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勝從住宅小區的牆頭翻過去之後,外面仍舊是一大片住宅樓,因爲新城街老樓居多,所以其中的街道普遍狹窄,而且樓間距也比較小,他隨意向四周掃了一眼,邁步就向兩棟樓中間的一片倉房跑了過去。
“踏踏踏!”
與此同時,冬青手下的四名青年已經翻過了牆頭,看見那夥人追了過來,秦勝快速衝到路邊的一個樓空子裡,蹲在了倉房旁邊多出來了一塊的圍牆後側。
“他媽的!這個血彪跑的太快了!兩人一組,分開搜!”幾個青年看見秦勝失去蹤跡,紛紛開始沿着倉房前方的街道,向兩側散開。
“呼呼!”
秦勝蹲在牆根後面,聽見對夥的腳步聲漸遠,起身以後抿着衣懷,邁步就向前面一個敞開着單元門的樓道走去,準備從通往樓頂的通道爬上去,現在樓頂上面躲幾個小時,等冬青等人徹底撤走,再想辦法往遠跑。
“踏踏!”
秦勝這邊剛從牆後起身,還沒等走出去三米的距離,從後方追過來的冬青剛好跟他撞了個正對面,就站在他身前不足十米的位置,此刻冬青的一身白衣,已經濺滿了從統統身上崩出來的血點子,看見秦勝近在咫尺,冬青毫不猶豫的舉槍:“艹你媽!給我站住!”
“刷!”
秦勝看見冬青手裡的槍,心臟驟然一緊,腳下也像灌了鉛一樣,巨大的心理壓力,已經讓他失去了逃跑的念頭。
“小B崽子,你他媽真是活夠了!”冬青之前準備把秦勝帶走,就是不想在鬧市區動槍,但如今他已經崩死了統統,自然也就不在乎繼續響槍了,當即就準備繼續上前,直接把秦勝乾死。
“哎!”
就在冬青準備邁步的同時,旁邊忽然有人叫了一聲,冬青聽見喊聲,下意識向側面看去。
“咕咚!”
已經衝至近前的羅漢一個肘擊,將冬青悶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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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隨後而至的楊東接着助跑的地量,對着冬青的太陽穴憤然一腳,隨後冬青的後腦重重砸在地上,直接被踹懵逼了。
“砰!嘩啦!”
冬青被楊東悶一腳,手掌不自覺握拳,扣動了手槍的扳機,手槍子彈飛濺出去,將一戶人家的玻璃打了個粉碎。
“踏踏踏!”
秦勝站在冬青對面,看見他被羅漢和楊東動作粗暴的放倒在地,雖然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絕對知道這事對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處,當即毫不猶豫的轉身,撒腿就跑,但剛邁了一步,從後面堵上來的大胖,已經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咕咚!”
秦勝捱了一腳,重心失衡的仰面倒地,順着地面搓出去了一米多遠,蹭的滿臉是血。
“起來!”羅漢拽着秦勝的前衣襟,是把他從地上拎起來之後,四人很快消失在了密集的住宅樓內。
“踏踏踏!”
很快,冬青手下的四個小青年聽見槍聲,全都原路折了回來。
“青哥,你怎麼了?”四人看見冬青鼻子淌血的倒在地上,紛紛圍了上去。
“吱嘎!”
與此同時,一臺竄進巷子裡的警車猛然停下,車門敞開後,7.12專案組的組長趙金明,還有隨行前來的三名刑警,紛紛舉槍指向了幾人:“別動!警察!”
“完了!”剛剛從懵逼狀態中有所恢復的冬青,看見警察圍上來,直接把槍扔到了一邊,舉起了雙手,對身旁幾人咬牙道:“都記住,你們只認識我,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
……
冬青被捕之後,直接被趙金明拎回了7.12專案組辦公區,進行了突擊審查。
完全封閉的審訊室中,臉頰浮腫的冬青被銬在審訊椅上,房間角落的探照燈打在臉上,讓他不斷流淚,視線模糊。
“姓名?”趙金明坐在冬青對面,中氣十足的開口。
“冬青。”
“說全名!”
“我姓冬,冬天的冬。”
“年齡?”
“二十七。”
“職業?”
“無業。”冬青舔了下嘴脣:“給我支菸,行嗎?”
“忍着!”趙金明一聲呵斥,繼續道:“今天下午,發生在永達小區的槍案,是不是你做的?”
“我不知道永達小區是哪,但我確實開槍了。”冬青知道這事自己瞞不住,舔着嘴脣承認。
“被你槍擊的人是誰?”
“不認識。”冬青搖頭。
“不認識,還下死手啊?腹部一槍,胸口一槍,頭上一槍,你以爲這是射擊場打靶,讓你打着玩呢?”趙金明眯了眯眼,對身旁的警員微微側頭,警員會意後,拿着一張照片,走到了冬青面前:“照片上這個人,叫做韓一統,看看,他是不是被你開槍擊殺的受害人!”
“沒錯,是他。”冬青點頭:“我們是在耍錢的時候認識的,他欠我錢,我追債,所以就起了衝突。”
“你們是在那賭博的?賭博的組織者是誰?”
