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天氣預報說是小雪,可到了中午時分,雪越來越大了,還伴隨着陣陣寒風。
如此寒冷的天氣,卻並未影響到奧古斯都學院內的熱情,同學們摩拳擦掌,準備在晚上的聖誕舞會中秀秀自己的風采,整間餐廳內,大多都在談論這個話題,一片沸騰。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就算已經放假了,整個下午的時間留給學生自己,收拾行裝,準備舞會,而明日清晨,便會有人陸陸續續離去,回家與親朋團聚。
顧小石努力吃完最後一塊肉排,他的打算是,拉着阿蘇回寢室陪自己練習練習,爭取能儘量跳得好些,別丟了姜一妙的臉。哎,被安排在第一個出場,那是衆人的焦點所在,千百雙眼睛盯着呢,一不小心出點什麼差錯,他能夠想象到姜大小姐的表情。
盯緊點!阿蘇這混蛋,說不定就會溜掉!校長交代的任務基本上告一段落,阿蘇肩頭的重擔已然卸下,再不去陪陪他的女朋友,怎麼也說不過去了吧?
看着阿蘇和阿麗莎,以及幾位同學在對面有說有笑,終於等到用餐完畢,阿蘇剛拿起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顧小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着對阿麗莎說道:“先把阿蘇借給我用一會兒!”
阿麗莎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微笑道:“行,隨便用。”
輪到阿蘇不滿了,嘟起嘴巴道:“我又不是物品,怎麼用?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
“快,快,少說閒話,走,回寢室去!”顧小石急忙道,必須抓緊時間啊。
好說歹說,拖着阿蘇來到餐廳門口,書包裡的手機發出一陣震動。
顧小石摸出手機一看,一條訊息:“來我辦公室一趟。”
如此精煉的言語,只有可能是兩個人,要麼校長,要麼老約翰。老約翰最近很忙,據說又有了新的突破,成天呆在實驗室裡呢。看來是校長,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這會兒找自己什麼事,昨天不是才見過嗎?
顧小石自認倒黴,眼見煮熟的鴨子快到嘴邊,卻一不小心被別人吃掉了,只得放開阿蘇,道:“校長找我有點事,我去看看,呆會給你打電話,先說好,你別故意不接啊!”
“放心,你去吧!”阿蘇笑嘻嘻地說道,呆會兒的事,呆會兒再說,呆會兒會發生什麼,誰知道呢?
看着阿蘇一臉“奸笑”,顧小石恨恨地離開了,直奔校長辦公室而去。
校長辦公室的階梯旁,停着一輛四輪電瓶車,有點像高爾夫球場裡的那種球車,敞篷的,速度很慢,四平八穩,供球手用作代步。
顧小石三兩下衝上階梯,辦公室的大門是開着的,進去一看,校長居然正在等他!
校長的第一句話就是:“走,跟我去個地方。”
這都要放假了,今天晚上還有舞會,去什麼地方?顧小石有些疑惑,但卻不敢問,校長的話,不容置疑。
校長見顧小石有些猶豫,道:“時間有點趕,走吧,路上再告訴你。”
校長上下打量了一番顧小石。顧小石今天一身校服,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襯衫,卡其色的長褲,腳上的皮鞋也是學院發的,看上去不錯,乾淨整潔。只聽校長又道:“就這樣,走,你的包不需要帶了,放在這裡吧。”言罷,轉身走出辦公室大門。
顧小石一把將書包扔到沙發上,急忙跟了出去。二人坐上電瓶車,校長駕駛着小車,一路向訓練館方向開去,不一會兒,來到了一號溫泉湖畔的停機坪,那架銀色的小飛機出現在眼前。
自然有人幫忙將電瓶車開走,校長登上飛機,回頭見顧小石站在原地,道:“上來啊!”
顧小石心中一片茫然,這是幹什麼?還要坐飛機去?出國嗎?
