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內。
黃豆豆在聽見張傲的喊聲後,一點沒猶豫,舉起手裡還帶着釘子的木板,奔着小齊的身上就要招呼。
“咣噹!”
與此同時,衛生間的門被一把推開,郝胖子手下的阿澤先是一愣,隨後伸手指着黃豆豆:“哎!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幹他!”黃豆豆話音落,心裡一點不虛,釘子板猛然下掄。
“你瘋了!”阿澤看見黃豆豆的動作,直接伸手抓了過去。
一秒鐘後。
“噗嗤!”
阿澤伸手攥住黃豆豆的釘子板後,掌心登時見血。
看見阿澤的舉動,黃豆豆隨即一愣。
“齊哥!”之前在衛生間門口跑掉的小齊兄弟,一步竄進了房內,拽着小齊後退了兩步。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啊?”
衛生間門外,被小齊兄弟叫來的一夥人,全都叫罵着看向了門內,這些人,全都是過來給郝胖子隨禮的,而小齊也是L順口的坐地戶,所以那些人聽小齊的兄弟說他被人堵在了衛生間,就全都拎着酒瓶子趕了過來。
“小齊,你這是怎麼了?”門外的一個青年,看見被手下扶出門外,赤着上身並且腦瓜子嘩嘩淌血的小齊,嗓門挺大的問道。
“先別他媽管我,是我哥們兒的,都給我往死裡收拾他們!”小齊看着周邊前來助拳的十多個朋友,指着張傲和黃豆豆,宛若瘋狗一般的叫罵道,剛纔如果不是阿澤出手攔了一下,小齊的籃子都已經讓黃豆豆拍碎了,所以這一刻,他是真的急眼了。
“我去你媽的,幹他們!”人羣中,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嗓子,隨後衆人集體向衛生間內涌去。
“我去你們大爺的!”張傲看見外面衝進來的一夥人,攥着拳頭就衝了上去。
“哎!哎!都他媽停下,別動手!”阿澤雖然被木板上的釘子刺穿了手掌,但是此刻看見雙方打起來了,還是站在中間開始阻攔,不爲別的,就因爲今天是他大哥的生日,如果雙方真打起來,郝胖子肯定沒面子。
“阿澤,你他媽是不是血彪?手都已經讓人幹這樣了,你還他媽站在這拉架呢?”一個青年看見堵在門口的阿澤,急頭白臉的嚎了一句。
“瑋鑫,今天是我大哥生日,給我個面子,別在這鬧,行嗎!”阿澤捂着手上的傷口,皺眉問道。
“啥意思啊,阿澤?就因爲今天是你大哥的生日,我就能白捱打了唄?!”小齊聽完阿澤的話,梗着脖子喝問了一句。
“就是,小兔崽子,別他媽躲在廁所裡貓着,有種你出來!”之前那個被黃豆豆嚇跑的小齊兄弟,也指着裡面喊了一句。
“就憑你這兩下子,我出去你能咋的!”黃豆豆推了阿澤一把,作勢要衝。
“你出來我就幹你唄!艹你媽!”小齊兄弟隔着阿澤,對着黃豆豆就掏了一拳,隨即後面的一羣人,再次開始蠢蠢欲動,叫罵聲不絕於耳。
人羣后,剛剛聞訊敢來的郝胖子,看着堵在衛生間門口的一夥人,提高了音量:“哎,你們這邊,怎麼回事?”
“刷!”
聽見郝胖子的喊聲,衛生間門口的一衆小混子紛紛轉身,而郝胖子看見小齊臉上的血,也有些意外:“你這臉咋整的?”
“大哥,小齊跟楊東那倆弟弟,在衛生間幹起來了。”阿澤聽見郝胖子問話,直接道出了事情原委,但壓根沒提自己手傷了的事。
郝胖子聞言一愣,看着小齊:“你咋還跟楊東的弟弟整起來了呢?”
