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酒吧的一場衝突被小滿調停之後,柳效忠和杭毅龍爲了怕警察過來,直接跟等在門外的郝麻子一夥人離開了現場,而楊東和羅漢扶着林天馳走出酒吧後,一眼就看見了倒在街邊血泊中的劉悅和張傲二人。
半小時後,楊東一行人趕到了醫院,林天馳和劉悅、張傲三人,還有韓浩天的那個朋友,直接被送往了急救室,期間,韓浩天給楊東通了個電話,說要來醫院看人,被楊東擋了回去,同時又讓黃豆豆來了一趟醫院,把韓浩天同學的那個小女朋友也給接回了酒店裡。
醫院走廊內。
“東子,今天古保民手下那夥人來找咱們,絕對是有預謀的!”羅漢的胳膊上裹着一層繃帶,咬牙迴應了一句。
“不對,古保民的人找咱們,應該是臨時起意。”同樣滿身繃帶的楊東聽完羅漢的一番話,微微搖頭,否決了他的話:“如果古保民真的要對付咱們,不會採取這麼低級的手段,而且也不會把動手的地點放在酒吧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今天剛剛知道古長瀾的事情,在憤怒之下沒有過多思考,所以纔會縱容下面的人跟咱們發生了衝突。”
“不管怎麼樣,古保民既然動手,已經說明咱們雙方再次撕破臉了,而古保民既然知道了古長瀾的事情跟咱們有瓜葛,那麼下一步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事情該怎麼處理,你想好了嗎?”
“先按兵不動,把事情穩住再說。”楊東掏出了口袋裡的藥瓶,倒出了兩顆藥片:“咱們上次跟古保民起衝突,就是因爲你和李靜波的衝動,讓他生生訛走了咱們一條船,而咱們現在已經準備退出捕魚行業了,天馳也正在聯繫賣船的事,在這之前,有什麼火咱們都得憋在心裡,一切以公司穩定爲主。”
“你感覺憑古保民的性格,既然他已經開始找咱們的麻煩了,那麼咱們接下來還能有穩定的日子可以過麼?”羅漢反問一句。
“正因爲古保民現在一心要跟咱們發生衝突,所以咱們纔要極力避免這件事情的發生。”
“咱們如果把這件事情忍下來,那天馳和張傲他們不就白受傷了嗎?”羅漢聽完楊東的話,話語中頓時展露出了牴觸的情緒。
“咱們跟古保民之間,早晚都會有一戰,但是什麼時候打,主動權必須握在咱們手裡,而且肯定不是現在,如果咱們在這時候跟古保民產生了衝突,三合公司承擔不起這個代價。”
“他媽的,古保民這個老王八犢子,怎麼就盯上咱們不放了呢!”羅漢聽見這話,憤懣的罵了一句。
“咱們自從踏入這一行那天開始,就註定了要跟古保民產生糾纏,這種事沒辦法避免。”楊東停頓了一下:“等老尤這趟出海回來,就把捕魚的業務停了吧,否則古保民要是再重演一下撞船那種事,咱們的損失會更大。”
“咣噹!”
與此同時,手術室的房門被人推開,隨後一名外科醫生邁步走到了門外:“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楊東聽完醫生的話,起身示意了一下:“大夫,我這幾個朋友的情況怎麼樣?”
“都沒什麼大礙,叫做張傲的那個失血過多,林天馳輕微腦震盪,其餘兩人身上的外傷都得縫針,而且得住院觀察,你們去把後續的費用交一下吧。”
“大夫,需要交多少錢?”
“一個人兩萬,先交八萬吧,多退少補。”醫生留下一句話之後,轉身走回了手術室內。
“漢子,你那還有錢嗎?”楊東聽完醫生的話,翻看了一下手裡的短信記錄,此刻他的銀行卡餘額,只有不到四萬塊錢,平時三合的財務,全都是由林天馳打理的,楊東他們都是在缺錢的時候,直接張嘴找林天馳去要,而此刻的林天馳陷入昏迷,直接就把楊東的財路給斷了。
“我卡里只有五千多,剩下的錢,全在過年的時候交到家裡了,我給你轉過去。”羅漢說話間掏出了手機。
“算了,我這隻有四萬多,加上你這五千也不夠,而且接下來韓浩天他們留在這邊,也得花錢。”
“唉……韓浩天帶着同學來這邊玩,結果他的朋友第一天就他媽住院了,這件事,咱們到時候跟季賓可怎麼解釋啊。”提起韓浩天那邊的事,羅漢又是一聲嘆息。
“韓浩天的同學沒什麼大礙,就是額頭劃了一道小口子,等事後咱們個人給點賠償,爭取把事情壓下來吧。”楊東低頭回應了一句,隨後翻找了一下通訊記錄,猶豫片刻後,直接把電話撥給了柴華南。
“喂,小東?”電話撥通之後,柴華南很快接通了電話。
“柴哥,打擾你休息了吧。”
“沒事,我還沒睡呢,怎麼了?”