“忘了。”
“嘭!”
趙金明聽見這話,猛地一拍桌子:“持槍殺人的案子!你以爲用過這種態度,你能混過去嗎!你給我好好想!”
“我真想不起來了,你跟我喊也沒有。”冬青是一個在社會上混了很多年的老油子,自從戴上手銬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算是廢了,此刻死咬着,或許長錦還能保他一個死緩或者無期,如果他真要說一些有的沒的,不管四蛋結果如何,他肯定得死在前面。
“呵呵,你是想不起來了,還是編不下去了?”趙金明不屑一笑,在面前的煙盒裡探出一支菸點燃,翻看着桌上的資料:“在長錦集團,幹幾年了?”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長錦集團,我壓根沒聽說過。”冬青吞嚥了一下口水:“我想喝水。”
“忍着。”趙金明審過無數嫌疑人,而且熟悉犯罪心理學,知道在對方心理崩潰的狀態下,一定不能給犯人飲水:“根據我的瞭解,你在過去七年中,有過十二次犯罪記錄,除了一次傷害被判刑兩年之外,其餘的全都處罰的很輕,而且你參與的,都是與長錦地產有關的事情,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我沒什麼解釋的。”冬青吸了吸鼻子:“我之前犯案,就是私人恩怨,我不知道你所謂的瞭解,指的是什麼,但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瞭解。”
“準備硬挺着了?”趙金明吐口一口煙霧:“最近這段時間,長錦集團正在蘭江村徵地,而跟長錦有衝突的馬氏集團,董事長和總經理都被人殺了,誰幹的?”
“呵呵,我要知道是誰幹的,那我不就是神探了嗎,對吧。”冬青呲牙一笑,擺出了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趙隊,用不用給他上點其他手段?”一邊的刑警看見冬青是這個態度,皺眉問道。
“算了,長錦不是你平時接觸的那些二流子,你瞎整容易惹禍。”趙金明微微擺手:“熬着他吧!”
……
另外一邊,楊東帶着羅漢、大胖一起按住秦勝之後,一路挑小巷行進,直接把他帶回了林忠虎給馬吉友安排的民宅內。
民宅的一處空房間裡,楊東坐在椅子上,看着雙手被反綁的秦勝:“知道我們找你幹什麼嗎?”
“我不知道。”秦勝猛地搖頭:“大哥,我哪得罪你們了嗎?”
“呵呵,小刀,是嗎?”楊東微微一笑,輕聲開口。
“大哥,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秦勝努力調整着呼吸,信口胡謅。
“今天如果不是我們,你現在可能已經躺在藏屍櫃裡了,我冒着風險救你,不是讓你在這跟我撒謊撩屁的。”楊東低頭點燃了一支菸:“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咱們好好聊聊,第二,我把你裝在麻袋裡,扔在長錦公司院門口,你選一個。”
秦勝聽見楊東的話,心裡咯噔一聲,半晌後,才目光頹然的低下了頭:“想聊可以,但是有個條件。”
“小兔崽子,你還敢跟我們談條件!”羅漢說話間,伸手就要抽秦勝嘴巴子。
“你快點說!要不我去廚房找個鋼絲球,塞你屁.眼子裡!你信不?”大胖也跟着色厲內荏的威脅了一句。
“你們如果不答應我的條件,就是整個榴蓮給我塞上,我也不可能說!”秦勝梗着脖子迴應道。
“行,說條件吧。”楊東把嘴裡抽了一半的煙塞給秦勝抽了一口,微微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們要我手裡的東西,是爲了對付於旦康,不管怎麼說,我落在你們手裡,總要比被他抓住好多了。”秦勝活動了一下身體:“我什麼都不要,也可以把你要的東西給你,但是我必須得自由!只要你把我放了,我可以把東西快遞給你們。”
“去你大爺的,你他媽在這跟我們玩花活!是不?”大胖一聽這話,直接就急眼了:“你等着,我找鋼絲球去!”
“算了。”楊東擺手,打斷了大胖的話,笑着看向了秦勝:“你既然在我們手裡,那麼不把東西交出來,你肯定走不掉,把東西吐出來,我能保證你活着離開大L。”
“我憑什麼信你?”秦勝認真的問了一句。
“你只能信我。”楊東微微一笑,同樣認真的迴應道。
……
長錦分公司。
“吱嘎!”
隨着一臺警車停在辦公樓前,穿着便裝的趙金明帶着三名身穿警服的同事,直接邁步走進了長錦分公司的辦公樓大廳。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公司前臺看見趙金明帶着三名警察入場,起身問道。
“長錦分公司的法人於旦康,在哪個房間?”趙金明亮了一下證件,直言問道。
“先生,請問您找於總,有預約嗎?”前臺繼續問道。
“警察辦案,需要什麼預約,他在哪呢?”另外一名警察冷着臉喝問道。
“先生,我們……”
“算了,我自己找吧。”趙金明微微一笑,徑直向一旁的樓梯走去,而前臺看見這一幕,也快速拿起座機,撥通了公司的內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