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鐘整。
元臺鎮郊。
“嗡嗡!”
極速行駛的麪包車中,副駕駛的柳效忠看着堵在路上的東風越野車,還有機井房那邊閃爍的車燈,轉頭提高了音量:“大哥,對夥的人已經先到了!”
“看見了!”古保民看着遠處輝耀的燈光,調整了一下呼吸:“今天晚上,哪怕不惜一切代價,咱們也要把嶽濤要帶走!”
“嘩啦!”
柳效忠聽見這話,從懷裡掏出手槍上膛,同時拿起了手邊的對講機:“留下一車人清路,剩下的人跟我進場!”
“嗡嗡!”
柳效忠話音落, 車隊爲首的一臺越野車發出了一聲咆哮,短暫的頓挫感傳來之後,徑直向着橫在路邊的東風越野車撞了上去。
“咣!”
一聲巨響之後,東風的車頭一側頓時被撞出了一個凹坑,隨後車身在慣性的推動下,直接被撞出了路面,側翻在了路邊爲耕地引水的溝渠中。
“嗡嗡!”
隨着第一臺車衝開路卡,後面的麪包車和另外一臺越野車則毫不停滯,飛速向機井房方向疾馳而去。
“我艹,都他媽瘋了吧?”劉悅看見自己這邊的車都被對方撞翻了,登時一愣。
“咣噹!”
與此同時,剛剛那臺衝卡的私家車已經推開車門,車內的四名青年手握鋼刀,迎着衆人就衝了上來。
“艹你媽的,幹了!”劉悅看見對方的人拎着刀下車,還未等對方的人做出動作,便拎着鎬把第一個衝上去,對着爲首一人猛地一棍子掄了上去。
“嘭!”
對方那人側身一躲,劉悅這一棍子直接在車頂留下了一道凹坑,還沒等抽手,對方反手一刀,倏然而至,看見這一刀,劉悅無處可避,本能擡頭護臉。
“嗖!”
與此同時,後面的李靜波已經舉起棍子掄了上去,扁圓的鎬把末端,直接砸在了對夥這人臉上。
“嘭”
對方那人捱了這一擊,鼻樑登時塌陷,後腦勺也重重的撞在了車身上,還沒等挺起身子,就被劉悅薅住頭髮再次往車門上一撞。
“咕咚!”
對夥這人應聲倒地。
“呼啦啦!”
隨着李靜波和劉悅合力放倒一個對夥之後,後面的顧北明、黃豆豆及張傲、林天馳四人全都邁步上前,六個人打三個,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很快又將對夥的人幹趴下一個。
“咕咚!”
黑暗中,對夥一名二十四五歲的青年被林天馳拽着脖領子,一個電炮直接給悶到了路邊的水渠內,身下被石頭一硌,感覺要都要摔折了。
他們這批人,都是柳效忠通過外地一個在縣城裡混的不錯的朋友,在當地找的混子,這些人在本地,都屬於那種下手比較黑的選手,而今天他們跟古保民過來,身上也都是配了槍的,只是他們跟古保民並不熟,而且也怕事情鬧大,所以始終沒動槍,但是此刻這個男子已經被打急眼了,捂着後腰站起身之後,頓時扯着嗓子嚎了一句:“老六,扛不住了,動響兒!”
“嘩啦!”
這名男子一句話喊完,另外一名男子退後幾步,直接在後腰掏出手槍,上膛以後,猛然指向了衆人:“艹你媽的,誰想死啊?”
“刷!”
車燈光芒下,林天馳等人見男子掏槍,紛紛駐足。
“你媽了個B的,不都挺狠嗎!來啊!”男子見衆人不動,持槍上前一步,直接把槍口頂在了最近的李靜波腦袋上:“你不挺狠嗎,怎麼不動手了呢?”
“你有槍唄,呵呵。”李靜波感受到眉心的一點冰涼,笑着迴應。
“嘭!”
男子聽見這話,對着李靜波頭上就是一槍柄:“把棍子扔了!”
“行!”李靜波聞言,直接把手裡的鎬把扔在了地上。
“小兔崽子,我……我艹!”男子把話說到一半,頓時一陣驚呼,因爲他發現李靜波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住了一把卡簧刀,猛然向自己揮刺而來。
“噗嗤!”
李靜波一刀懟在男子小腹之後,猛然歪頭,攥住了男子持槍的手腕。
“砰!”
一聲槍響劃破夜空。
“噗嗤!”
“噗嗤!”
李靜波揮手又是兩刀,將男子放倒在地之後,伸手就把他手裡的槍拽了過來。
“你媽了個B的!”排水渠內的男子看見同夥被放倒,作勢就要舉槍。
“砰砰!”
李靜波奪槍在手之後,對着排水渠的方向甩手兩槍,對面的男子聽見槍聲,直接把腦瓜子紮在褲襠裡,沒敢露頭。
“抓緊撤!快點!”李靜波見對方有槍,扯着嗓子就嚎了一句。
“走了!”劉悅和張傲等人見對夥動槍,也知道憑自己手裡的鎬把硬抗不過,轉身就要往圈外撤。
“別往圈外撤,往圈裡扎,快點!”林天馳看見幾人準備離開的方向,招呼着他們就往裡面跑去。
“天馳哥,現在人都是奔着裡面去的,咱們赤手空拳的衝進去,能行嗎!”黃豆豆梗着脖子問了一句。
“今天晚上的事不對,外圍肯定還得來人,現在咱們的人都在圈裡,貿然往外衝太他媽危險了,走!快走!”林天馳說話間,推着幾人就往機井房的方向跑去。
“砰砰!”
