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虎這個人,雖然身手一般,而且對於街鬥也沒什麼常識,但體格子確實不錯,跟騰翔幹起來之後,雖然耳朵都丟了一隻,但硬生生扛了四五刀,依然屹立不倒,儘管滿身都是皮開肉綻的傷口,仍舊還在拿着刀不斷地瞎比劃,同時也確實歪打正着,在騰翔身上留下了無數傷痕。
短短几分鐘的功夫,雙方的人就全都已經打的跟血葫蘆一樣,不過隨着腎上腺素提供的衝動和激情散去,雙方的體力也都打到了臨界值,全都且戰且退,逐漸拉開了一段距離。
此刻,騰翔這邊的四個人還都站在原地,不過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傷,而白成虎那邊,除了有一個腿上中刀,坐在地上起不來的,其餘人也全都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
“小B崽子!我問你!你他媽還攔我們的車嗎!”白成虎臉上被血染得好像京劇臉譜一樣,此刻還不自知的向騰翔急赤白臉的喊了一句。
“你少他媽在這跟我舞舞玄玄的!我讓你大爺!”騰翔舉着刀就是一聲喝罵:“你他媽抓緊給我滾!再敢在這堵着!我把你剁碎了塞你媽子.宮裡讓你回爐!你信嗎?”
“你吹牛逼!成豪!現在就讓車進院!我看他媽誰敢攔着!”白成虎此刻怒極失智,壓根啥都不在乎的嚎了一嗓子,但等他舉目望去,霎時一愣:“哎呀艹你媽的?車呢?”
“可能是剛纔咱們打仗的時候!他們趁亂跑了!”白成豪看了一眼前方空蕩蕩的街道,此刻那兩臺原本堵在路上的貨車,早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沒影了。
“車都沒了!你還在這叫喚你媽B啊!傻逼!”張傲嗷的嚎了一嗓子。
“車沒了,我還能再找!你們敢在這攔着!我見一次打你們一次!”白成虎此刻站在原地,不知爲何,心中已經下意識的把自己當成了勝利的一方,十分有狀態的嚎了一嗓子,可能是在他看來,自己在打起來的時候沒跑,就算很了不起了。
“你吹牛逼!只要你不找飛機過來!這院肯定誰也進不去!”騰翔轉頭看了一眼後面空蕩蕩的馬路,邁步就向奧德賽走了過去:“小傲,走了!”
“我艹!你們還想走?”白成豪看見這一幕,拎着刀就要上前。
“讓他們走。”白成虎見狀,用只有自己人能聽見的聲音攔了一下:“現在車都走了,咱們在這硬幹,沒意義。”
“你記住我的話,從現在開始,鑫發廠的地不賣!我讓你們一件成品賣不掉!一斤原材料都進不來!”騰翔降下車窗喊了一句。
“你吹牛逼!”白成虎毫不猶豫的迴應道。
“嗡!”
奧德賽引擎轟鳴,起步離開。
“哥,咱們咋整?”白成豪見奧德賽走了,向白成虎問道。
“這還用問嗎,抓緊去醫院啊!就這麼硬挺着,一會流血都他媽流成乾屍了!”白成虎直到騰翔一夥人離開,才感覺到了周身各處傳來的劇痛,轉身就要登車。
“我艹!哥!你耳朵呢?!”白成豪嗷的嚎了一句。
“啥?”此刻白成虎左臉對着白成豪,隱約間聽見對方的喊聲之後,伸手一摸左耳的位置,感覺到傷口的劇痛和空蕩蕩的手感以後,當即懵逼:“哎呀我艹?我耳朵咋還打丟了呢?!”
“找找!快找找!耳朵掉了,去醫院能接上!”另外一人也跟着喊了一嗓子。
“開車燈!”
“開雞毛車燈,打手電!”
“小心點,別給踩了!”
“……!”
霎時間,白成虎這邊還站着的幾個人,滿身染血,全都貓腰撅腚的在地上找起了白成虎的耳朵。
……
二十米外,湯正棉和溫鐵男正坐在一個廢棄大院的牆頭上,全程目睹了一切。
“呵呵,最近這段時間,鑫發廠這邊鬧得挺熱鬧啊,先是長錦的人捅傷了鑫發廠的車間主任,現在這邊在門口就展開械鬥了!”溫鐵男看着一夥人打着手電找耳朵的滑稽模樣,笑着開口。
“這場架打起來,他們就算徹底撕破臉了。”湯正棉低頭點燃了一支菸,聲音平穩的迴應道。
“那咱們倆,接下來咋辦?就這麼看熱鬧啊?”溫鐵男伸了個懶腰問道。
“火候還不到,再繼續等等,這邊的熱鬧,今天也就到此爲止了,走吧,找個地方吃口飯去,後續的事,先看看他們怎麼發展,然後再做決斷。”湯正棉語罷,直接跳下了牆頭。
……
另外一邊,騰翔簡單包紮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在開車離去的同時,撥通了楊東的電話:“哥,我剛纔在鑫發廠門前,跟對夥的人幹起來了。”
“嗯。”楊東輕輕應了一聲。
“對夥那個領頭的傻逼,耳朵被我幹掉了,小傲我們幾個,也都受了點傷。”騰翔繼續補充道。
“傷的嚴重嗎?”楊東開口問了一句。
“皮肉傷,沒有大礙。”
“我給你發個醫院地址,你們自己過去處理,接下來的事,你們別管了。”楊東聽說幾人沒事,語氣輕鬆下來。
“明白。”騰翔點點頭,隨即掛斷了電話
……
與此同時,白成虎幾個人在鬥毆現場踅摸了一圈,終於在地上找到了他已經被人踩了兩腳的耳朵。
“快!找點水來沖沖!”白成豪把耳朵撿起來之後,有些起雞皮疙瘩的喊了一句。
“還找雞毛水啊!開車往醫院走!快點!一會去晚了,該他媽縫不上了!”白成虎看着已經被踩變形的耳朵,歇斯底里的嚎了一句,帶人竄進麪包車裡之後,同時撥通了韓亮的電話號碼。
“成虎?”正在一家棋牌室打麻將的韓亮,隨手扔了一張牌出去:“事辦的咋樣了?”
