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商貿。
“嘭!嘩啦!”
一聲茶杯砸在地上的聲響,在空曠的辦公室內泛起,清晰的傳遍了公司的每一個角落。
“踏踏踏!”
正在隔壁房間衛生間拉屎的海風,聽見砸東西的聲音之後,提着褲子就竄進了朱勇順的辦公室裡:“大哥,咋的了?”
“媽了個B的!楊東身邊一個叫林天馳的小崽子給我打電話了!這個傻逼,在電話裡把我一頓臭罵!”朱勇順胸口起伏,臉色鐵青的迴應道。
“哎呀,就一個電話的事,你這麼激動幹啥,我以爲你跟誰幹起來了呢!連腚都沒顧得上擦!屎都沾褲衩子上了!”海風無語的嘀咕了一句,伸手拽了一下屁股部位的褲子:“這事交給我辦吧,誰罵的你,我肯定把他嘴撕了!”
“我生氣,不是因爲林天馳罵我,而是因爲他找到劉凡瑞的廠子去了!”朱勇順冷着臉迴應道。
“啥?”海風聽見這話,也是一愣:“他會算卦咋的?怎麼還能摸到老劉的廠子裡去呢?那個酒廠,可是咱們的命根子啊!”
“我也知道那個酒廠是咱們的命根子!不用你告訴我!”此刻朱勇順剛剛跟林天馳在電話裡一頓罵架,心情也是十分的煩躁:“你現在馬上帶人去老劉的酒廠!我看看這個小崽子要幹啥!”
“行,你放心吧!我先去把腚擦一擦!”海風點點頭,轉身就向衛生間走去,同時掏出了手機,而朱勇順也在喘息之後,強行壓下了情緒,撥通了劉凡瑞的手機號碼。
“大順?”劉凡瑞瞬間接通了電話。
“老劉,你讓那個小狗籃子接我電話!”朱勇順梗着脖子罵了一句。
“接不了,人已經走了。”劉凡瑞張嘴回道。
“走了?罵完我,想走就走啊?你現在馬上讓工人把他給我扣住,我這就讓海風帶人過去!今天我要是不給他上一課,他可能真不知道我是啥脾氣!”朱勇順處在氣頭上,不管不顧的罵了一句。
“大順,這事你別整了,就算你讓海風過來,那等他到了,對方的人也早都走了!剛纔這個小夥是帶人過來的,先不說我能不能攔住他,就算能攔住,我也沒法攔。”劉凡瑞底氣不足的迴應道。
“你啥意思?他把你爹綁架啦?”朱勇順順着話茬喊道。
“今天的事,他要是真把我爹綁了,我都不能這麼怕他!”劉凡瑞無語的嘆了口氣,開口解釋道:“這個小兔崽子,找人把我兒子坑了,現在掌握着我兒子Q奸孕婦的證據,這種事一旦捅出去,我兒子至少得十年起,你說,我敢冒這個險嗎?”劉凡瑞提起這事,也恨得咬牙切齒:“我他媽也是祖上不積德!生了這麼一個敗家子!這些年要不是因爲他在外面吃喝嫖賭的敗家,我可能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做假酒嗎!但咱們退一步說,我之所以冒這麼大的風險,也是因爲這個傻逼兒子,所以這件事我就算明知道有人在坑他,也不敢冒這個險去經官,否則一旦沒整明白,我兒子就毀了!我剛纔上網查了一下,Q奸孕婦,而且情節惡劣,最高能到無期甚至死刑!哪怕是十年的起刑限,我也承受不起啊!就我這個體格子,誰能保證我還可不可以活十年?”
“你別說這些廢話!你的意思就是這事你縮縮了唄?”朱勇順胸口發堵的問道。
“大順,我就問你,這是換成你,你能咋辦?”劉凡瑞不置可否。
“操!”朱勇順對着辦公桌踹了一腳。
“實話跟你說,我既然敢撈偏門賺錢,那麼所有惡劣的後果,我都能承擔!就算我劉凡瑞真的因爲製假酒被抓進去了!我也無怨無悔,可這事放在我兒子身上,我肯定不敢冒險!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得理解我!面對這種情況,我沒得選,只能選擇妥協!”劉凡瑞語重心長的訴說出了自己的無奈。
朱勇順握着手機,沉默無聲。
“今天那個林天馳進門之後,就跟我挑明瞭,他今天找我,就是奔着你來的!咱們合作了這麼久,即便談不上是鐵哥們,但起碼也是好朋友!今天的事,我不求你能爲我付出多少,但我現在被人攥住把柄,肯定是他讓我幹啥,我就幹啥,在此之前,我絕對不敢跟他拉硬!”劉凡瑞頓了頓,繼續道:“當然了,這件事如果咱們能把它圓滿處理,那麼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合作,還怎麼合作,哪怕我多承擔一些風險,也權當回報你了!”
