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包房內,林天馳和工程師老陳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閒聊,半個小時不到,倆人就喝下去了一瓶劍南春。
酒過三巡以後,林天馳順手拿過自己的手包,在裡面抽出了兩根一百克的金條,放在桌上推到了老陳面前,臉色紅潤的開口道:“陳叔,這次我們租專利的事,您老沒少在中間幫忙,否則我們絕對不會辦的這麼順利,該感謝的話,我剛纔都跟您說過了,這些黃金,算是我的另外一點心意,您收下,回家給阿姨打點首飾!”
“小林,這怎麼合適呢,這不行!你把東西收回去!我老伴歲數大了,戴不了這些東西!”老陳一看見林天馳遞來的金條,假模假樣的就回絕了一句,但身體沒有任何動作,目光更是全程盯在兩根金條上。
“陳叔,你別誤會,我給你送黃金,不全是因爲你幫我辦成了這件事,也因爲咱們爺倆是忘年交,我孝敬阿姨點禮物,這不也是應該的嘛,何況我們這邊也有自己的化工廠,以後需要您老照顧的地方還有很多,你要是拒絕了我的禮物,以後您讓我怎麼張嘴,對吧?再說了,阿姨要是不戴首飾,你也能送給夢中情人啥的呀。”林天馳笑眯眯的迴應道。
“你這孩子,確實有點幹大事的模樣,好吧,那我就代替我愛人,謝謝你了!”老陳假了吧唧的推辭完以後,動作十分自然的把金條往包裡一收,笑容滿面。
“咣噹!”
老陳收下金條,還沒等繼續說些什麼,包房的門便被人一把推開,隨後田勇手下的幾個小兄弟,邁步就走進了房間裡。
“哎,你們幹嘛的!”林天馳側目望去,看見忽然闖進來的五六個人,登時蹙眉。
“沒你事,給我消停眯着!”帶頭的青年指着林天馳喊了一句,直接將目光投在了楊東身上:“你就是楊東啊?”
“你指名道姓的進門,不知道我是誰啊?”楊東看着眉目不善的幾個小青年,冷着臉迴應道。
“來,你跟我出來,我大哥要見你!”青年對楊東勾了下手。
“誰要見我,你讓他自己過來。”楊東坐在椅子上沒動。
“媽了個B的,請你不走,非得我拎着你唄?”桌上的小青年聞言,直接抽出了腰間的大卡簧。
“小哥們!咱們有話好好說,可別動手啊!這要是傷了人可咋整!”老陳看見青年掏刀,登時眼角跳動的站起了身,今天這頓飯,老陳跟楊東並沒有什麼交流,只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司機,此刻之所以站起來勸架,就是怕事鬧大了,會給自己添麻煩,更怕這些小生荒子,會不講理的給自己一刀。
“行了,我跟你走!”楊東看着向前邁步的小青年,還有一臉激動地老陳,猶豫片刻,直接從椅子上起身,向門口走了過去,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是酒店五樓,跳窗肯定是沒法走的,所以楊東即便真準備往外闖,也得先離開包房再說。
“哎!”林天馳一看楊東要走,起身就要攔,此刻林天馳也是一臉懵,不知道對方怎麼會找到酒店這邊來。
“嘭!”
林天馳一動,旁邊的一個人直接奔着他胸口懟了一拳:“消停眯着!打你好啊?!”
“沒事,你坐着吧!”楊東看了一眼張牙舞爪的幾個小青年,對林天馳微微搖頭,繼續邁步。
“操,敬酒不吃吃罰酒。”青年看見自己一掏刀楊東就慫了,撇嘴罵了一句,率先走出了門外。
“踏踏踏!”
