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兩手各持一個酒杯,杯內壁附着少量烈酒。快速在火焰上一漂而過,杯子內火焰剛起之際便扣在兩人脖子的傷口上。兩個酒杯便如同吸血的螞蟥一般緊緊吸附在皮膚上。熱氣加身,兩人也發出一聲痛呼。過了約莫半柱香時間蕭然纔將這連個酒杯取下來。
兩人的脖子上鼓起一個圓形的肉球,就被內一陣墨綠色的粘稠物體,發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蕭然又自懷中掏出個帶紅布塞兒的長頸瓷瓶,掏了一顆泛紅的藥丸出來,兩指捻成粉末均勻的撒在傷口處。皺了皺眉,自身上長衫底整齊的撕了兩條絲綢下來給兩人包紮好。好好的一條長衫就這麼撕了。看的周圍人都有些肉痛。
“那是用張記綢緞莊的料子做的吧,這做工,這布料,一件得近十兩銀子吧,真捨得啊。”
“我敢保證,剛纔倒出來的那顆藥丸絕對要比這衣服值錢。”
“虧本買賣,這種傻子不多了。”
緩緩將三十六枚銀針拔出插入腰帶中,長衫短了些,穿在身上依舊無恙。這些圍觀之人看相蕭然多了幾分敬重。蕭然道:“煙兒,我們走吧。”
“嗯。”夏若煙心中比蕭然還要高興,畢竟誰都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被人敬重。
偏隅的老者點頭道:“不驕不躁,但是這份心態就不是常人能比的,好!”蕭然是有所察覺的望向那老者一眼,見沒有真氣波動的哼唧才放心,那老者亦是報以微笑。心中暗驚:“好警覺的小子,要不是達到先天境界隱匿氣息波動,好真被他看穿了。”
蕭然未達到先天境界,自然不知道真氣的諸多用法,但隱隱感覺這老者的武功應該在自己之上。
“恩公……”就在兩人剛剛賣出兩三步時,那爺孫兩醒了過來。
“公子大恩大德,老漢無以爲報,願意終身做牛做馬終生侍奉。”那女子體質弱些,還不能開口說話,也知道蕭然救了自己,忙點頭。獲或許是那絲緋紅真氣蘊含蛟丹的解讀氣息,蕭然到是沒有料到兩人醒的如此快,道:“不必了。早些個地方營生。免得那厲老爺的家人再找麻煩。這還有些許銀兩,拿去去點小買賣吧。”
說着扔下一小袋碎銀,不顧身後之人的反應緩緩下樓。少女望着那道離去的身影,似乎一生一世都要將此人的面容刻在腦海中。蕭然與夏若煙才走,劉幻等人與唐門漢子便是跟了出去。街道上哪裡還有蕭然的背影。
河水緩緩流動,雨水打在水面上激起一層層練習。琥珀色的水道上划着一艘丈許長的烏篷船。夏若煙因爲疾行,還捂着胸口嬌.喘連連,道:“蕭哥哥,躲着他們幹什麼?又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蕭然淡淡道:“不想找麻煩。”
“那你還出手做什麼,就不怕被人認出來?”
蕭然道:“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這種不平事天天都有,既然遇到了就順手幫一次。”
這次施針也讓蕭然有了新的體會,慢慢領悟有利於以後的醫術。蕭然忽然一怔,忍不住想到:“如果我是那老者,煙兒是男少女。但自己沒有力量去保護至親之人的時候,又該怎麼辦?是不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煙兒受欺負?”
以前從未想過這問題,此刻蕭然心中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以前自己孤身一人也就罷了,實在打不過就逃。也沒什麼丟臉的,難道明知打不過還要拼命?那叫一根筋。現在確不同。人無罪,懷璧其罪。你何時見過一個乞丐敢拿着塊金子招搖過市?