“呼——”
朱勇順見劉凡瑞已經把話說到了這種地步,伸手搓了搓臉,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微微點頭:“人這一輩子,自從自己的崽子生下來之後,活的就是孩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大順,你有這句話,咱們就算沒白處一回。”劉凡瑞語氣真誠的迴應道。
“爲了你兒子,這件事,我可以退一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朱勇順琢磨了一下,目光閃爍的開口。
шшш .тTk án .¢O “我說了,我就是活兒子,只要孩子沒事,我咋的都行!”劉凡瑞言語樸實的說道。
“林天馳之所以找你,是因爲我目前在死咬着他一個朋友的案子,爲了你兒子,我可以在案子上鬆口,讓他們把人撈出來,但是咱們誰也不能保證,我讓他把人撈出來之後,他們還會不會繼續用這件事來威脅你,所以,等人出來之後,我會用我的辦法,幫忙把你兒子的事情解決,但是咱們之間的往來,還得一切照舊!”朱勇順奔着一切以生意爲主的心態迴應道。
“你放心,只要你能說到做到,我全力配合!”劉凡瑞聽見這話,毫不猶豫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就這樣,有什麼事,電話聯繫吧。”
“嘟…嘟……”
朱勇順語罷,根本沒給劉凡瑞再次說話的機會,隨即掛斷了電話,煩躁了靠在了老闆椅上。
與此同時,海風也大步流星的走進屋內,瞪着眼珠子開口道:“大哥,我已經給麥森他們打過電話了,咱們的人正在往這趕,我現在就去老劉的酒廠,你放心,今天罵你的那個林天馳,我肯定把他那張大B嘴給他撕了!”
“算了,你歇着吧,不用過去了!”朱勇順十分鬱悶的擺了擺手。
“不去了?爲啥呢?”海風也在納悶,爲什麼朱勇順的態度轉變會如此之快。
“我賤皮子!願意捱罵!行嗎?”朱勇順氣不順的喊道。
“那個啥,我肚子還有點疼,我拉屎去了昂!”海風一看苗頭不對,夾着褲襠就離開了房間內,準備避開朱勇順的這股邪火。
“這羣狗籃子!怎麼像癩皮狗一樣,沾上就甩不掉了呢!”朱勇順煩躁的罵了一句,拿着手機走到窗邊,抽了一支菸平復好情緒以後,才調整好心態,撥通了案發地分局薊科長的號碼:“哎,薊哥你好,我是朱勇順。”
“嗯,怎麼了?”薊科長聲音平穩。
“薊哥,是這樣的,之前我不是說,想讓您幫忙,羈押楊東一點時間嗎,現在可能出了點變化,這事,您擡擡手唄?”朱勇順笑眯眯的開口道。
“怎麼,纔不到一天的時間,你這風向就轉了?”薊科長被逗笑了。
“您也知道,社會上這點事嘛,都是面子工程,今天中午,楊東那邊託人找我求情了,我們私下聊得也還行,呵呵。”朱勇順微微一笑,編排了一個由頭解釋道。
“好,我知道了。”薊科長應了一聲。
“薊哥,那我就謝謝你了唄。”
“沒事,有小磊的面子在呢,都好說。”
“晚上你有空嗎,咱們一起吃個飯?”
“今天不行,再說吧!”
“哎,好嘞!”
“……”
……
分局那邊,薊科長跟朱勇順通過電話之後,就繼續批閱起了手裡的一份文件,等事情辦完,纔拿起手機翻動電話本,找出了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咚咚咚!”
大約兩分鐘後,一陣敲門聲響起,隨即早上跟林天馳見過一面的吳警官,隨即推門走進了屋內,對薊科長一笑:“領導,啥指示?”
“沒事,坐吧。”薊科長莞爾一笑:“我記着今天上午,你來找我,說過楊東的事,怎麼,你們兩家有親戚啊?”
“沒有,我不認識這個楊東,不過我妹夫跟他多少沾點親戚,遠親。”吳警官之前已經因爲這件事被薊科長拒絕過一次,此刻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又提起這件事,還是按照早上的說辭迴應道。
“剛剛刑警隊那邊,已經把張守彪的同案,也就是田江團伙的筆錄送了過來,我看了一下,楊東在這起案件當中,的確是受害者,而且他本人還有嚴重的神經性頭痛,再加上身上的槍傷,已經達到取保候審的條件了,你去擬一個取保候審的手續吧,一會我給你批了。”薊科長笑着開口。
“呦!那感情好!那就謝謝領導了唄!”吳警官聽見這話,臉上登時綻開一道笑容。
“我同意楊東取保候審,本來就是依法依規,按照程序執行的,又沒有夾雜私人感情,你謝我幹啥。”薊科長從容的迴應一聲。
“哎,那我現在就去辦手續!”吳警官起身點頭,跟薊科長打了個招呼之後,就邁步離開了房間,同時撥通了林天馳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