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倉庫院內,隨着黃碩的一夥小朋友都開始簽單子,被僱來的一夥裝卸工們,也開始往手推車上裝酒,一車一車的往外面推,拉酒的小青年們也開始往自己僱來的車上裝酒。
登記臺那邊,一個青年簽完合同之後,拿着黃碩給的提貨單,往前湊了一下,低聲道:“哥們,我家有個親戚,是鎮裡工商所的,他已經幫我跟那邊好幾家超市和飯店啥的都打過招呼了,你這一次才能拉五十箱啤酒,我回去都不夠送的,通融一下,讓我拉一百箱走唄!”
“不行,我哥說了,一個人最多隻能拉五十箱,我們得控制成本和風險,只有那些頭幾次回款快的,下次才能多拿貨!你先拉五十箱走吧,如果你回款利索的話,下次我讓你多拉點。”黃碩鐵面無私的迴應道。
“操,咱倆都多少年哥們了,你還信不過我啊?這樣吧,我今天是帶着我朋友一塊來的,我用他的身份證再拉五十箱,行不?”朋友眨巴了一下眼神:“晚上出去喝點,我給你安排個妞兒。”
“嘖!”
黃碩聽見這話,頓時吧嗒了一下嘴脣:“質量啥樣啊?”
“我跟你說,那個姑娘老帶勁了,裝的比礦泉水還純,叫的比救護車還響,噴的比消防車還多!是個出名的大破鞋,你長得這麼精神,肯定一頓酒就能拿下!”朋友捧着臭腳迴應道。
“姑娘叫啥呀?”黃碩聞言,春心蕩漾的追問道。
“張文娟!”
“誰?!”黃碩聽見這話,登時愣住。
“張文娟,市裡出了名的大破鞋,可好聯繫了。”朋友繼續解釋道。
“滾你爹籃子的!你給我滾!馬上滾!一箱都他媽沒有!”黃碩聽見張文娟這個名字之後,語氣悲愴的罵道。
“咋了?我記着你以前不這樣啊,現在咋還學的這麼正經了呢?”朋友根本不知道黃碩跟張文娟之間的那點事,眨巴着眼睛,稀裡糊塗的問了一句。
“正經你大爺!你他媽不知道我跟張文娟是啥關係嗎?!”黃碩直接急眼了。
……
與此同時,二彪已經擠到了人羣的最外圍,聽到黃碩的吼聲之後,握緊裹在胸口的卡簧刀,邁步就要往裡面擠。
“二彪!我在這呢!”與此同時,那個打電話叫二彪過來的朋友也看見了他,伸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隨即咧嘴一笑:“我都等你半天了,你過來咋不跟我打個招呼呢?”
“你離我遠點。”二彪看見朋友跟他打招呼,伸手就推了對方一把。
“哎呀,別鬧,抓緊排隊吧,今天來的人不少,咱們不抓緊排隊的話,還指不定得啥時候才能裝車呢,我剛纔找朋友借了一臺皮卡,咱們咱們倆先拉三十箱啤酒,出去送一下試試水,如果好賣的話,下午就再來一趟,拉走一百箱。”二彪這個朋友是個挺務實的人,站在他邊上,認真解釋了一句。
“我他媽讓你離我遠點,你聽不見啊?”二彪看見朋友站在自己身邊絮絮叨叨,再次瞪了對方一眼,他這麼說,是怕一會自己做出什麼事,會連累這個朋友,不過他這個人,也確實不會有話好好說。
“你啥意思啊?二彪?我帶你掙錢,還帶出錯來了?你是不是他媽拿我走勁呢?”二彪朋友捱了兩句罵,也有點生氣。
“離我遠點,省得崩身上血!”二彪梗着脖子說完話,直接擠進了人羣。
“哎,你們後面的排好隊,別扯犢子!”坐在登記臺後面的黃碩隱約聽見後面的吵架聲,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把剛開好的提貨單遞給一個青年之後,重新抽出了一張合同:“下一個該誰了?”
“我!”一個排隊半天的小青年聞言,快步走上前來:“在哪簽字?”
“在這把你要拉酒的數量填好,最多五十箱,然後在下面這個地方,填好你的身份證信息和聯繫方式。”黃碩指着合同上的內容,認真的給青年介紹了起來。
“嘭!”
就在青年低頭拿起筆的一瞬間,後面的二彪左手按着青年的頭,直接把他扒拉到了一邊,右手則直接抽出那把水果刀,奔着黃碩的脖子就紮了上去,整個過程當中,二彪一句話沒說,而且出手就是奔着要人命去的,他有沒有殺人的魄力,這一點誰都不知道,但是這時候的他,絕對已經溜岔道了,再加上憋了一天的火,也有了精神病發的跡象,所以思維已經徹底不受理智控制了。
“我艹!”就在二彪掏刀的同時,黃碩旁邊的張傲最先反應過來,倉促之下也按着黃碩的腦瓜子,把他推了出去。
“咣噹!”
黃碩猝不及防,連人帶椅子被一起推倒。
“噗嗤!”
二彪的一刀突兀而至,直接紮在了張傲的胳膊上,開始嘩嘩淌血。
“呼啦啦!”
