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守護法咒

顧小石大吃一驚,從校長處習得教廷“聖詠術”一事,再無第三人知曉,就算在阿古拉斯聖殿使用過,但以梅少衝的爲人,絕不可能泄露半點,縱然同時修煉“密宗法咒”和“聖詠術”,此刻並非對敵之時,沒有調動一絲一毫的精神力,藏珠喇嘛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見顧小石沉默不語,藏珠喇嘛微笑道:“每位獵魔人都有秘密,這我當然知道,你也不用胡亂猜測,我是從你身上感應到的。”

顧小石半信半疑,凝視着藏珠喇嘛,問道:“這也行?”

“不錯,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三股不同的精神波動,一是你自身的,二是來自於‘密宗法咒’,這第三嘛,自然是另一種精神技能。”藏珠喇嘛笑着解釋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之所以能感受得到,那是因爲自小便隨師尊修習精神力,對‘密宗法咒’的熟悉早已深入骨髓,換做旁人,只怕此事殊爲不易。”

“哦。”顧小石點了點頭。

“小石,我不會問你那另一種精神技能的事,你大可放心。”藏珠喇嘛接着道。

“謝謝藏珠師兄。”顧小石再次點頭,道。

“梅師弟的往事,你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自小便在山上生活,與我等既爲同門,又親如手足,梅師弟還在襁褓之中,雙親便已遇害,幸得梅先生相救,這才保住一命。”藏珠喇嘛又道:“梅師弟天縱奇才,早在他被梅先生抱進廟中的那一刻,師尊便已看出,之後的十餘年中,他一直勤學苦練,方纔有今日成就。只可惜,梅師弟在精神力方面的天賦,卻遠不如劍術一途,故雖習得‘大蓮花明心咒’,卻並無大用。在他下山之前,師尊曾對他言道,來日碰到有緣人,便代爲傳之。寺廟偏遠,不通水電,去年收到梅師弟的來信,得知一切,於是師尊便命我下山一趟,見一見你這位有緣人。”

“我嗎?”顧小石撓頭道:“還真有這麼玄乎的事?”

“這世間之事,總有些無法解釋通透,說它是命也好,是緣也罷,總之,因果循環,而此刻,便是我的因,你的果。”藏珠喇嘛笑道。

“藏珠師兄,有點深奧了,聽不太懂。”顧小石搖頭道。

“哈哈,無妨,無妨。”藏珠喇嘛道:“這些並不重要,你可知,我見你究竟有何事嗎?”

“呃……”顧小石並不笨,大致能猜到一些,道:“我想,多半是師兄你準備看看我是不是壞人一枚,如果不是,自然無事,如果是,就會像武俠小說裡寫的那樣,廢其修爲,逐出師門。”

“哈哈,”藏珠喇嘛又笑了,道:“有意思,你猜對了一點,還有,你繼續猜。”

“嗯……”顧小石一拍手,道:“看來我應該不是壞人,那麼接下來便是檢查我的學習進度,看看我到底學會了多少。”

“又中!”藏珠喇嘛愛笑,笑起來很和藹,只聽他又道:“再猜,還有一事,最後一事。”

“這……”顧小石沉默片刻,表情有些驚訝,看着藏珠喇嘛,道:“難道……?”

“不錯!”藏珠道:“你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學會第一重‘大蓮花明心咒’,一是你的天賦絕佳,二來,自然是你頭腦聰慧,師尊和我都不曾懷疑過這點,你猜對了,小石。”

“我……”顧小石有些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

“來吧,我們開始吧,時間不多。”藏珠喇嘛先前那幅隨和的表情陡然間變得凝重起來,正色道:“你既已習得‘密宗法咒’,便是我密宗的‘世間行走’,亦可稱之爲‘俗家弟子’!雖然你並非出家人,無須遵守密宗清規,但卻不能做那傷天害理之事,亦不可以此法咒恃強凌弱,切記,切記!”

“是!”顧小石使勁點頭,道:“藏珠師兄放心!”

“你本性純良,我自然是放心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日後行走世間,除魔衛道,但盼你能體悟此節,少作殺戮,得饒人處且饒人!”藏珠喇嘛又道。

顧小石沒有說話,慎重地點了點頭。

“那好,我們先從第三件事開始。”藏珠喇嘛道:“‘密宗法咒’共有三重,第一重‘大蓮花明心咒’,第二重‘般若金剛明咒’,第三重‘鎮獄破魔神咒’,這你是知道的,你已習得第一重,此刻,我將要傳你的便是這第二重的‘般若金剛明咒’。”

“‘般若金剛明咒’……”顧小石重複着這個名字。

“是,在我密宗,這‘般若金剛明咒’又稱之爲‘守護法咒’,乃是取自護法金剛之意,剛纔在客廳裡,我便使用過,你也體會到了,說說吧,有什麼感受。”

回想起剛纔那次短暫的交鋒,顧小石沉吟半晌,道:“如果是純粹的防禦,我能理解,但爲何我的攻擊會被盡數反轉回來?”

