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東跟馬軍達成代理協議的同時,莊天樂一夥人也走到了歌廳樓下的停車場上。
而今天晚上來的這夥小青年,除了幾個家裡做生意的開的是豪車,其餘的人都很普通,莊天樂的車更是衆人當中最便宜的,是一臺售價十四萬多的大衆高爾夫,看起來極爲低調。
“天樂,你沒事吧,要不然,咱們換個地方繼續喝點啊?”一個開着保時捷718的小青年站在邊上問道。
“拉倒吧,都他媽這樣了,哪還有心情喝酒啊!”莊天樂揉着紅腫的額頭,十分窩火的罵道。
“哈哈,其實今天晚上這事,還真不怪那倆姑娘,我剛纔跟領班問了,她們真是客人,壓根就不是什麼坐檯的!”青年笑着開口。
“什麼意思,你教訓我呢?”莊天樂的臉瞬間冷了下去。
“沒有,我不是這意思,我這不是在安慰你嗎!”青年跟莊天樂交好,也是因爲家裡有很多事能求到他爸,所以一看他動怒,登時解釋了一句。
“行了,今天晚上沒心情玩了,都散了吧,改天再約!”莊天樂心情煩躁,忽然感覺周邊的這羣人有些聒噪,所以打了個招呼之後,直接坐進高爾夫車內,向停車場外面駛去。
“鈴鈴鈴!”
莊天樂的車剛一上路,扔在副駕駛座椅上的手機就響起了一陣鈴聲,莊天樂掃了一眼來電顯示,隨後按下了接聽:“喂?”
“幹啥呢,樂樂?”電話對面,一個低沉穩健的男聲,笑聲爽朗的打了個招呼,這個給莊天樂打招呼的人叫做張黎剛,今年剛剛三十六歲,卻已經是沈Y市內幾家大型連鎖超市的老闆了,同時在社會上也算是成名多年的江湖人物。
“你有事直接說,我煩着呢!”莊天樂轟着油門在車流當中穿行,語氣煩躁的迴應道。
“是這樣,前幾天我媳婦出門,在國外帶回來三塊手錶,一塊是給你的,一塊是給你父親的,另外一塊,我拜託你爸幫我帶給他的一個同事,你要是有時間,就過來拿一下唄?”張黎剛聽出莊天樂語氣中的不悅,也就沒繞彎子,直言開口,而他這麼多年求老莊辦事的時候,不管是禮物還是資金往來,過的都是莊天樂的手,所以並不避諱。
“哪天再說吧,我沒時間!”莊天樂心情不爽,毫不留情的回絕道。
“這恐怕還真不行,因爲你爸明天見朋友的時候,需要用這份禮品,你看這樣行不行,你要是沒時間的話,我就吩咐別人給你送過去!”張黎剛溫聲細語的解釋了一句。
“操!”莊天樂見張黎剛不依不饒,煩躁的罵了一句:“你在哪呢,我過去吧!”
“我在公司,你過來吧!”
“等着吧!”
“嘟…嘟……”
莊天樂把手機掛斷之後,隨手往旁邊一扔,驅車向張黎剛的公司敢去。
……
張黎剛的公司,位於瀋河區的中街商圈,也是他連鎖賣場的總部位置,而他的辦公室,就位於超市的辦公區裡。
莊天樂趕到張黎剛的匯盛連鎖賣場之後,把車往停車場一停,直接上樓去了張黎剛的辦公室,推門走進了屋裡,等他進門的時候,張黎剛和手下的兩個小兄弟,正喝着茶水看球賽呢。
“哎,你這頭怎麼了,摔了?”張黎剛見莊天樂進門,起身問了一句,張黎剛今年雖然已經三十六了,但是身材保持的很好,而且濃眉大眼的,長得很年輕,第一眼給人看起來的感覺,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
“別提了,今天晚上在歌廳遇見一夥社會混子,跟我幹起來了!”莊天樂十分煩躁的罵了一句。
“呵呵,真的假的?沈Y這地方,還有人敢跟你莊大少爺動手呢?”張黎剛聽見這話,難以置信的笑問了一句,而他這番話並不是恭維,畢竟莊天樂他爸是工商口的主管領導,別人只要做生意,肯定得多多少少給他一點面子。
“我都這樣了,你覺得我像是跟你開玩笑嗎?”莊天樂嗆着話茬回道。
“那最後是怎麼處理的?”張黎剛遞過去一支菸,開口問道。
“甦家屯的馬軍剛好在場,他幫忙調和了一下。”莊天樂接過了煙。
“志源,去把準備的禮品拿過來!”張黎剛向屋裡的一個小青年吩咐了一聲,隨後繼續向莊天樂問道:“有人調和,你這頭怎麼還變成這樣呢,吃虧了?”
