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虎典當行大廳。
“對啊,小北當時還沒等跟夏福祥談,就已經出事了,現在那塊地,肯定在千喜公司的人手裡呢。”吳鐸被孟倫點撥了幾句,臉上逐漸泛起了一個笑容:“倫哥,你這腦瓜子,確實夠用哈。”
“這話說的,我如果沒有一個出類拔萃的智商,忠虎怎麼可能讓我給他當軍師呢。”孟倫似乎很享受這種恭維,飄飄然的迴應了一句:“你既然不敢去長錦手裡搶地,難道你還不敢扒拉齊德昌這種看見風頭不對,撒腿就跑的狗籃子嗎?”
“倫哥,既然你也說了齊德昌已經跑了,這花花世界,我去哪找這個孫子啊。”吳鐸喝了一口茶水,面色再次犯難。
“我跟你說,這種事你根本不用去找齊德昌,你只要還去找夏福祥就行了,他既然能把地賣出去,肯定能聯繫上那些人,懂不。”孟倫盤着手裡二十塊錢一斤的兩個核桃:“一會你找點人,這事我帶你去辦。”
“妥了。”吳鐸見孟倫主動把事攬了過去,一臉感激:“倫哥,你太講究了!真的!”
“呵呵,這都是小事。”孟倫看淡功與名的一笑:“來,你把臉湊過來,給我蹭蹭核桃。”
“……”
……
另外一邊,黑診所內。
經過幾天的修養,楊東已經能夠下牀行走,他當初腿部捱了一刀,雖然沒傷到血管和神經,但是肌肉的癒合速度還是很慢的,導致楊東在走路的時候,也一瘸一拐的,看起來像是個跛子一樣。
這天中午,楊東吃完飯之後,被騰翔和張傲扶着,走到了羅漢的病房內,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羅漢:“怎麼樣,恢復的還好吧?”
“沒事,那天開槍那小子拿的沙噴子,明顯是鋸短的,一米多長的槍管子鋸的只剩下了十多釐米,子彈打出來沒什麼勁,鐵砂全鑲在肉上了,在休息個一兩天,我也就沒啥事了。”羅漢無所謂的擺了下手,被旁邊的劉悅和林天馳扶着從牀上坐了起來。
“東子,現在你把林忠虎的人收拾了,齊德昌也跑了,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啊?”林天馳扶着羅漢起身以後,扭頭向楊東問了一句。
“沒事,咱們現在手裡握着蘭江村和景壽山的地,不管最後想在那裡成事的人是誰,都繞不開咱們這一關。”楊東邁步坐在了一把空椅子上:“現在徵地的這幾家公司,也就嘉翎地產勉強能跟長錦對付幾個回合,至於林忠虎這樣的,真幹起來,他連過招的資格都沒有,咱們如果現在露面,他們這幾夥人肯定都想先把咱們吞了,與其這樣,倒不如先休息幾天,讓他們自己鬥,按照柴哥的預計,最後嘉翎公司的溫世豪肯定得被長錦地產的四蛋幹跑,咱們只要不出現,那麼四蛋接下來要動的,必然就是林忠虎,等長錦地產把殘局收拾完了,咱們直接跟他碰就行。”
“既然溫世豪都整不過四蛋,你覺得咱們有戲嗎?”林天馳提前打了個預防針:“你這次帶隊過來,可是拍着胸脯子跟老柴打了保票的,別最後事辦砸了,咱們可就丟人到姥姥家了。”
“你知道我跟柴哥的原話是怎麼說的嗎?”楊東感受到林天馳心中略顯不足的底氣,笑着迴應道。
“怎麼說的?”
“我跟他說,如果蘭江村的事我沒搞定,肯定是因爲我楊東死在P蘭店了。”楊東笑吟吟的迴應道。
“哎,東哥,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咱們可先說好昂,我雖然已經跟你們一塊玩了,但是我加入的時間並不長,你如果死了,我肯定不帶殉葬的。”騰翔聽完楊東的話,第一個開口辯駁了一句。
“我記着你不是挺猛的嗎。”楊東聞言一笑:“之前你還說,你們搞藝術的,割個耳朵啥的,一點事都沒有。”
“對,割耳朵我能行,但你要讓我抹脖子,我肯定不幹。”
“哈哈!”衆人一時鬨笑。
“行吧,既然你把命都壓在老柴那了,我就不說別的了,這邊的事你做主。”林天馳一笑過後,也比較支持的迴應了一句。
“你倆的意思就是說,最近這段時間,咱們得一直在這地方眯着了?”羅漢聽見二人的對話,莫名有些掃興。
“先養精蓄銳吧,咱們現在出面,變數太多了,既然咱們是奔着於家兄弟來的,就儘量把那些不必要的麻煩避免掉。”楊東點頭回應了一聲。
……
當天晚上九點多鐘。
“嗡嗡!”
