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酒吧門前。
“踏踏!”
兩個小青年聽見褚康的喊話,奔着黃碩就撲了上去。
“艹你媽!都給我滾遠點!”黃碩看見這一幕,反手奔着一個青年的臉上就悶了一拳。
“嘭!”
在黃碩伸手的同時,另外一個青年對着他的肚子就是一個飛膝,隨後旁邊的兩人一擁而上,按着胳膊就把他頂在了牆上。
“站直了!別哆嗦!等你住院的時候,多想想你錯在哪了!”
褚康等黃碩被人按住之後,用拇指抵住一半刀身,就開始琢磨着往捅黃碩什麼地方,褚康這麼做,並不全是因爲兩個人有仇,而是因爲他想在市裡“立棍”。
在褚康他們家幫朱勇順賣啤酒之前,就是個普通的農村家庭,褚康雖然也在市裡瞎混,但是也沒跟過什麼正經大哥,再加上家裡本身沒什麼錢,所以混的始終挺籃子,自從他家裡靠賣假酒翻身以後,褚康車也買了,手裡也有零花錢了,沒事的時候,更是能夠帶着一羣小青年,整天混跡於各種夜店和娛樂場所了,小生活可謂十分瀟灑,不過褚康總覺得自己還差點名氣。
如果換在以前,褚康遇見黃碩,是絕對不敢跟他這麼吆五喝六的,不過如今的褚康,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膨脹之後,確實已經不把黃碩看在眼裡了,他此刻想要扎黃碩一刀,並不完全是因爲搶姑娘的事,而是因爲黃碩在這個圈子裡挺出名,把他捅了,影響力絕對翻倍上漲,所以褚康也是準備通過這一刀,起到一個殺雞儆猴的作用,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褚康站起來了。
在這種心理的催動之下,褚康攥着卡簧刀,奔着黃碩的腿上就要攮。
“褚二傻子!回頭!看看你爸爸!”
就在褚康作勢要捅的時候,一聲暴喝猛然從後方傳來。
“刷!”
褚康聽見呼喝聲,下意識的向後望去。
“嗖!”
剛剛竄至近前的戴一趙,手裡拎着三輪車的搖把子,直接奔着褚康頭上掄了過去,這時候的戴一趙與褚康不同,他是真的已經喝多了,再加上剛剛約.炮失敗的原因,已經窩了一肚子的火,下手的時候根本沒分寸,直接就是奔着頭去的。
“我艹!”褚康看見這一幕,心裡激靈一下,擡手就擋了上去。
“嘭!”
戴一趙手裡的搖把子凌空砸下,直接在褚康的手背上豁開了一層皮,而褚康先是感覺手背劇痛,隨後便失去了知覺,猛地向後退了一步:“戴一趙!你他媽啥意思?”
“艹你媽!你打我兄弟!你說我啥意思?!”戴一趙宛若一條發.情期卻被搶了配偶的泰迪犬,拎着搖把子就要繼續往前竄。
“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別跟着往裡摻和!我表哥跟你老姨夫關係不錯!你現在走!我不跟你計較!”褚康手裡攥着大卡簧,瞪着眼珠子喊了一句。
“去你媽的!我急眼了連我老姨夫都能踢兩腳!你跟我提他有用嗎!”戴一趙此刻喝得五迷三道,根本不管褚康都說了啥,拎着搖把子,再次掄了上去。
“真你媽給臉不要!揍他!”褚康看見戴一趙仍舊還在往上撲,也瞬間暴走,猛地竄了上去。
褚康這一動身,他身邊的幾個小青年,全都向着戴一趙圍了上去,開始掄起了王八拳。
“嘭!”
戴一趙看見衝上來的三四個人,手裡的搖把子掄圓了,直接砸在了最近一個人的頭上,在這個青年頭上幹開了一道豁口,隨後舉着搖把子,就開始虎虎生風的一頓亂掄,旁邊的幾個人見狀,紛紛後撤。
“戴一趙,你今天非得跟黃碩站在一邊,和我碰一碰,是吧?”褚康左手嘩嘩淌血,右手攥着大卡簧,目眥欲裂的嚎了一嗓子。
“我碰你媽B啊,小兔崽子!我們拿刀砍人的時候,你家還他媽在村委會要低保呢!賣兩天假酒,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戴一趙不甘示弱,繼續罵了一句。
“我艹你媽!你他媽埋汰誰呢!”褚康聽見這話,不管不顧的一揮手:“都他媽給我往死幹他!出啥事我給你們兜着!”
“幹他!”
“艹你媽的!”
“……!”
褚康身邊這些哥們,平時都是郊區的二流子,自從褚康手裡有點錢之後,這纔跟着他一起在市區開始混,而這些人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們不認識市內的任何大哥和混子,所以遇見誰都敢扒拉,而且吃喝玩樂全靠褚康供着,所以在他發話之後,霎時就奔着戴一趙圍了上去。
“我艹你活二大爺的!誰他媽在這叫囂呢?!”
