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澤大廈樓下。
自從柳效忠和杭毅龍到場之後,直接就給古保民爭取到了跑至樓上的時間,只是這麼一來,楊東和羅漢面對不明身份的兩夥人,還有不斷噴吐火舌七八眼槍口,憑藉手中只有一發子彈的私改獵,早已經沒有了上前抗衡的資本。
此刻楊東與杭毅龍和那夥槍手的方位,是呈三角站位的,跟雙方之間都隔了一段距離,從他的角度看去,與其他雙方都是45度的夾角。
作爲遮擋物的私家車後側。
“東子,咱們今天想動古保民,肯定是沒機會了,照這麼拖下去,警察馬上就得到!”羅漢看着面混亂不堪的局勢,微微咬了咬牙:“撤吧!”
“今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黃佔武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楊東看着大廈門前已經陷入昏厥的黃佔武,鋼牙緊咬,心中無比煩躁。
“現在不是計較這件事的時候,既然古保民的人到場了,那咱們就已經沒有動手的機會了,必須得走。”
“不行,就算走,我也得先把黃佔武帶回來!”楊東看了一眼倒在柳效忠車邊的黃佔武:“這孩子如果落在他們手裡,就他媽毀了!”
“古保民那些人的槍聲,聽起來就是走私過來的行貨,全是大威力手槍,真他媽挨一槍,打腿上都容易出人命,咱們衝不出去。”羅漢掃了一眼雙方之間空曠的開闊地,皺眉迴應。
“開車撞過去!”楊東聞言,擡頭看了一眼正在不斷摟火反擊的杭毅龍等人,猶豫片刻後,起身就向商務車那邊貓腰跑去。
……
街邊的吉利轎車內。
“他媽的,東哥這是準備要把小武搶回來!”顧北明看見楊東和羅漢的動作,大聲呼喝了一句。
“呼呼!”
李靜波坐在副駕駛,看見楊東的動作之後,低下頭做了個深呼吸:“北明,開車撞上去,你敢嗎?”
“你是說,撞古保民手下那臺車?”顧北明擡頭問道。
“對。”李靜波聞言點了下頭,看着黃佔武和柳效忠等人所在的方向:“東哥他們應該是打算用車當掩體,把佔武拽走,但是對方的槍太多,他們的風險很大,只有咱們撞上去製造混亂,他們纔有得手的機會,只是咱們倆這一撞上去,可能就走不掉了。”
“他媽的,幹了!”顧北明聽完李靜波的話,低頭看了看自己二人被銬在方向盤上的手腕:“今天這件事,小武咱們三個本來就說好了同進同退,結果這孫子把咱們倆騙了,現在動手的事他已經做完了,咱們倆也不能在後面縮着。”
“準備吧。”李靜波聽完顧北明的回答,用另外一隻手點燃了一支菸,深吸了一口:“等東哥的車一動,直接撞上去。”
“嗡!”
顧北明聽完李靜波的話,半邊身子右傾,動作十分笨拙的用左手將轎車啓動。
……
另外一邊,楊東拎着槍,跑到商務車旁邊之後,伸手就要拽開車門。
“楊東!”一聲低吼自身後泛起。
“誰?”楊東喝問間,槍口迴轉,等看清來人後,他微微一怔:“鋼哥?”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走了!”雷鋼說話間,直接奪下了楊東手裡的車鑰匙,坐進了商務車正駕駛的位置。
“鋼哥,我有個弟弟還在前面躺着呢,我不能走!”楊東看見雷鋼的舉動,皺眉迴應道。
“你的人,我會想辦法帶出來,最多再有三分鐘,警察就會到場。”雷鋼再次催促了一句:“上車,走了!”
“好!”楊東聽見雷鋼說能把黃佔武帶出來,再次看了一眼被柳效忠等人堵住的大廈正門,咬牙鑽進了後車廂內。
吉利車內。
本已經做好準備驅車撞擊柳效忠等人的顧北明,看見楊東那臺商務車調頭離開停車場,頓時一愣:“哎,小波,東哥的車怎麼走了呢?”
“現在這個局勢,東哥走了也好。”李靜波看着消失在街道上的商務車,輕聲迴應。
“可是東哥走了,小武怎麼辦?”
“單憑咱們倆,佔武救不出來了。”李靜波看着自己手上的銬子,頹然的靠在了座椅上。
……
雷鋼驅車帶領楊東和羅漢離開海澤大廈停車場的同時,跟隨雷鋼前來的三名槍手,依舊在與杭毅龍等人對峙着,三人前面的那臺私家車,早已經被流彈擊打的千瘡百孔。
“大哥,我沒備彈了。”帶隊人身邊的一個槍手,掏出身上的最後一個彈匣換好之後,開口報備。
“一恆,你呢?”帶隊人聞言,向另外一人問道。
“我也沒了。”叫做一恆的青年說話間,把地上的彈殼盡數撿起,裝進了衣兜內。
“嗡嗡!”
與此同時,帶隊人感受到胸前口袋的裡的手機震動,隨後按下了藍牙耳機:“喂?”
“事辦不成了,準備撤吧。”雷鋼的聲音順着耳麥傳了出來:“儘量把那個動刀的小孩帶走。”
“好!”