李靜波見幾人邁步,對着水渠方向再次崩了兩槍,確定對夥被壓住了之後,才轉過身,很快融進了夜色當中。
……
林天馳等人跟對方四個人一場鬥毆,前後也就持續了一分鐘左右,等他們撒腿開始往圈內跑的時候,古保民那邊的兩臺車也已經衝到了機井房前,而此刻的雷剛等人早已經發現了這兩臺迎面而來的車,再一聽見林天馳他們停車方向的槍聲之後,直接用兩臺車橫在了柴華南的邁巴赫前方,同時槍口高高擡起。
“吭!”
古保民等人驅車臨近機井房大院之後,柳效忠降下車窗,對着前方的幾臺車直接摟火,私改獵火舌噴吐,大片的鐵砂在車身上濺起了一陣火星。
“砰!”
雷鋼見對面的人開始摟火,對着前方的私家車就是一槍:“媽了個B的,給我打!”
“砰砰砰!”
雷鋼話音落,身邊的少宇等人集體開火,古保民那邊的一個人當場就被子彈釘在了車內。
“吱嘎!”
隨着雷鋼等人開槍還擊,麪包車的司機一個甩尾,直接將車橫在了機井房二十米外的路面上,隨後車門敞開,古保民等人紛紛蹲在了車後。
“大哥,雷鋼的車和柴華南的車都在,看來老白的消息沒錯,嶽濤真的在他們手裡!”柳效忠擡手對着那邊崩了一槍,看清對方的幾臺車之後,大聲迴應道。
“我說過,以咱們現在的處境,眼裡沒有任何牛逼人物,不管對面的人是誰,都必須把嶽濤給我搶過來!”古保民掏出一把勃朗寧M1911,擡手上膛,同時提高了音量:“對面的人聽着,我們今天過來,不是奔着你們來的,只要你們把嶽濤交出來,我們現在扭頭就走,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我艹,古保民?”跟楊東一起蹲在邁巴赫旁邊的羅漢,聽見這個聲音之後,登時一愣,扭頭看着楊東:“你猜的挺準啊,他還真來了!”
“完了,今天晚上這個套,已經坐實了。”楊東這時候也同樣聽見了古保民的喊話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嶽子文也得到。”
“先不管那個姓岳的,我先把古保民收拾了再說。”雙方長期積攢的宿怨,讓羅漢在見到古保民之後,當場爆發。
“你他媽別扯淡,咱們今晚的目的只是爲了保護柴哥。”楊東一把拽住了羅漢的袖子,站起了身。
就在羅漢跟楊東對話的時候,雷鋼聽見古保民的喊話聲,也隨即提高了音量:“想在我們聚鼎手裡要人,你他媽吹牛逼,嶽濤就在我手裡,有種你過來領!”
“去你媽的,你們聚鼎的人還能防彈嗎!”古保民一聲喝罵,猛然從麪包車後面站起,連續扣動扳機。
“砰砰砰!”
“吭!吭!”
雙方再次摟火,槍聲久久迴盪。
“咕咚!”
駁火間,雷鋼身邊的青年一個踉蹌,到底之後開始捂着胸口翻滾了兩下,隨即開始吐血。
……
遠處荒丘。
“他媽的,終於打起來了!”霍恩陽支着望遠鏡,看見相隔二十米不斷駁火的兩隊人馬,神色中興奮難掩:“龍哥,接下來咋整?”
“差不多了,走,摸過去!”張曉龍起身擡手,藉着星光看了一眼手錶,此刻正是他計劃動手的八點零八分:“咱們倆順着西邊的河道走,繞到機井房後面埋伏,等嶽子文的人到了,場面肯定還得混亂一次,到時候咱們倆趁亂掏上去,記住,千萬別貪多,做了柴華南,馬上就撤。”
“嘩啦!”
霍恩陽聽見這話,在懷中掏出一把九二手槍,上膛後又掰開了保險:“明白!”
“沙沙!”
二人語罷,直接踩着腳下的細沙離開了荒丘,在夜色的掩護下,步履匆匆的向西側的河道繞了過去。
……
與此同時,遠處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漆黑夜幕,再次被車燈劃開,隨後四臺奧迪A8前後護着嶽子文的勞斯萊斯庫裡南,向機井房方向全速行駛。
車隊,頭車內。
“達子,前面的槍聲挺雜啊!”車內的一名男子微微降下車窗,聽清機井房方向的槍聲之後,蹙眉開口:“貝雷塔、勃朗寧、柯洛克,還有國產製式五四和私改獵,還他媽有不少作坊產的劣質手槍,這他媽怎麼亂糟糟的,不是說對方在這是交易嗎,怎麼變成火拼了呢,黑吃黑?”
“嶽濤都已經親自跟老嶽通電話了,咱們再去考慮前方是因爲啥幹起來的,已經沒意義了,既然到了,那就幹吧。”達子聽着外面的槍聲,舔着嘴脣開口:“吩咐下去,到場後,三、四號車留下,務必要保證老嶽的安全,玉清和咱們這臺車負責開火,如果嶽濤在場,不惜一切代價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