小齊一隻手捂着腦袋上的傷口,另一隻手擺了一下:“郝哥,這是我的事,你別管了,這倆傻逼,今天肯定走不出去這個飯店。”
郝胖子聞言,頓時皺眉:“小齊,他們倆,是過來給我隨禮的客人。”
“啥意思啊,郝哥,他們隨禮送的是錢,我送的是他媽冥幣啊?”小齊聽完郝胖子的話,莫名急眼:“今天我們兩邊的人都是過來隨禮的,他們打我你看着,我還手就不行,怎麼着,保軍大哥跟你關係不到位唄?”
“你他媽在這打架,跟保軍有個雞毛關係啊?”郝胖子見小齊不僅不往事上說,還把他大哥牽扯了出來,頓時有些煩躁:“小齊,我今天站在這,沒有偏向誰的意思,既然是你跟楊東的弟弟整起來了,那你們現在單呲,就算在這打死一個,我都不攔着,但是門口這羣小哥們,都是過來給我過生日的,你現在拽着他們在這打架,而且打的同樣也是給我慶生的人,你又是什麼意思,撅我面子呢,還是他媽的過來攪合我的?!”
小齊聽完郝胖子的話,頓時沉默,因爲他大哥黃保軍,跟郝胖子是平級人物,自己在郝胖子眼裡,只是個弟弟,如果不是因爲被張傲他們打急眼了,小齊平時根本不敢這麼跟郝胖子對話,此時看見郝胖子真急眼了,他心裡也哆嗦。
“阿澤,把門讓開,讓他跟楊東那倆弟弟幹,誰躺下了,你出車送他們去醫院,醫藥費算我的!”郝胖子聲音洪亮的喊了一句。
“哎!”阿澤作勢就要起身。
“都不服是吧,那就來吧!”張傲和黃豆豆二人,看見阿澤打算把門讓出來,宛若大狼狗一般的就要往外衝。
“郝哥,今天你生日,我給你面子,不拽着哥幾個打架,但是這個委屈,我肯定不能白受!”小齊看見氣勢洶洶的張傲二人,雖然有些底氣不足,但依舊沒服軟:“剛纔你也說了,今天是你生日,而我過來呢,也是誠心誠意祝你生日快樂的,現在我挨幹了,難道你不應該給我個說法嗎?”
郝胖子聽完小齊的一番話,心裡都快恨死這個傻逼了,你的確是過來給我過生日的,這不假,但你又他媽不是因爲我打的架,此時你讓人削的一腦瓜子血,不找打你的人,你找我要個雞毛說法呢?
雖然郝胖子心裡憋着一股邪火,但他的身份在那擺着,而且今天的日子也比較特殊,他肯定不能發作,只能強壓着怒氣,面無表情的看着小齊:“你想讓我給你一個什麼說法呢?”
“郝哥,這件事,我跟你肯定沒法談了,既然你不讓我動這倆傻逼,那我現在就給我大哥打電話,讓他過來跟你說,行嗎?”小齊梗着脖子迴應道。
“行,你打吧!”郝胖子聽見小齊所謂的說法,竟然是“找家長”之後,徹底無奈了。
“瑋鑫,幫我堵着這倆血彪,別讓他們跑了!”小齊指着衛生間門口喊了一句後,攥着手機向走廊盡頭走去。
“呼啦啦!”
瑋鑫等人聽完小齊的話,直接帶人堵在了門口,同時指着裡面的張傲和黃豆豆:“哥們,今天是郝哥生日,我不動你們,你們和劉司齊的恩怨,我也不參與,等他大哥來了,你們自己嘮,但在此之前,你們要是硬往外闖,也別怪我不客氣!”
“你吹牛逼,老子就在這等着,我看他大哥來了,又能把我咋地!”張傲一點沒慣着的回了一句。
“嘭!”
