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武器?”
原來教主還留了一手。衆人總算是明白了寧子軒如此自信的原因了。爲什麼其他人都不知道,寧子軒會提前得知?值得推敲啊。給衆人一個暗示,蕭然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去回覆段莊主。具體事宜你們與寧舵主商討,等會兒給我一個合理的結果。事情儘早解決爲好,免得平生變故。”
半個時辰之後,賓主盡歡,段存厚留下三萬兩定金遠去。卻並不是順流而下,反而是向着上游而去。
“山從天目成羣來,水傍太湖分港流。湖上清溪溪上山,人映清波波映樓。”太湖風光自古有名。天目山餘脈一直延伸到湖州城西郊、太湖南岸,此時密密麻麻的大軍正從天目山下經過,塵沙飛揚。
“轟……”如巨獸低吼,烏雲如墨滾滾而來。接着天邊猛的一聲雷響,像是從空中掉下來個大鐵球似的,滾動着,轟響着。忽然,一道耀眼的閃電從天空中劃過,天空發出山崩地裂的雷聲,震得人身體猛一收縮,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停止前進,原地駐紮。”領頭的將領一聲令下,車鳴馬嘶之聲頓止。數千人的隊伍安營紮寨,各自忙碌起來。望着遠處連成長龍的運糧車,魏小余心情沉重,只要糧草沒有運到軍營,就不能大意。自從“夏霜天遇刺”事件以來,這些蕭然手下的舊部就或多或少的受到排擠。
大公子夏仲率水師圍剿太湖水寇,夏家竟然沒有派裝備精良的黑甲軍來押運糧草,反而派自己做主帥。雖然他清楚這些士兵的實力不弱於黑甲軍,心中依舊有些奇怪,一路上都是加倍小心,好在沒出過差錯。想到不過兩三百里路就能與夏仲駐紮的水師匯合,稍稍心寬些。
“傳令下去,任何人等不得擅離崗位,違令者軍法處置。”
狂風捲着暴風雨,像無數條鞭子抽打着大地。夜色漸暗,遠處的山丘。一羣模糊的黑影正在快速移動。
“他奶奶個腿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下起大雨來,溼淋淋的,真是晦氣。”一個滿口黃牙,手持狼牙朔的赤膊漢子罵道。
“嘿嘿嘿,老夫的寶貝兒早說過今晚有雨,活該!”大漢身旁一個頭罩斗笠的老翁怪笑道,手掌中幾條白花花的蟲子正在蠕動。身上一股惡臭之氣四溢。站在正中央的是年輕人面無表情,手持一杆墨綠長槍,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三人就這麼站在雨中,望着山下駐紮的人馬。
“在這等了三四天,終於來了。老八人呢?”持長槍的青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八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朝廷走狗,估計是按耐不住,想提前解決兩個。”持狼牙碩的大漢笑道。
“二寨主另有交代,除了糧草必須到手,不準殺俘虜。這是上面交代的命令,把他找回來。”
“六親不認”西門羽是主持此事的頭兒,即使不情願也不昂違背。大漢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夜雨中。
“古老,準備動手吧。這雨下不了多久,藥效發作還要些時間。”老者自袍子中提出十餘個巴掌大的羊皮袋嘟囔道:“這瘴氣毒粉可是老夫好不容易纔從南疆十萬大山中搜集到的,這次就便宜他們了。拿去,順着水流大的地方投下。”說着往半空一拋,十餘個黑衣人騰空接住,四散開去。
聽着嘩嘩雨聲,大帳之內魏小余來回踱步,副將宋玉等人不明所以。道“你再這麼走下去,我們眼睛都要花了,突然召集我們前來,出什麼事了?”