圍在登記臺邊上的人羣看見這一幕,轟散然開,防止自己受到誤傷。
“小B崽子!你還認識我嗎!”二彪看見自己一刀沒紮上黃碩,如同瘋狗一般掀翻了登記用的桌子,對着還沒等起身的黃碩,再次一刀紮了上去。
“操!”
黃碩倒在地上,看見二彪拎着刀奔他使勁,在地上翻滾一圈,想要閃躲,但動作還是慢了一些,在抵擋的同時,手背也被劃了一道口子。
“嘭!”
張傲隨即一腳蹬在二彪肩膀上,把他踹退了兩米多遠。
“媽了個B的!就你這個體格子,還跟我玩單刀赴會呢?!”黃碩從地上竄起來之後,拎着一把椅子,直接奔着二彪的頭上砸了上去。
“嘭!”
二彪側身一躲,被椅子砸在肩頭,一個踉蹌。
“小碩!你別扯淡!”另外一邊的楊東看見黃碩跟人打起來了,登時對林天馳和羅漢擺了下手:“把人拉開,快點!”
“小碩!咋的了?”與此同時,正在倉庫那邊指揮工人往自己帶來的車上裝酒的馬四眼,看見黃碩那邊的騷亂,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句。
“跟我黃碩是朋友的!都給我幹他!”黃碩滿手是血的從地上爬起來以後,指着二彪就喊了一句。
“呼啦啦!”
黃碩的一句話,如同一枚深水**,登時在人羣當中掀起一陣沸騰,而今天來拉酒的人,基本上全是黃碩的朋友,即便不認識黃碩的,也都是黃碩的朋友帶來的,所以衆人在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以後,一瞬間就向二彪圍了上去。
“艹你媽!都給我滾!誰碰我一下,都給你們殺了!”二彪一宿沒睡覺,而且前一天也沒吃東西,此刻身體已經極度虛弱,剛動彈了幾下,腦門上就已經佈滿虛汗,但眼神卻極爲猙獰的吼了一句。
“去你媽的!我們好幾十人,還能讓你一個傻子嚇唬住嗎!”人羣當中的馬四眼手裡拎着一個酒瓶子,在咆哮聲當中,手裡的酒瓶子掄圓了,對着二彪頭上就掄了上去。
“嘭!嘩啦!”
碎片飛濺,二彪的頭上登時見血,隨後周圍的二十多個社會小青年,在馬四眼開了個頭炮之後,呼啦一下就圍了上去,開始圍着二彪一頓飛腳,幾乎一瞬間就把他吞沒了。
“行了!都別打了!”楊東看着羣情激奮的一夥人,快步跑過去,就開始往外拽人,但黃碩的這些朋友,本來就是街面上的小混子,平時打架鬥毆更是家常便飯,一旦動手之後,全都像小狼狗一樣往上竄,雖然楊東和羅漢、林天馳他們不斷地拉架,但是拽開一個上去倆,根本就止不住混亂。
“艹你媽!”人羣當中,二彪被衆人圍着一頓踹,彷彿一個飄在半空當中的羽毛球,不斷地左右搖擺,很快也急眼了,對着面前一個青年的胸口,憤然一刀。
“噗嗤!”
二彪手裡的水果刀懟在青年胸口,當即刺透了對方的皮膚,等刀尖碰到骨頭之後,隨即又彎到了一側,而旁邊的一個青年站在另外一側,根本沒看見二彪的刀彎了,還以爲他是一刀把前面的人紮了個對穿,當即快步向後退去,同時聲音變調的嚎了一嗓子:“殺人啦!!”
“呼啦啦!”
隨着青年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在人羣當中泛起,周邊不少助拳的小青年紛紛愣住,開始向後閃躲,而二彪也抓住機會,衝出人羣以後,邁步就往外面跑去。
“艹你大爺!拿把刀過來,你就這麼點成色啊?!”馬四眼看見二彪要跑,幾步跑到一個朋友的私家車邊上,在車座子下面抽出一把鋼刀之後,竄上去對着二彪的後背就是一刀,而二彪剛剛捱了一頓揍,此刻精神也清醒了不少,根本不還手,就是埋頭開撩。
“堵着他!別他媽讓他跑了!”黃碩看見二彪要跑,也在地上撿起一根撬棍追了上去,而在場那些跟他關係比較近的小哥們啥的,也全都手裡拎着傢伙,追在二彪身後一頓暴打,等二彪跑到廠區門口的時候,身後的地面上,已經留下了一長串觸目驚心的血跡。
二彪因爲最近幾天都在抽東西,所以身體的虛弱程度,其體力也就跟一個剛剛復甦不久的植物人差不多,剛剛的一場鬥毆,加上這幾十米的極速奔跑,已經讓他的體能徹底達到了極限,他跑到廠區門口的時候,雙腿已經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邁不動步了,只能扶着廠區大門邊的牆壁,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肺管子火辣辣生疼,手裡攥着已經彎曲成“L”形的水果刀,瞪着眼珠子看向了追過來的人羣:“艹你媽!都他媽別追我!你們誰在靠近我!我全他媽把你們殺了!”
“艹你大爺的!跑到我們家門口跟我舞刀弄槍,你算個JB!”黃碩一點沒慣着二彪,手裡攥着尖頭撬棍,對着二彪就紮了上去。
“噗嗤!”
二彪本能間擡手一擋,胳膊直接被剷掉了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