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逸志一驚,以爲白鶴已經死了,忙坐起來,正要去看看白鶴的情況,卻發現一股熱流從腹中奔涌而出,一下了就驅走了身體內的那股深寒,渾身就舒暢了起來。正想高興得大叫,卻發現等那股陰冷一散開,那股熱流就越來越強,竟象在身體內燒着了一把火一般,全身的肌肉、經脈都燃燒了起來,整個人就象是剛出冰窖,又到了一個火熱的洪爐之中,難受極了。一會就覺得口乾舌躁,熱得無法忍受起來,人又倒在地上左右的翻滾起來,滾動中正好碰到了那大腹蛇的屍體,冰涼的感覺讓他接近迷糊的腦袋一清,想到剛剛自己正是喝了這條腹蛇的血,才覺得渾身發冷的,於是馬上又湊到那蛇身上的傷口處拼命的吮吸起來,果然那蛇血一喝下喉,就覺得一般清涼,身體內的炎熱已有所緩解,他也就不管不顧,一直將那腹蛇體內的血全部喝乾了才覺得好了一些,最後就再也經不起折騰,疲倦得睡了過去。
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幽深死寂的世界,那個尖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逸志徒兒,我現在已經附上了你的身,會將我一生精研的醫術先傳授給你,還有各種的武功秘笈也存在你的腦海之中,但你要想學到這些東西,那要看你的功力高低,你功力越高,對人體也就越瞭解,到時你的精神力也會越強,能從你的腦中得到的東西就越多,醫術當然也就會越高明。因此你一定要好好的練功,爭取早日將我留在你的腦海中的武功都學會,這些都是這近千年來我通過給鬼卒們治病得到的寶貝。你到時也只能自行修練了,這些都比我本身的功夫高明得多了。鑑於你現在身體內一點功力都沒有,就先從‘吸星大法’練起吧,其它還有九陰真經、九陽神功、乾坤大挪移、太極劍、獨孤九劍等。以後你就看情況自行練習吧。”
“其它的我就不多說了,那兩條金銀血蛇跟了我也有近百年了,對治療毒傷頗有些作用,以後就讓它們跟隨在你的身邊吧。再有要說的就是,你是我的徒弟,以後在江湖上可別壞了我‘殺人名醫’的名頭,醫一人,殺一人。如果不行,也要有極有價值的寶貝交換才行,絕不能做蝕本生意的。好了,時間要到了,我要回去了。哎呀,怎麼回事?”
平逸志感到師父好象在自己的體內遇到了麻煩,仔細一觀察,原來正在師父想退出自己的身體時,自己的身體裡卻躥出六朵赤紅的火焰將一個灰色的影子上下左右前後完全的包圍了起來,那灰影左衝右突了好幾次,都被突然膨大的火焰燒了回去,頓時氣得哇哇大叫起來:“啊,你是什麼人?身體內怎麼會有如此強烈的純陽罡火,你是專門來害我的嗎?”平逸志卻還是在沉睡中,毫無反應。
那灰影拼命的抵抗着六朵火焰的烘烤,反而冷靜下來了,好象想到了什麼,才又悲慼的叫道:“哦,我想起來了,你說你是九天前的生日,那你一定是戊午年五月初五的午時午刻出生的純陽正罡之火命,可惜你中了至陰至寒的蛇毒,更是銀蛇幫你吸毒療傷,掩蓋住了,使我都無法察覺,也罷了,這也是天意,我是無法再回去了,你也真算是我‘殺人名醫’的關門弟子了,剛學會本事,就立即要殺人,不光是人,甚至連鬼都不放過,雖然殺的是我,我也認了,我會變成一顆鬼靈丹留在你的體內,等你的自身足夠強大,能驅動它的時候就能夠穿通鬼界了。也好,現在就當是我們兩師徒在一起闖蕩江湖吧。對了,師父以前是魔教中人,你出去以後也一定要做黑道中人。”