“不錯,你繼續說。”藏珠喇嘛沒有回答。

“那麼……我猜想,”顧小石又道:“這‘守護法咒’的功效,應該有兩層,第一層是抵禦,第二層則是反轉,好比我拿着一支手電筒照射,而藏珠師兄你卻拿着一面鏡子,手電筒射出的強光,被鏡子全部擋住,又反射到我自己。”

“不錯!這便是‘守護法咒’的特殊之處!”藏珠喇嘛道:“尋常的精神力防禦技能,大多隻是抵擋,於對手的攻擊,要麼彈開,要麼消除,但這‘守護法咒’卻不太一樣,在抵禦的同時蘊含着反擊,也可稱之爲反震,將對手的攻擊,付諸到對手身上。”

“明白了,”顧小石“呵呵”笑道:“這就像《天龍八部》裡面姑蘇慕容的絕技‘斗轉星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藏珠喇嘛一愣,隨即笑道:“大致相同,不過,比起那個,‘守護法咒’還要特殊一些,因爲它的反擊點不是僅限於‘彼’,而是‘諸’,意思是,可以根據使用者的意願,隨意調整攻擊方向。再說簡單點,假設你面對的是數位對手,第一位向你發出精神攻擊,你可以將他的攻擊,反震至第二位或者第三位,而‘守護法咒’練到高深之處,甚至可以同時反震至所有人。”

“哇!”顧小石驚呼道:“厲害!”

“但有一點,你必須牢記,對戰雙方的精神力修爲不能相差太過懸殊,否者不僅反震做不到,就連防禦也不行。”藏珠喇嘛道。

“能具體點嗎?”顧小石道:“我也好知道,什麼時候該用,什麼時候不能用。”

藏珠喇嘛搖頭道:“此節卻無法說得清楚,只能憑你自身的感應以及臨場的判斷,如果一定要舉個實例,我的‘守護法咒’在面對師尊時,就完全無效。”

“哦。”顧小石道:“藏珠師兄你都這麼厲害了,那麼‘西禪’大師,又該……”

藏珠喇嘛笑道:“你這小子,從你剛開始修習精神力算起,到今天一共纔多少時間,天賦固然重要,但後天的勤勉同樣必不可少,人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自己多加努力吧。”

藏珠喇嘛先是傳授了“般若金剛明咒”,又指正了一些“大蓮花明心咒”的疏漏,看着對面雙眼緊閉的顧小石,藏珠喇嘛雖是密宗弟子,擅於修身,一顆心早已做到波瀾不驚,但仍是震撼不已。這第二重法咒,修習難度較之第一重遠遠超出,只是短短一宿,他卻能盡數掌握,怕是用不了多久便會小成,這等天賦,聞所未聞,看來“有緣”二字,尚不足以形容。

這一夜,顧小石收穫豐厚,於“大蓮花明心咒”的掌控更上一層樓;又習得第二重“般若金剛明咒”,實力再上一個臺階,蛻變,在無聲無息中,已然發生……

再度睜開雙眼之時,已是第二日正午,二人下牀,開門出去,只見梅少衝盤坐於客廳沙發上,顧小石腹中傳來“咕咕”響聲,道:“藏珠師兄,學長,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早就餓了。”

離家不遠處的一間茶餐廳內,顧小石手持一根燒鵝腿,滿嘴油乎乎的,三兩下啃完,又夾起兩片叉燒肉放進嘴裡,不停咀嚼。藏珠喇嘛也在吃,密宗弟子不忌葷腥,他只是不食魚類而已。一頓飯吃完,藏珠喇嘛起身告別,此間事了,須得回山覆命,臨行前,對顧梅二人道:“師尊曾言,二位師弟可上山一見。”

“是嗎?”顧小石道:“好啊,我還沒去過藏邊呢,什麼時候去呢?”

“機緣到了,自然會去。”藏珠喇嘛合十道:“二位師弟,就此別過。”

“藏珠師兄好走。”二人道別。

待藏珠離去後,顧小石問道:“學長,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梅少衝輕輕搖頭,只聽顧小石又道:“學長你獨自一人,不如跟我去山城玩玩,呃……家裡有點小,大不了我陪你住酒店,反正學院買單。”

梅少衝搖頭道:“不了,你回去吧,我自尋個地方,研習劍術。”

顧小石知道,梅少衝決定的事自然不會輕易改變,無奈,只得讓“莉亞”訂了回程機票,辭別學長,獨自踏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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