“沒有,我這傷是剛開始動手的時候打的,今天晚上這一架沒什麼結果,我們也沒吃虧,但是我心裡憋屈啊,你說我長這麼大,什麼時候捱過打?天地良心,就連我爸都沒對我動過手!”莊天樂恨恨的迴應道。
“這樣吧,你心裡這口氣要是不順,那我就幫你處理一下,怎麼樣?”張黎剛看着莊天樂,語氣挺真誠的問道,而他之所以給老莊送禮,就是因爲最近準備在渾南和沈北地區開設幾個新的連鎖賣場,如今正是在老莊面前表現的時候。
“算了吧,我爸跟我說過,不讓我跟社會上的人打交道,真鬧出事來,對他影響不好!”莊天樂很警惕的回絕道。
“你放心吧,這些你都能考慮到的事,我能想不清楚嗎!我找人過去就是給你出口氣,不管鬧出什麼後果,都跟你扯不上關係!”張黎剛毫不猶豫的迴應道。
莊天樂聽見這話,坐在沙發上沒做聲,因爲老莊曾經無數次的吩咐莊天樂,讓他跟張黎剛這些人接觸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分寸,但今天晚上他莫名其妙捱了一頓揍,心中又十分不爽,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跟人打了一架,而且沒吃虧,這事也就算過去了,不過莊天樂可是一個從小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平時就是手指頭紮根刺,家裡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恨不得送他去醫院做個檢查,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莊天樂,平白被人打了一頓,心中肯定有想法。
“咣噹!”
與此同時,張黎剛手下的志源也推開屋門,拎着三個包裝精美的手錶禮盒走進了屋裡。
“志源,今天晚上,樂樂讓幾個社會上的小盲流子給欺負了,這事你去處理一下!”張黎剛沒等莊天樂點頭,就把事吩咐了下去。
“行!”志源把手裡的禮盒放在茶几上,看向了莊天樂:“跟你動手的人,叫啥名?”
“我不認識,聽馬軍說這夥人手上有命案,市裡那個精神病大彪,好像就是讓他們給整死的!”莊天樂隨口迴應道。
“你說的,是楊東那夥人吧!”志源聽完莊天樂的介紹,瞭然的點了點頭。
“怎麼,你認識?”張黎剛擡頭問道。
“不認識,但是最近這羣人挺火的,聽說朱勇順的死,也跟他們有關係!”志源頓了一下:“朱勇順沒死之前,始終在跟我聊,說想把他們的酒往咱們的超市裡送,但咱們這是大企業,我肯定不能讓他送假酒,所以就把他回絕了,我們倆才談完不久,朱勇順就死了,所以我對這件事挺關注,聽說朱勇順死的那天,楊東也在場,因爲這事被抓進去了一段時間,後來又給放出來了,我估計就是因爲這樣,外界才傳出了他跟這件事有關係,但實際上應該沒他的事,否則他不可能這麼快出來!而且他們這羣人都是外地來的,在本地沒有根!”
“不管他是誰,今天他打了樂樂,這事肯定不能這麼拉倒,你帶人去跟他嘮嘮!”張黎剛聽完志源的解釋,非但沒感覺這件事不靠譜,而是興趣更濃的迴應道,如果今天跟莊天樂動手的人,真是一夥茬子的話,那麼張黎剛如果把事鬧大,反而能夠通過這種方式,主動或被動的跟老莊綁在一起,所以他瞬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準備抓住這個機會。
“好,我知道了。”志源點點頭,向莊天樂繼續問道:“你有他們那夥人的聯繫方式嗎?”
“沒有,我都不認識他們,我就是去雅宮會所唱歌的時候,偶然跟他們發生的衝突!”莊天樂聽見志源介紹了一下楊東的情況,也發覺馬軍之前確實沒吹牛逼,而張黎剛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幫他出氣,同樣令莊天樂備受感動。
“我去看一眼?”志源看向張黎剛問道。
“去吧!”張黎剛擺擺手,隨後把茶几上的三個禮盒推給了莊天樂:“樂樂,這裡面是我媳婦從國外賣的表,那塊卡地亞是給你的,剩下的兩塊江詩丹頓,你幫我給你爸帶回去!”
“張哥,謝了啊!”莊天樂微微點頭,總算說了句人話。
“哈哈,你跟我還客氣啥,等你在家的時候,多跟老爺子替說我兩句好話,比啥都強!”張黎剛爽朗一笑,拍着莊天樂的胳膊迴應道。
……
十分鐘後,志源帶着自己手下的三個小兄弟,在地下車場開着自己的霸道停在了路邊,隨後也就是五分鐘左右,又有五臺私家車打着雙閃停在了後面,爲首的一臺車裡,一個帶隊的青年推門下車,幾步跑到了霸道邊上,隔窗看向了志源:“源哥,什麼情況啊?”
“沒啥大事,今天晚上,莊天樂跟一夥人在雅宮幹起來了,咱們過去看一眼!”志源叼着煙簡單介紹道。
“莊天樂?就是工商局老莊那個衙內啊?”帶隊青年也是一樂:“幫一個小孩打仗,咱們也真有正事幹!”
“沒辦法啊,誰讓人家老子牛逼呢,既然大哥有事求人家老子,那咱們就得哄着人家兒子玩唄,讓你的人開車跟着我吧,也不知道對方還在不在!咱們先去看一眼再說!”志源並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吩咐道。
“明白!”青年點點頭,轉身向自己那臺車走去。
“嗡嗡!”
隨着志源的霸道在前面開路,他們這邊總共六臺車,全都打着轉向燈匯入了車流,總共三十來個小青年,集體向雅宮會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