夏若煙正如同一塊無暇的美玉,只是因爲欣賞自己的處世爲人才與自己在一起,但不代表不會被別人搶走。或許願望是美好的,當現實永遠是殘酷的。沒有實力,再美的願望一直會變成奢望,一文不值!自己雖然沒有稱霸武林的雄心壯志,但至少要有保護親人的能力。否則,就算煙兒同意,他身後的勢力也不會同意。
蕭然此時終於對力量產生了強烈的渴望,一瞬間明白了二弟薛翎心中的擔憂。難道是天意如此,兩兄弟遇到的竟然是相同的難題。蕭然只有苦笑,二弟還有師門幫忙,墜星宮雖然是武林中的大門派,只要二弟武功達到先天水準還是有機會的。恐怕自己就不是這麼一點兒難題了。自己唯一的優勢便是雞肋的異能和多了一世記憶。雖然夏若煙沒提起過,只是怕自己憂慮。心中何嘗不是在爲此困擾。
蕭然第一次仔細審視與夏若煙的關係,也在腦海中計劃着日後的奮鬥方向。既然接受的夏若煙的心意,就斷然沒有放棄的理由!望着蕭然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夏若煙擔憂道:“蕭哥哥,怎麼了?”
蕭然突然握住夏若煙的細膩玉手,柔聲道:“煙兒,謝謝你。”
蕭然這麼主動抓着自己的手倒是讓夏若煙一愣:“難道這呆子開竅了?”
夏若煙道:“無緣無故的,謝我做什麼?難道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怕我知曉?”
蕭然頓時無語,道:“煙兒,謝謝你付出的一切。”
夏若煙黛眉微微一皺:“蕭哥哥真的都清楚嗎?”蕭然重重點了點頭,將夏若煙的頭靠在自己懷中,嗅着髮梢的清香,靜靜享受這片刻溫存。
陰森的宮殿中,高約三丈,此大殿乃是在山體上開鑿而出,四周立着十餘根柱子,石柱是潔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每根石柱上掛着數個火盆。除了火光,一絲陽光都照射不進來。大殿中央放着一張青色石桌子。兩旁火盆噼啪燒着柴火。兩側一動不動站立着幾隊頭戴鬼怪面具的漢子。一切都佈置的如同佛家真經中的十八層地獄一般。宮殿正中的石壁上雕刻個三個暗紅色大字:閻羅殿!
白無常道:“把人帶上來。”
一陣噼啪腳步聲傳來,兩名身材高大的“小鬼”便將一血淋淋的人脫了出來。腳步聲驚飛了一大片吊在洞頂的蝙蝠。鐵鏈與地面撞擊的聲音將這血人喚醒,氣息微弱,道:“青龍石根本就不再我受傷。你們就算殺了我也沒用。你們永遠也找不到青龍石的下落。”
匾額下面的寶座上,楚珂盯着這滿身血跡的漢子,道:“我陰司閻羅殿的酷刑你應該聽說過,還沒有逼問不出來的事情。死在此處的武林人士成百上千,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高超,想清楚了嗎?”
楚珂的話語十分平淡,聽不出絲毫威脅的意味高超心中的防線已經開始動搖。他逃了那如此久,正道五大派的人都被騙過了,卻落入了閻羅殿手中。哪怕是天魔教或是墜星宮,也絕對不願落到此處。巫山十二峰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但在這魔道三大巨擎的眼中,還構不成什麼威脅。
高超道:“既然說出來也是死,不說也是死,憑什麼要便宜你們。”
楚珂就如此坐着也憑空產生一衆壓迫的氣勢,先天高手特有的威壓!不自主讓人產生畏懼感。衝動的人不可怕,充其量是滿腹。冷靜的人才最可怕,他們就像是蠍子,冷不防在聲明時候蜇你一下。楚珂無異就是這種人。楚珂對付過的人太多了,冷笑道:“死在你手中的人也不少,你該知道,有時候想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說出來可以讓你死的乾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