“還有你竟然是這樣的命格,能活到現在也真是個奇蹟了,我再給你一本《素女經》吧,適當的採補能扼制住你體內的純陽罡火。所謂獨陰不長,獨陽不活,你必須注意補陰才行。你一定要記住了,修一陽,必要練雙陰才行。好了,現在爲師要去了,以後就全靠你自己了。來吧,烈火!”只見那灰影似乎放棄了抵抗,六朵火焰一哄而起,擁到中間,合在一起瘋狂的燃燒起來,將那灰影捲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足足燒了有十多分鐘,那火才漸漸的黯淡下來直至熄滅。而那熄滅的火中卻現出一個龍眼大的黑色珠子,慢慢的沉到了他的丹田之中。
看到這些,平逸志一驚,又從這一場慌誕的夢中醒了過來。卻覺得突然自己的腦中似乎多了很多的東西,也學會了不少的知識。原來那金銀血蛇帶自己來正是爲了讓自己得到這株可增長一甲子功力的紫葉朱果,腦中也顯示了關於這紫葉朱果的情況:紫葉朱果,乃世間至陽之物,不能接觸地底陰氣,因此只生長於參天樹母之上,且可致所生之地失陽太多,陽衰則陰盛,必生至陰之硃紅腹蛇,此蛇得此朱果,即可得道成妖,因此常對此虎視眈眈。此草一甲子方生,一甲子生四葉,一甲子開花,一甲子結果,一甲子方能得熟,習武之人食之即可馬上增一甲子的功力,但普通人切不或誤食,食則會全身發熱,經脈爆裂而亡。
想到這,平逸志驚出一身冷汗,方纔全身酷熱的情形真是讓他感到一陣的心驚肉跳,卻也奇怪,爲何自己又沒事呢?仔細一想,原來是自己在服食之前早已飽飲了那硃紅腹蛇血的原因,一個至陰,一個至陽,剛好得以平衡。但也要注意要將已經沉入經脈血液中的功力早點煉化,引入丹田爲已所用纔好,這樣才能確保今後無事。想到這兒,他起身看了看四周,硃紅腹蛇被他先咬中七寸吸血而亡,僵硬的屍體還橫於一旁,而與蛇羣劇烈打鬥的白鶴也委頓的躺在一邊,不知是死是活。他忙起身走過去,在白鶴的胸口探了探,還在些許微溫,又撥開白鶴的眼皮一看,卻已是一片幽藍,而頭頂上的赤紅肉瘤已是膨大到了極點,似要破裂一般。他現在對醫術已是頗爲了解了,知道這丹頂鶴一生以毒蛇爲食,經常會被毒蛇所咬,平時都是將毒液吸到那肉瘤中貯存,方能慢慢化解。因此一般的毒蛇對它是基本無效的,但此次先是與諸多毒蛇打鬥,已是受傷在先,後又被那天下至毒的硃紅腹蛇咬中,再加上自身受傷也頗爲嚴重,解毒的能力也下降了很多,一旦頂上的肉瘤破裂,這隻丹頂鶴也就命不久矣。
平逸志知道事不宜遲,也沒其它的方法了,幸好身邊還有金銀血蛇這對療毒聖手在,只不知道這兩隻毒蛇會不會爲自己的天敵療傷呢。他忙到剛剛潛伏的樹下,果然那兩條怪蛇還在那兒躲着呢,他們可不是打鬥的好手。看到自己平安無事的回來,都昂起頭來左右搖擺,看來極爲高興。他一招手,說道:“來,你們幫我把那白鶴身上的毒吸出來。”就帶着那金銀血蛇來到大樹下的白鶴身旁,雖然白鶴已經昏迷不醒,可這兩條蛇也還是不敢靠近,原來這金銀血蛇最怕的就是這白鶴了,所以始終都沒敢進來,如果不是要等平逸志,只怕早就是逃之夭夭,有多遠走多遠了。在平逸志不知所謂的威脅利誘下,那兩條蛇才勉強的各自爲白鶴吸了一次,看上去也沒起太大的作用,卻是因爲白鶴實在中毒太深了,一時半會還是吸不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