一臺東風標緻508轟鳴着開到了中心醫院樓下,車門敞開後,吳鐸帶着手下的三個小兄弟,一起站在了孟倫身邊。
“就是這,對不?”孟倫用下巴指了一下面前的住院樓,輕聲問了一句。
“沒錯,就是這。”吳鐸點了點頭:“莫北去辦事那天,夏福祥也在混亂中讓人砍了兩刀,就在這住院呢,九樓9023,是個單人病房。”
“這個土包子,這是把地賣出去之後有錢了,連病房都住上單人的了,走,去會會他。”孟倫說話間,邁步向前走去,這天晚上,孟倫穿了一身類似於道袍那種特別寬鬆的休閒版亞麻衫,手裡盤着兩個在水果店順手拿走的核桃,邁着八字步向住院樓走去,胸口那隻機器噴繪的大仙鶴隨着他的動作,翅膀上下翻飛,宛若要起飛一般。
夏福祥這個人,是個光棍漢子,早些年因爲嗜賭,所以媳婦就跟他離婚了,後來夏福祥雖然把賭戒了,但是家裡能輸的東西也都輸沒了,所以多年來始終沒有續絃,而當天被莫北手下的人砍了兩刀以後,夏福祥也沒有報警,因爲他手裡的地已經賣出去了,他也怕事情鬧到了,會耽誤自己賣房子的事,加上他傷的也不太重,所以就去醫院封了兩針,然後又找了個護工照顧自己的起居。
孟倫一行人上樓以後,徑直向夏福祥的病房走去,爲首的一名青年一伸手,粗暴的推開了病房的門。
“咣噹!”
房門敞開後,正坐在牀邊喂夏福祥吃飯的護工本能扭頭看了一眼進門的幾人:“哎,你們找誰啊?”
‘咯嘣!’
率先進門的青年一句廢話沒有,甩開卡簧刀之後,拽着護工的頭髮,直接把他的腦瓜子按在了陪護牀上,刀鋒往他脖子上一抵:“眼睛閉上,裝死!”
“撲棱!”
夏福祥看見這個青年的動作,猛地從牀上坐起來,往後挪了一下:“你們要幹啥?”
“你姓夏,叫福祥,對不?”孟倫站在牀尾盤着核桃問了一句。
“不是,你們啥意思啊?”夏福祥看着孟倫胸前的大仙鶴,還有他說話的語氣,有點懵逼的問道。
“少他媽廢話,我問你,你把景壽山的地賣給誰了?”吳鐸冷着臉上前問了一句。
“我、我把地賣給千喜公司的人了,合同都已經簽完了!”夏福祥看見吳鐸凶神惡煞般的模樣,語氣結巴的迴應了一句,最近這段時間,蘭江村因爲徵地的事,惡性衝突不斷,夏福祥也知道這夥人既然是爲了地來的,那麼自己肯定惹不起,不過依照慣例,只要村民把地賣出去了,這夥人一般也就不追究了,所以他還特意強調了一下自己已經簽了合同的事。
“呵呵,簽了合同也沒事,你現在給買你地的人打電話,就說P蘭店倫哥要跟他們見一見。”孟倫昂着頭,似乎用鼻孔看人一般。
“大哥,我手裡的地已經賣完了,錢都打過來了,我跟那些人早都沒聯繫了。”夏福祥硬着頭皮迴應了一句。
“你跟我撒謊,是不。”孟倫盤着核桃問道。
“大哥,我沒撒謊,我真已經把地賣出去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村裡看臺賬,我賣地的時候,村裡都給我蓋戳了!”夏福祥感覺面前這個胸前有仙鶴的人像個二五子似的,心裡莫名有些沒底。
“哥們,你屁.眼子大不?”孟倫聽見這話,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啥?”夏福祥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皺眉問了一句。
“來,把他病號服褲子拽下來。”孟倫對吳鐸身邊的兩個青年嘀咕了一句。
“啊?”兩個青年也懵了。
“抓緊!”孟倫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
“哎!”
兩個青年雖然一臉迷茫,但還是聽從孟倫的吩咐,上前按着夏福祥,開始拽他的病號服。
“對,你倆再給他翻個身。”孟倫看見兩個青年得手,呲着大黃牙一笑,從手裡的兩個核桃中挑了一個比較大個的,邁步走上前去。
“嗷——”
一秒鐘後,夏福祥的慘叫從病房內傳出。
房間內,吳鐸看見捂着屁股滿牀打滾的夏福祥,還有手裡只剩下了一個核桃的孟倫,當場懵逼。
“哥們,這種核桃,我花五十塊錢,能買二斤多,但是你覺得,你有這麼個大個腚嗎?”孟倫伸手按着夏福祥的腦瓜子,把臉往前湊了湊:“我再問你一遍,買你地的人,你能不能找到?”
“能!能!!”夏福祥疼的腦瓜子冒汗,連連點頭應了一句。
“你看你這個人,我跟你好好嘮的時候,你不給我面子,非得白瞎我一個核桃,這核桃我都盤三天了。”孟倫見夏福祥點頭,不僅沒高興,反而還挺不樂意的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