“軍下有人中毒,從半個時辰開始,現在已經有三百多人出現症狀,此處遠離州縣,又是地勢開闊,怎麼會憑空多出些瘴氣來?我暗中派出去查探的斥候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懷疑有人故意搞鬼”魏小余皺眉道。
“不可能,押運糧草的路線只有你我幾人知道,而且大公子已經率水師將太湖出口封鎖住,誰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截官貨?”大哥宋凌道。
“哼,如果這根本就是圈套呢?”魏小余冷笑道。
“圈套,什麼圈套?不可能。”宋玉站起身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十二連環塢有兩三萬之衆,易守難攻。大公子已經在文武百官面前接下了軍令狀,一個月之內破敵。朝廷知道糧草的重要性,難道十二連環塢的人就不知道?這是引蛇出洞,而我們就是“餌”。現在你們該清楚爲什麼是派我們而不是黑甲軍來押運糧草了吧,根本就是棄子……“衆人目瞪口呆。
“啪啪啪……說的真不錯,連蕭然的舊部都有如此頭腦,我真是越來越期望和他過招了。”一個相貌俊朗身穿褚色長杉的年輕人自帳外緩緩走來,神情無懼,似乎根本不把在場衆人放放在眼中。其身後站着四個聲色各異之人,除了先前在山丘上出現的三人外。另一人背跨一張銀色巨弓,手臂粗壯,箭壺中清晰可見九支顏色各異的箭羽,鮮血正順着弓弦滴落。
“你們是誰?是怎麼進來的。來人,將他們拿下!”宋玉大喝道。
“哈哈哈哈……怎麼進來的?當然是走進來的,雖然這些人不堪一擊,動起手來也會損失不少幫衆。擒賊先擒王,只好委屈各位了。”難道隊伍已經被人控制了?幾位副將正待動手,魏小余伸手將衆人攔住。
“真是太看得起這些小兵了,明知道是圈套,二寨主還敢親率四位寨主前來,就不怕大公子發動突襲?只要將這消息傳出去,後果怎樣宇文公子該明白吧。”
宇文幕微搖了搖頭道:“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我,嘖嘖嘖……看來你們果然是棄子,難道他沒告訴你們嗎?動手!”
“分頭跑!”顧不得品味宇文蒙話中深意,魏小余突然大喝一聲,長劍出鞘向宇文蒙殺去,同時左手一揚,將信號彈拋向半空。揹負銀色巨弓的中年漢子雙手一抖,兩枚暗器刺了個對穿。
五對五,人數上倒是不差,但這些將領的武功豈是武林中人的對手。十二連環塢十二位寨主,那位不是名噪一時的人物。“六親不認”西門羽對上宋凌,長槍對大刀,即便由於地勢的限制,依舊不是百合之敵。“毒魔”古方與“射日箭”沈少澤守住出口。宇文幕同另一持狼牙朔的大漢圍攻在場中人。魏小余使出家傳劍法,招招綿延不絕,似行雲流水一般,瞬息之間全身如罩在光幕之中,軍中衆人都以爲魏小余只是僥倖混到這個位置,現在才知道他一直藏拙,劍法精妙如斯。反觀其餘幾人,身上已經是鮮血淋淋。
“好,好……,想不到軍中還藏着這麼個高手,竟然達到衝擊後天大成境界的瓶頸了。”宇文幕,冷笑道。也不見手中使用任何兵器,棲身前進。
“兵,兵……”利劍砍在宇文幕雙手上,發出鐵器撞擊的聲響,透過劍砍裂衣衫的縫隙隱約可見黝黑光芒。
“幽冥鬼爪!”天機榜兵器排行譜上第六的神兵利器。魏小余大吃一驚,傳說此利器出自鑄劍山莊上一代莊主諸葛柏之手,因此兵器戾氣太重,深埋地底。乃是依據“幽冥折月手”這門武功度身打造,據說此兵器完全和手臂契合,一旦戴上,除非砍斷雙臂,否則永遠都取不下來!不知道宇文幕是如何得到的。
“竟然有人認得此物?果然不是簡單人物,留你不得。”宇文幕一手幻化或拳或掌,另一手卻是凌厲指法,拿抓點戳、勾挖佛跳,五根手指如判官筆,如刀如劍、如槍如戟,攻勢凌厲至極。魏小余頓時手忙腳亂,疲於應付。只聽得嗤的一聲,背上衣衫被撕了一截下來,兩道爪痕深可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