“那個,我想找你借點錢,情況是這樣的……”
“用多少啊?”柴華南沒聽楊東的理由,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句。
“五萬。”楊東略一斟酌,開口迴應。
“電子轉賬那些東西,我用不明白,你直接來我家裡拿現金吧。”
“好嘞!”
“嘟…嘟……”
楊東這邊掛斷柴華南的電話之後,剛好遇見了回到醫院的黃豆豆,隨後兩人一起出門,驅車趕往了柴華南家中。
……
二十分鐘後,黃豆豆把車停在了別墅區門前,隨後楊東步行走進了院子內,等他趕到柴華南家門口,看見面前的景象之後,隨即一愣。
此刻柴華南家門前燈火通明,他的邁巴赫和雷鋼的Q7,還有鞏輝的大切諾基都打着火停在門前,柴華南和鞏輝、雷鋼也正聚在一起,輕聲討論着什麼,在這三臺車的後面,還停着一臺商務車,旁邊也是人頭攢動。
楊東順着燈光看清前面的場景之後,邁步走到衆人身前,跟鞏輝和雷鋼打了個招呼,隨後看向了柴華南:“柴哥,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啊?”
“嗯,臨時發生了一些事,我必須得去處理一下。”柴華南說話間,在車裡拿出了一個紙袋遞給了楊東:“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晚找我借錢呢?”
“今天晚上,我們跟古保民的人發生了一些衝突,他好像知道古長瀾那件事了。”楊東也沒隱瞞,直言迴應了一句。
柴華南聽見這話,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楊東,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和衣領部位掩映的繃帶,隨即眉頭微皺:“古保民找你了?”
“他沒露面,我們只是跟他手下那些人起了點衝突,不過我估計雙方既然撕破臉了,古保民的陰招應該還在後面呢。”楊東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是啊,古保民既然動手,那你下一步的路,就不好走了。”柴華南莞爾一笑:“有什麼打算嗎?”
“我本想着在衝突發生之前,先把公司的船賣了,這樣不管古保民對我用什麼招數,我都能放開手腳的去接招,可是矛盾提前發生,我確實感覺有些束手束腳,我在過來找你之前,公司裡已經有不同的聲音了,而且這種不同的聲音,應該還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想法,不過我個人以爲,憑我們三合公司跟民漁協會的差距,如果硬幹的話,着實是有些吃虧,所以我還是想先把事情壓下來,不論如何,也要先抽身之後再做打算,否則稍有差池,我們再想翻身可就難了。”
“嗯,思路沒錯,以你現在的處境,如果繼續跟古保民鬥法,反而證明了你在古長瀾事件上的心虛,這樣一來,古保民對你的打壓會越來越嚴重,一旦矛盾真的徹底爆發,那麼你想從容的退出捕魚行業,就成了一紙空談,這樣一來,不管你跟古保民的交鋒最終究竟成敗與否,那麼你都將是損失最大的一方。”柴華南拍了拍楊東的胳膊:“在沒有絕對的信心和把握之前,千萬不要跟同領域的佼佼者鬥爭,否則一旦失誤,你連全身而退的機會都沒有,既然你在這件事情上有自己的打算,我就不跟你過多廢話了,等我這次辦完事回來,你來我家裡,我跟你聊聊。”
“行,我知道了。”楊東見柴華南有事在身,也沒有過多打擾,比劃了一下手裡裝着錢的紙袋:“柴哥,這錢我儘快還你。”
“沒事,不急。”柴華南笑着擺了下手,司機小成也殷勤的站在一邊,幫忙打開了車門。
“記住我那句話,古保民能走到今天,不是憑運氣混起來的,所以你想跟他掰手腕,就得站在他的思維上去考慮事情,在他眼裡,你們這羣人就是一夥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如果你真的做了愣頭青的事,就正中了他的下懷。”柴華南上車前,再次向楊東叮囑了一句。
“哎!我記住了!”楊東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下柴華南的話,微微頷首,隨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大哥,咱們直接出發?”雷鋼等到楊東離開之後,站在邁巴赫邊上問了一句。
“你確定,得到的消息是準確的嗎?”柴華南認真的發問道。
“我雖然沒見到人,但是消息應該不會有錯,他人還活着。”雷鋼果斷的點頭應和。
“行,那就走吧。”柴華南聞言,微微點頭:“記住,一旦見到他,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必須把人帶回來,哪怕是綁!”
“明白!”雷鋼甕聲甕氣的應了一句,隨後使勁揮了揮手:“登車!”
“呼啦啦!”
話音落,周圍的十幾個精幹青年在少宇的帶領下,紛紛鑽進車內。
“大哥,走嗎?”等衆人全部登車以後,小成輕聲詢問了一句。
“走吧!”柴華南聽見小成的問話,緩緩升上了車窗:“如果咱們今天真的找到了他,那麼聚鼎集團的這場風暴,也就該再次來襲了。”
小成聽見柴華南的話,微微抿了下嘴脣,最終還是未發一語,平穩的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