就在衆人準備動手的剎那,夜店門前再次傳來了一聲呼喝,隨後以馬四眼爲首,烏泱泱的就有一大羣人從門口涌了出來,直接衝下臺階,將褚康他們一行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雖然馬四眼她們這天晚上只來了十多個人,但架不住這夥人在市區都是熟臉,所以馬四眼在聽說黃碩跟人在門口乾起來了以後,站在舞池邊緣嚎了一嗓子,結果裡面瞬間就跟出來了五十多人。
“我艹!”褚康身邊的一個青年循聲望去,發現臺階上密密麻麻的一夥小青年,人手拎着一個酒瓶子之後,霎時頭皮發麻。
“都他媽別動!我哥是沈北朱勇順!”褚康看着馬四眼身邊的一大羣人,攥着卡簧刀嚎了一嗓子。
“裝逼犯!沈北的來和平嘚瑟你媽呢!給我幹他!”人羣當中,也不知道是哪個青年帶頭喊了一句,隨即這羣平均年齡二十出頭的熱血青年,猶如一架推土機,轟隆隆的向人羣碾壓了上去。
“褚康!我艹你媽!”
隨着馬四眼他們一羣人壓了上來,褚康的幾個朋友全都開始往一起匯聚,而黃碩被人鬆開之後,也扯着嗓子罵了一句,奪過馬四眼手裡的酒瓶子,咬着牙就奔褚康竄了上去。
“去你大爺的!我他媽攮死你!”褚康看着周邊人頭攢動的大幾十口子,精神也緊繃到了極點,眼見黃碩竄上來,手裡的卡簧刀也失了準頭,奔着黃碩的胸口猛然紮了上去。
“小碩,躲開!”鬥毆經驗豐富的張傲在看見褚康出刀軌跡的一瞬間,就覺得這一刀可能得出事,所以拽着黃碩的後衣領子,猛地把他扯到了一邊。
“噗嗤!”
在黃碩躲開這一刀的同時,褚康手裡的刀也隨即懟在了張傲的肩膀上,開始嘩嘩淌血。
“我艹你活爹!”黃碩看見張傲中刀,手裡的啤酒瓶子掄圓了,對着褚康的頭上憤然砸了下去。
“嘭!嘩啦!”
在酒瓶子的碎裂聲當中,褚康翻了個白眼,瞬間栽倒在了人羣當中。
“嘭嘭嘭!”
隨着五十多人一擁而上,褚康一行八人堅持了總共不到十秒鐘,就被無數酒瓶子砸倒了,人羣當中隨即便是接連不斷的悶響和哀嚎。
“嗚嗚——”
就在五十多人圍着褚康一夥人暴揍的同時,街道上隨即傳來了警車的汽笛聲。
“警察來了!”
隨着一個青年最先發現警察到場,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句,隨即人羣登時轟散,全場六十來人全都開始撒丫子跑路,不到三十秒的功夫,人羣就散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滿地血斑和玻璃碎片。
衆人散開以後,黃碩和張傲、騰翔、戴一趙四人一頓瘋跑,很快消失在了街頭,鑽進了一個居民小區裡,十分狼狽的開始大口喘息。
“你倆怎麼樣,沒事吧?”黃碩喘了半天,才向兩人張嘴問道,此刻他半邊臉頰浮腫,一隻眼睛已經封上了。
“他奶奶個熊的!不是說好了出來泡妞嗎!這下可好,妞沒泡到,莫名其妙挨頓揍!”騰翔用袖口擦着鼻血,煩躁的罵了一句。
“我他媽就是想不明白,李文娟爲什麼會拋棄我,跟了褚康這麼一個大傻逼。”黃碩咧着大嘴,流出了兩滴鱷魚的眼淚,十分憋屈的開口:“我算是看透了,女人就是用Y道思考的動物,誰艹她她愛誰,就那麼賤。”
“你這種感覺我懂,女人最痛心的事,就是爲男人掏心掏肺,而他只會掏老二,而男人最痛心的事,則爲女人掏心掏肺,卻不能掏老二!”張傲看着自己肩膀上嘩嘩淌血的刀口,再一想到他們打架的原因,意味自己連王璐的微信都沒要到,頓時感覺傷口更疼了:“這麼多年的經歷告訴我,人生除了跟女人睡覺,還有詩和遠方,你得有點夢想!”
“拉倒吧!以夢爲馬,越騎越傻!你倆湊一塊,真是一點不白瞎!”騰翔斜眼迴應。
“哎,咱們接着找地方喝酒去啊,我忽然想喝二哥頭了!”戴一趙此刻仍舊沒醒酒,大舌頭啷唧的看着仨人。
“你喝雞毛二鍋頭,我想給你整個三哥腦袋!”張傲煩躁的擺了擺手:“別扯犢子了,抓緊找個地方,我得縫兩針!”
……
就在黃碩幾人找地方縫針的同時,褚康也被三個朋友扶着,趁亂鑽進了車裡,等現場的警察走了之後,一個朋友才側目看向了滿臉是血的褚康:“阿康,你沒事吧?”
“我、我的手太疼了!”褚康咬着牙,兩行眼淚順着臉頰流下,把臉上的血跡衝出了兩條溝壑,他的眼淚不是因爲害怕,純粹就是疼的。
“你手咋了……我艹!”一個朋友打開車裡的內飾燈,看清褚康的手掌之後,眼角猛地跳動了兩下,在之前的鬥毆當中,褚康被人按在地上一頓猛跺,此刻左手全都是血,而且五根手指頭,沒有一根是完好的,全讓人踹斷了,腫的像個充了水的氣球,根本就看不出那是一隻手的形狀。
“我靠!去醫院!快點!”另外一人對着司機就喊了一句。
“我……嘔……”褚康剛要說話,隨即又感覺腦袋發暈,一張嘴就吐了一地,過了半天才翻着白眼喘息道:“拿我手機,給我爸打電話!告訴他,說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