阿澤聽見兩夥人還在對罵,一伸手,直接把衛生間的門給關上了,捂着手走到了郝胖子身邊。
“瑋鑫,你今天,有點過分了。”郝胖子看着堵在衛生間門口的瑋鑫,臉色不悅的開口。
“郝哥,我挺尊敬你,但我跟小齊,也是朋友。”瑋鑫看着郝胖子,左右爲難的迴應了一句。
“呵呵,你慢慢混吧,這麼下去,你能起來!”郝胖子看着瑋鑫,笑眯眯的留下了一句話,隨後轉身就走。
瑋鑫感受到郝胖子的憤怒後,暗自咬牙:“哎呀我艹,劉司齊這個傻逼,太他媽坑人了!等這把事過去,我說啥也不能再跟他這種人打交道了!”
阿澤跟在郝胖子身邊,離開衆人視線後,輕聲開口:“大哥,屋裡那倆小孩,咋整啊?”
“我給楊東打個電話吧,他的人如果在咱們這出事了,我臉上不好看,畢方那邊,我也沒法交代。”郝胖子略一思忖,輕聲迴應道。
……
衛生間內。
張傲站在門內,聽着外面嘈雜的聲音:“豆豆,現在劉司齊那個傻逼已經去叫人了,要不,咱倆也給東哥打個電話吧!”
“不打!我已經說了,今天不管鬧出什麼事,我都自己挺着,跟別人沒關係,咱們倆如果也捱揍了就給大哥打電話,那跟小齊那種狗籃子比起來,又有啥區別呢?”黃豆豆自從看見瑋鑫等人堵在門口那一刻起,就感覺到自己今天多半是要變成小猴他爸,廢廢了,但還是拉不下臉給楊東打電話,黃豆豆心裡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他不過就是一個在三合公司跑腿的小嘍囉,他知道這個電話打出去,會給楊東添多大的麻煩,但他更怕的是,楊東接完電話,並不會管自己的事,那樣一來,自己當着倪婷婷的面,真的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行,那就咱們哥倆,跟他們幹了!”張傲並不知道黃豆豆的顧慮,梗着脖子迴應了一句,真的準備跟小齊等人拼命了。
“豆豆,你信我一句勸,給你哥打個電話吧,你不瞭解小齊這個人,他大哥叫黃保軍,是在L順口這邊開局子的,而且混的挺好,真等他來了,你們倆肯定得捱打!”倪婷婷聽見二人的對話,輕聲勸了一句。
“捱打就他媽捱打,我就不信他敢整死我!”而黃豆豆站在原地,眼神充滿厭惡,隨後就再也沒搭理倪婷婷。
……
另外一邊。
楊東和林天馳在二慶的引薦下,已經跟一個叫做田朋的樹販子打的火熱,不管哪個行業,都有句老話,叫做難的不會,會的不難,而田朋這個人,就是一個專門經營盜採油松的樹販子,在他到場後,總共用了不到半個小時,雙方便大致談妥了樹木供應的事項。
新的樹木來源基本確定以後,楊東和林天馳心情大好,等酒局散罷,他們倆每人至少陪田朋喝了半斤白酒,啤酒更是無數。
飯店門前,林天馳目送二慶和田朋離開後,滿嘴酒氣的看着楊東:“今天晚上,咱倆上哪啊?”
“找個能住宿的洗浴,每人洗個五十塊錢的套票,睡一覺,明天回工地!”楊東在L順口逗留了四五天,爲的就是搞定洪水灣工程的事,如今事情塵埃落定,楊東也把心收回來,準備回去開工了。
“行,走吧!”林天馳點點頭,掏出車鑰匙向麪包車走去。
這個社會上,很多像楊東他們這種年紀的小青年,往往賺到點錢之後,肯定就飄了,隨後開始大肆揮霍,但楊東卻一直很穩,因爲他們這幾個人,都是從小苦出來的,跟其他小混子比起來,他們更清楚自己鑽進社會這個大染缸裡,是爲了什麼。
“鈴鈴鈴!”
楊東走到車邊,剛拽開車門,郝胖子的電話便打到了他的手機上,楊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笑眯眯的開口:“喂,生日快樂唄,我的郝哥!”
“東子,你家裡那倆弟弟,在我過生日這個飯店,出了點事,你來一趟吧。”電話另一端,郝胖子直言開口。
楊東聞言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