楊東看見一夥小青年邁步出門,而且只是來找自己的,並沒有爲難屋裡的林天馳和老李,皺眉跟了出去,本來以爲這貨小青年要帶他下樓,沒想到那個帶頭青年,卻直接向走廊斜對面的房間走了過去,而剩下的四個人,則直接堵住了走廊出口,看見這一幕,楊東雖然心有不解,但仍舊邁步跟了上去,同時把手伸進了口袋裡,攥住了兜裡的一把鑰匙,準備發現情況不對,就隨時往外硬衝。
“咣噹!”
隨着房門敞開,帶頭青年率先走進了屋內:“勇哥,人來了!”
“在哪呢,我看看?”田勇聞言,把目光投向了門口,此刻他正坐在桌邊的主位上,左右兩側還各自坐着兩個小兄弟,隨着楊東進門,外面的幾個人也涌進屋內,堵在了門口。
“你就是楊東老弟吧。”田勇打量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楊東,咧嘴一笑:“行,小夥子長得挺精神,呵呵。”
“就是你要見我?”楊東看了一眼不斷盤着手串,腦瓜子反射燈光的田勇,拽過一把椅子,坐在了田勇對面,今天林天馳爲了招待老陳,選的這家酒店規模不錯,而且楊東也認爲,對方既然來了這麼多人找自己,肯定不是什麼狠茬子,否則這種事如果換成張曉龍和湯正棉那種選手,他們的做法,絕對是在之前進門的時候,直接崩他一槍,然後轉身就走了。
“對,我叫田勇。”田勇微微點頭,想了想繼續問道:“你認識我嗎?”
“聽過。”楊東見田勇直愣愣的問了這麼一句話,微微點頭,但實際上,他壓根就不知道田勇是誰。
“呵呵,你看,你認識我,我也聽說過你,其實社會這個圈子就這麼大,咱們能坐在一張桌上,也算半個朋友,是吧。”田勇聽見楊東說認識自己,挺受用的點了點頭,隨後纔想起來介紹自己的身份:“對了,我是光耀公司的人。”
“你找我,因爲黃琦的事。”楊東聞言,挑眉問了一句。
“沒錯,今天你把黃琦傷了,讓我們光耀集團很沒面子,所以,我來找你聊聊。”田勇盤着手串頓了一下:“你放心,我找你不是爲了打架的,就是聊聊而已。”
“找我聊什麼,要補償?”楊東聽見這話,也笑了。
“我們不要補償,光耀集團不差你這仨瓜倆棗的,今天我找你,就是要個面子。”田勇身體前傾,跟楊東對視了一眼:“黃琦在我們光耀集團,身份挺不一般,你把他捅了,這事肯定得有個說法,所以,你得遭點罪。”
楊東聽見這話,目光略微一掃,直接停留在了牆角的啤酒箱子上,微微點頭:“你想讓我遭點什麼罪呢?”
“今天是光耀的坤老大讓我來找你的,但是我看你這個小夥不錯,很懂事!所以也不想爲難你,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在路上肯定不動你,至於接下來的事,會有人跟你談,怎麼樣,你能給我這個面子嗎?”田勇壓着嗓子,儘量保持着格調的問了一句。
“行啊,既然你都這麼說話了,那我還能說什麼,走唄。”楊東跟田勇乍一交流,確實被他這種神神叨叨的方式整的有點懵,但總算知道田勇是什麼意思,同時心中也在盤算着,自己該用什麼方式脫身,楊東雖然性格挺傲,脾氣也越來越硬,但絕對不是弱智,更不可能傻逼逼的真選擇跟田勇回光耀集團,否則一旦到了對方的地頭上,萬一有人摟不住火,自己肯定得遭罪。
“哎,你這個人挺明白事兒,去,拿瓶酒來,我跟楊老弟喝一杯。”田勇看見楊東這麼痛快就點頭了,心裡也挺敞亮的對身邊人吩咐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道:“我聽說,你是在G井子那邊混起來的,那你認識劉寶龍嗎?”