“快些,說不定還趕得及回來!”校長站在機艙入口處說道。
一聽這話,顧小石心中舒展了不少,看來校長都知道,急忙快步登上扶梯,順便瞄了一眼這架飛機。
這便是校長的私人飛機嗎?記得初到學院那天,自己曾經吐槽過,誰又能想到,今天卻親自登了上來。這是一架小型公務機,粗略看看,也就三十來米長,模樣倒是挺拉風。銀色的機身呈流線型,雙翼舒展,尾部高高翹起,機頭尖尖的,像是一隻蒼鷹。走進機艙,一扇關閉着的門將駕駛室隔開,兩側各有一排雙人座位,接着便是一對大大的皮沙發,中間擺放着一張桌子。機艙入口正對着一個吧檯,裡面陳列着一些酒水,下面的櫃子裡還有一臺冰箱,然後便是一個隔斷,艙體確實不大,最多也就能容納數人。
校長坐到一張沙發上,指着對面,示意顧小石坐下。顧小石的屁股剛剛碰到沙發,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抖動,向窗外一看,好傢伙,已經開始升空了。
對啊,顧小石方纔記起,校長的這架私人飛機是垂直起降的,這玩意兒可不多見,至少民用飛機不會配備,不是所有人都能見識得到,飛機升空的速度不快,緩緩的,離地面越來越高,怕是已經超過百米。
校長提醒道:“坐穩了,要提速了。”
話音剛落,一道推背感傳來,飛機斜着向天空飛去,越來越快,不消片刻,已然穿過雲層,直衝天際。
顧小石第一次搭乘私人飛機,沒有嘈雜聲和喧鬧聲,十分安靜,只有一老一少相對而坐。機艙確實小了點,擺設不多,那張皮質的沙發,寬大而柔軟,比頭等艙裡的座位舒適得多。本來以爲小飛機會有些顛簸,但卻出人意料得平穩,透過機窗,能看見雙翼瞬間掠過一片雲朵,顯是速度極快。
待機身平穩後,校長問道:“我這架飛機怎麼樣?”
顧小石老老實實地答道:“好是好,不過有點小,坐不下多少人。”
校長哈哈大笑,道:“這本來就是一架公務機,不用坐多少人的。”
“哦,”顧小石點頭道:“剛纔進來時,我看見機身上寫着‘伊凡”字樣,旁邊還有個羅馬數字Ⅱ,這是‘伊凡二號’?”
“是的。”校長答道。
“那一號呢?已經被您淘汰了?”顧小石好奇地問道。
校長指了指沙發,又指了指吧檯和桌子,道:“這些就是‘伊凡一號’。”
“不懂。”顧小石迷惑了。
“這原本是一架訂製的小型公務機,後來學院技術部的那些人說要保證我的安全,所以將它徹底改造了一番,僅僅保留下來這幾樣東西。”校長說道:“你見到的垂直起降技術,便是他們給改裝的,另外還換了推進器,最快速度超過馬赫,怕你不習慣,今天沒飛那麼快。最可恨的是,原本這個吧檯還要大得多,那幫人居然直接砍掉一半,你看見那個隔斷了嗎,後面有導彈干擾裝置,能有什麼用處,要是哪天魔族能隨便發射導彈了,我看這個世界也就快要淪陷了。”
顧小石一陣傻笑,校長說得不錯,之所以現今獵魔人佔據着壓倒性的優勢,便是因爲這個世界仍是由人類掌控,或許魔族擁有大規模殺傷武器,但它們絕不敢妄動,一旦曝露,雖能造成恐慌,可自身卻也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要想繼續潛伏下去,還是低調些好。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某天魔族真有了大規模的舉動,那就證明了一件事,它們已經準備萬全!老天爺保佑,這一天,最好永遠不要到來,永遠!
“‘伊凡一號’,又或是‘二號’,都不是我取的名字,當初訂製回來時,就已經塗寫在機身上了,我又不是什麼皇帝陛下之類的,弄得這麼隆重,要不,顧小石同學,你幫忙取個名字?”校長突然道。
“我?取名?”顧小石指着自己的鼻尖,有點不敢相信,問道:“可以嗎?隨便什麼都行?”
校長微笑着點點頭。
“我想想……”顧小石自言自語道:“機身是銀色的,就叫銀什麼……銀雀號?太難聽了!銀……鷹號?不行,有點土……銀什麼呢……”
又說了幾個名字,顧小石自己都不滿意,於是乾脆閉嘴,好半天,一拍手掌,興奮地說道:“我想好了,您看看,‘隼’這個字怎麼樣?”
隼,是小型猛禽的概稱,屬於鷹科,不同之處在於,鷹類善於盤旋,而隼總是閃電般飛行,擅長衝刺。隼的體積很小,比鴿子大不了多少,大多喜歡單獨活動,視力極佳,因其敏捷、迅猛,是一種處在食物鏈頂端的鳥類。
“隼?”校長的中文當然很好,明白這個字的意思,回味了一陣,臉上露出笑容,讚道:“嗯,不錯,這個字非常貼切,‘銀隼號’,行,就這個名字,謝謝你,顧小石同學。”
顧小石也樂了,笑嘻嘻地說道:“呵呵,您覺得不錯就行。”
“那麼,告訴我,顧小石同學,你喜歡這個名字和這架飛機嗎?”校長又問道。
“喜歡,當然喜歡。”顧小石隨口答道。
“如果我說,從現在開始,這架飛機屬於你了,你會接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