“嘟…嘟……”
帶隊人掛斷雷鋼的電話,掃了一眼倒在柳效忠車邊不遠處的黃佔武:“準備一下,把那個人帶走,咱們就撤。”
“我繞過去?”一恆試探着問了一句。
“好!”帶隊人點頭後,直接躺在地上,在車尾部位探出視線,對着柳效忠那邊甩手一槍。
“叮!”
子彈打在柳效忠那臺車的輪轂上,濺起一陣火星,槍聲落,一恆趁着這個空當一個前滾翻,
“砰!”
帶隊人微調了一下手腕角度,再次扣動扳機。
“嘭!”
槍聲落,前方的越野車後輪頓時爆胎,車身隨即向下一沉,原本躲在車後的柳效忠等人,齊刷刷的漏出了一塊腦瓜頂。
“砰砰砰!”
趁着車身下沉的瞬間,另外一名槍手將手槍橫握,連續甩手摟火,並且在開槍的過程中不斷調整着角度,除了第一槍打在了車身上之外,其餘的幾發子彈,全都貼着車頂打了出去。
越野車後方。
“嘭嘭嘭!”
柳效忠聽見子彈在身後的牆上不斷泛起悶響,以及崩在自己後頸上的石屑,瞬間蹲在了地上,感覺到腦門的溫熱之後,本想着伸手擦下汗水,結果一看手心,已經被血浸滿,伸手一抹頭頂,他的頭皮已經被子彈擦出了一道數釐米長的傷口。
“他媽的,都小心點,對面這幾個人是茬子!”柳效忠感覺到頭頂的刺痛之後,估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了,都往樓裡撤!”
“呼啦啦!”
身邊幾人聽見這話,齊刷刷的向身後退去。
“砰!”
就在幾人起身的空當,已經繞到幾人側翼的一恆猛然擡手,對着這邊就是一槍。
“咕咚!”
剛剛跑到門口的杭毅龍眉心中彈,身子一歪,當場倒地身亡。
“我艹!”已經退進商廈大堂的柳效忠,看見杭毅龍被人一槍爆頭後,頓時一愣。
“砰砰!”
一恆躲在海澤大廈旁邊的牆角,一槍乾死杭毅龍之後,手裡的動作不停,持續對柳效忠等人的方向扣動着扳機,瞬間在大廈門前的防彈玻璃上留下了數個變形的彈頭,以及硬幣大小的白斑。
“踏踏!”
等柳效忠和另外兩人被一恆壓制在商廈裡面之後,帶隊人和另外一名槍手也隨即起身,從掩體後方站直了身體,交互向海澤大廈方位射擊,持續壓着着柳效忠等人。
“嗡嗡!”
看見帶隊人接替了自己的射擊位置,一恆邁步跨在越野摩托車上,竄到黃佔武身邊,一個甩尾,直接把人拽起來搭在了身前,隨後擰着油門,瞬間消失在了停車場上。
“事成了,撤!”帶隊人看見一恆把事辦妥,帶着另外一人且戰且退,很快向旁邊的暗巷內退去,隨後跨上摩托車,迅速從另外一邊的出口離開了現場。
“踏踏踏!”
身在大廳的柳效忠看見對方的幾個槍手撤了,邁步跑出海澤大廈,伸手探了一下杭毅龍的頸動脈,對着旁邊的牆上就是一拳:“我艹你媽的!”
“忠哥,怎麼辦?”旁邊的青年看着倒在地上的郝麻子和杭毅龍,還有被血染紅的地面,有些發懵的開口問道。
“這地方不能留了,撤!”柳效忠看了一眼滿地血液和彈殼的現場,帶着兩個青年,一頭扎進了旁邊的深巷當中。
街邊,吉利轎車內。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啊,小武怎麼還被這幾個蒙面人帶走了呢?”顧北明看着一恆消失的方向,一輛茫然的開口問道。
“這些人既然跟古保民的人交火了,最起碼說明他們不是咱們的仇家,走吧,先離開這!”李靜波此刻的頭腦也一片混亂,但看見動手的人全跑了,仍舊語速很快的吩咐了一句。
“嘩啦!”
顧北明聽完李靜波的話,比劃了一下被銬在方向盤上的手銬:“咱們倆現在開車走,連彎都沒法拐。”
“先往前開,離開這一帶再說,否則等警察到場,肯定得在周圍警戒,到時候憑咱們倆這樣子,解釋不清楚。”
“行,那你往我這邊坐坐。”
話音落,顧北明和李靜波二人共同協作,費勁巴拉的將車掛擋之後,軌跡歪歪扭扭的沿着街道向遠處駛去。
……
當海澤大廈那邊的混亂局面結束的時候,雷鋼已經開着三合公司那臺破舊的商務車,載着楊東和羅漢離開了很遠,向聚鼎集團辦事處的方向駛去。
車內。
雷鋼握着手機,跟帶隊槍手通過一個電話之後,把着方向盤對楊東開口:“你家裡那個孩子,救下來了。”
“鋼哥,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海澤大廈?”楊東坐在商務車的後座上,開口向雷鋼詢問了一句。
“之前吳定遠跟你們分開的時候,給柴哥打過電話,說你要動古保民,柴哥的意思,原本是想讓我們的人先一步下手,幫你們把古保民做了,可是誰想到你們家裡那個小崽子會忽然出現,把水給攪渾了。”
“這是柴哥的意思?”楊東聞言一愣。
“不管是誰的意思,現在槍已經響了,但古保民卻沒死,接下來,這件事會很麻煩。”雷鋼做了個深呼吸,面色冷峻的迴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