜校長說了,不要離開學院,還有事找自己,哎,命苦啊!
第二天,辦公室裡,校長坐在中間區域的單人沙發上,兩側各坐着一人,顧小石進門,道:“校長,您找我。”
“你來了,顧小石同學,請過來。”校長招呼道。
顧小石依言走過去,站在校長身旁,只聽校長又道:“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都是‘聖輝議會’的考官,這位是查理斯特先生,這位是索菲婭嬤嬤。”
查理斯特先生是誰,顧小石不知道,一張白淨的臉,一頭亞麻色的短髮,穿着一件灰色的袍子,面色有點陰沉,對着自己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不過那位索菲婭嬤嬤顧小石可就認識了,上次前往聖城,在歷代先知居住過的小院裡見過,給自己的印象相當好!索菲婭嬤嬤沒什麼變化,還是一張充滿慈祥笑容的臉,一身修女服,胸前掛着個十字架,親切地對顧小石說道:“很高興見到你,顧小石同學。”
顧小石連忙鞠躬,道:“我也是,索菲婭嬤嬤。”
“哦?二位認識?”校長笑道。
“是的,”顧小石答道:“上次去參觀聖城梵蒂岡,見過索菲婭嬤嬤一面。”
“既然認識,那我就直話直說了。”校長道:“顧小石同學,請你過來,是因爲你即將接受一項考覈。”
“考覈?”顧小石不解道:“什麼考覈?”
“你是奧古斯都學院的A級學生,精神系覺醒,同時,你也是通過‘聖輝議會’認可了的C級獵魔人,”校長道:“而此刻你即將接受的是B級獵魔人的考覈,他們二位,則是負責本次考覈的考官。”
“現在?”顧小石問道。
“不錯,就是現在,二位考官都是精神系的獵魔人,”校長點頭道:“你需要準備一下嗎?”
顧小石不知道接下來的考覈具體會是怎樣,也不知道其難度如何,但既然是精神系的考覈,只要此刻精力充沛,便無須多做準備,深深吸了口氣,道:“不需要了。”
“非常好!”校長讚許地看了顧小石一眼,對兩位考官道:“就請二位開始吧!”
那面色陰沉的查理斯特先生站起身來,足足高出顧小石一頭,身材消瘦,幾步走到辦公室中央,對顧小石說道:“五米之外,面對着我。”
顧小石輕輕點頭,依言照做,又聽查理斯特先生說道:“這位顧小石同學,我對你早有耳聞,聽說你身爲奧古斯都學院的A級學生,擅長精神攻擊,我想看看,究竟是傳言誇大其詞,還是你真有那個水準。你放心,我受‘聖輝議會’委派前來進行考覈,當然會控制好力度,儘量不會傷到你。”
顧小石微微皺眉,這話聽起來總覺得有點刺耳,是自己被鄙視了?還是說,對面的這位查理斯特先生真有那麼厲害?素未謀面,二人之間沒有任何交集,更別說得罪過對方,如果不是人品上有什麼問題,那麼就是他恃才傲物,高手嘛,有點傲氣,太正常不過了。
“聽說你是同系雙階覺醒,”查理斯特先生又道:“說實話,我有點不信,這非常罕見。”
所謂“同系雙階覺醒”,無非是校長爲自己找的藉口,覺醒個屁啊!機緣巧合之下,學到了兩種不同的精神技能,“密宗法咒”和“聖詠術”,又同樣是一攻一防兩重。教廷是“聖輝議會”的老大,對方又和索菲婭嬤嬤同來,是否與教廷有關係,還真不好說,“聖詠術”是不敢使用的,只能以“密宗法咒”應對。
“既然是‘同系雙階覺醒’,那麼本次考覈就應該同時展現你精神力的攻、防能力,”查理斯特先生道:“你率先攻擊,然後再防禦,拿出你的真本事吧,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你明白了嗎?”
顧小石點點頭,他摸不準對方的實力,更不敢託大,試探着發出一道“密宗法咒”之“大蓮花明心咒”上闋。這“大蓮花明心咒”上下兩闋是顧小石最先學會的精神技能,自然練習也是最多的,所謂熟能生巧,早就心領神會了,再加上暑假期間在港島受過藏珠喇嘛的悉心指點,此時此刻,已然融會貫通,心念一動,一道精神力悄聲無息地向查理斯特先生罩去。
起初,這道精神攻擊並不強大,查理斯特只覺自己被包裹在其中,輕輕柔柔,如同置身於溫暖的水裡,當下一揮手臂,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道:“不過如此!”
突然,平靜的水面有了變化,似有風吹過,帶起一片浪花,緊接着開始涌動起來,浪頭越來越大,三米、五米、十米,驟然匯聚成驚濤駭浪,向查理斯特撲打而去。
宛如一葉孤舟在洶涌的波濤中搖擺着,滾動着,隨時可能會被掀翻,查理斯特冷哼一聲,凝聚起精神力試圖化解,以孤舟爲中心四下散播出去,精神力覆蓋之處,風平浪靜,水面慢慢恢復原狀。
“還有什麼本事,一併使出來吧!”查理斯特冷笑一聲,道。
既然是考官,就應該有個爲人師表的模樣,他一再冷言冷語,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人家來自“聖輝議會”,他顧小石只是一名學生,兩人身份不同,或許在對方看來,相互之間的尊重毫無意義,於自己而言,這也罷了,顧小石可以忍。但顧小石卻不能忍,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當着校長的面做出這些愚蠢的舉動!伊凡校長是誰?查理斯特自是應該瞭解,既然知道,卻仍舊如此,這是對校長的大不敬!伊凡校長是什麼人,顧小石和他相處了兩年多時間,大致清楚,那是他最敬重的人,也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獵魔人之一,偷偷瞄了一眼,校長面帶微笑地看着自己,笑容中竟然有着一抹玩味……
顧小石也笑了,對查理斯特先生點了點頭,道:“好叻,如你所願。”
下一刻,一道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精神力籠罩過去,還是那片水域,還是那般寧靜,包裹着對方。水面起了變化,風浪襲來,一浪高過一浪,瞬間將查理斯特先生淹沒。
“雕蟲小技!”查理斯特先生哼道:“你就只會這個嗎?”言罷,一道精神力發出,只是,這次會一樣嗎?
精神力四散開來,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風平浪靜!風更大了,狂風驟起,吹得查理斯特東倒西歪,浪更大了,滔天巨浪,似乎隨時都可能將他扯成碎片。
查理斯特頂着風浪,高叫道:“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
一道閃電劃過,一道炸雷響起,查理斯特仰頭一看,不知從何時開始,天空中早已烏雲密佈,雲層很低,就像凝結在自己的頭頂之上,緊接着,又是一道電光和一聲響雷,不!是無數道,接二連三,綿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