“亮哥,今天晚上,對夥的人把車攔住以後,我們起了衝突,現在對方的人,已經讓我打跑了,但是我們打仗的時候,貨車司機應該是嚇着了,直接跑了!”白成虎用毛巾捂着左耳部位的傷口,開口回了一句,而他之所以沒讓白成豪攔着離開的騰翔等人,就是爲了此刻能夠在電話裡,對韓亮說對夥是被他打跑的。
“可以,整的不錯!只要你攔住了對夥,把矛盾激化了就可以,至於車隊能不能順利進院子,還有鑫發廠的死活,跟咱們沒啥關係!鑫發廠那邊,你繼續盯着,咱們隨時聯絡。”韓亮對於鑫發廠漠不關心的迴應道。
“亮哥,鑫發廠這邊,我可能短時間過不去了,剛纔動手的時候,我耳朵讓對方的一個傻逼拿刀削掉了!”白成虎看着白成豪手裡用紙巾託着的耳朵,十分憋屈的開口。
“我靠,戰況挺猛烈啊。”韓亮聞言一怔。
“沒辦法,對夥的人下手挺黑,我不拼命,也攔不住他們!我現在得先去醫院把耳朵縫上,所以鑫發廠的情況,我暫時照顧不到了。”白成虎繼續迴應道。 Www¤ Tтkǎ n¤ C〇
“你身上的傷,不太適合去大醫院,這樣吧,我給你發個地址,你去私人醫院處理一下,醫藥費,公司這邊給你出!”韓亮語速很快的迴應道。
“亮哥,對不起啊,原本我是答應要幫你把這件事做好的,結果中間卻出現了這種意外,現在結果還沒等出來呢,我卻先殘疾了……”白成虎特意拿話點了韓亮一下。
“成虎,你放心吧,我韓亮不是卸磨殺驢的人,你這次的遭遇,哥都看在眼裡了,該給的補償,我一分都不會少。”韓亮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自然能夠一眼看破白成虎的小心思。
“亮哥,我不是這個意思。”白成虎假了吧唧的拒絕道。
“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但是你把事辦了,哥肯定得有所表示,就先這樣吧,我把醫院地址發給你。”韓亮話語簡潔的扔下一句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
金店那邊,楊東在接到騰翔的電話之後,也獨自一人離開了辦公室,站在走廊裡撥通了鞏輝的號碼。
“小東?”彩鈴過後,鞏輝的聲音傳了出來。
“輝哥,忙啥呢?”楊東笑眯眯的客氣了一句。
“這不是我也負責一個廠子的徵地嗎,現在這個廠的負責人,被長錦安排着跑到外地了,我過去掏了一趟,剛回到市內。”鞏輝聲音平穩的迴應道。
“結果怎麼樣,人找到了嗎?”
“撲空了,那邊護着他的人太多,我們地形也不熟,雙方見面之後,動了槍,雖然沒傷人,但是畢竟是外地,而且咱們的關係也沒鋪到那邊,所以我就撤了,你呢?你那邊的事辦的怎麼樣?”鞏輝反問了一句。
“我這邊也沒什麼進展……對了輝哥,你知不知道,長錦的人如果傷了,平時會去哪家醫院就診啊?”楊東一語點題的問道。
“啥意思?長錦在鑫發廠的事情上,也露臉了?”鞏輝略顯意外的問道。
“今天晚上,我的幾個小兄弟,在鑫發廠跟一夥人起了衝突,那夥人沒報長錦的旗號,不過這些也無所謂了,因爲我的目標是鑫發廠的地……雖然鑫發廠找人了,但是我肯定不能奔着張明玉使勁,只能他找誰,我就辦誰了唄!”楊東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句。
“市內的東方慈光骨科醫院,是長錦投資的產業,還有一家於冠同中醫診所,也是他們的產業,平時長錦那邊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病人,基本上都是在這些地方治療的。”鞏輝頓了一下:“正好我也剛到市內,手裡有人有槍,要不然,這件事我幫你辦啊?”
“不用,你忙了好幾天了,先休息吧,這事我能處理。”楊東笑着回答了一句。
“好,有困難隨時聯繫我。”
“放心!”
楊東笑着應了一聲,掛斷電話之後,走到辦公室門口,使了個眼神把羅漢叫了出來。
“怎麼了?”羅漢叼着煙出門,開口問道。
“去地下室保險櫃取兩把槍,咱倆出去辦點事。”楊東站在牀邊看着外面繁華的夜景,毫無情緒波動的輕聲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