“聽說過,不熟。”楊東見田勇提起劉寶龍,心裡咯噔一下,還以爲田勇是要借這件事繼續找他的麻煩。
“寶龍年輕的時候,也跟我混過幾天,以前逢年過節啥的,也都會給我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可惜了,他命不好,前兩年被‘注射’了。”田勇提起劉寶龍,並非是在刻意針對楊東,只是在沒話找話的的閒聊着,同時想要藉此拔高一下自己的身份,讓楊東知道,他身邊有那種犯了大事,而且判了死刑的朋友。
楊東當年雖然跟劉寶龍斗的挺兇,不過那時候他還不怎麼出名,所以對於這段江湖恩怨,圈子比較高端的田勇確實是不清楚。
“咚!”
田勇語罷,他手下的小兄弟也拎起兩瓶啤酒,擺在了兩人面前,而楊東這時候已經把田勇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二五子,所以就想着先把屋裡的事糊弄過去,然後伺機抽身。
“這樣吧,我這個人信佛,平時都不怎麼喝酒,今天我給你面子,我抿一口,你就吹一瓶吧!”田勇拿過一個酒杯以後,盤着手串補充了一句,兩個人幾句交談之後,田勇發現楊東這個人,似乎並沒有外界傳的那麼狠,居然這麼輕鬆的就同意了跟自己一起走,心裡總覺得不過癮,所以就想再通過這些小事,壓一壓楊東。
田勇的做法,一來是爲了展現一下自己這種大哥的氣場,同時也是爲了讓自己以後出去吹牛逼的時候,能夠再積累一些素材,畢竟在楊東正處於當紅的階段,田勇能逼着他喝一瓶啤酒,這種精神欺壓的手段,也確實比打打殺殺更有的聊,對於田勇這種老油子來說,他深知可以用什麼手段,以最小的代價,去裝最大的逼。
“呵呵,行啊!”楊東笑眯眯的點頭應允。
“雖然咱們之間因爲黃琦的事,鬧了一點不愉快,但是我發現你這個人還可以,以後我就認下你這個小兄弟了,等黃琦的事解決完,咱們慢慢處,喝完這杯酒,咱們就撤,給你送回去之後,我晚上還約了慈濟寺的弘光法師講經。”田勇見楊東再次點頭,笑眯眯的倒了一杯酒,以老大哥的口吻迴應道。
“嘭!”
楊東用打火機啓開啤酒瓶蓋之後,直接從椅子上起身。
“哎!你要幹啥!”田勇的一個小兄弟見狀,張嘴就喊了一句,準備按楊東的肩膀。
“沒事,都那麼緊張幹啥!他還能打我咋的?”田勇很有大哥範的壓了壓手。
“勇哥,碰一個唄?”楊東攥着酒瓶子,笑眯眯的向田勇走了過去。
“行!”田勇呲牙一樂,站起了身。
“嗖!”
楊東在靠近田勇的一瞬間,手裡的酒瓶子高高揚起,奔着田勇頭上就掄了過去。
“我艹!你還真打我?!”田勇見狀一愣。
“嘭!嘩啦!”
隨着楊東手裡的酒瓶子炸裂,玻璃碎片登時飛濺,田勇鋥亮的腦瓜子瞬間被開瓢,開始嘩嘩淌血。
“跟我裝大哥,你能裝明白嗎?!來!我他媽再敬你一個!還敢覥着個B臉在這跟我提劉寶龍!你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啊?!”楊東嗷的罵了一嗓子,攥着半截酒瓶子,直接向田勇臉上紮了過去,後者看見這一幕,本能擡手阻擋。
“噗嗤!”
楊東一酒瓶子紮在田勇胳膊上,留下數道傷口。
“我艹你媽!”田勇感受到胳膊上傳來錐心的疼痛,嗷的罵了一嗓子,接着猛地往前一揮手:“媽了個B的,給我超度他!”
“呼啦啦!”
田勇話音落,房間內的十個小青年,全都齊刷刷的向楊東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