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夜。
海N三Y。
晚上七點。
楊鵬租的房子，是一個四十多平米的一室一廳，此刻電視里正放着春晚倒計時的欄目，哥倆也在廚房中不斷忙碌着。
“嘩啦！”
等鍋內的油溫熱起來之後，楊東將切好的肉片下鍋，鍋鏟揮動間，火光掩映，雖然他的小飯館已經關了快兩年了，但是這做飯的手藝，倒是沒扔下。
幾分鐘的功夫，一盤小炒肉出了鍋，楊鵬也用溼抹布掀開了砂鍋的蓋子，在煲好的雞湯中加了些調味品，轉頭看着楊東：“晚上，小酌兩杯啊？”
“行啊，喝點唄。”楊東看着哥哥，笑容洋溢：“哥，你知道嗎，今天這種過年的氛圍，我憧憬了無數次。”
“以後每年過年，哥都陪你過。”楊鵬聽完楊東的話，微微怔了一下，隨後笑着迴應。
“我一直在想，等時間再過幾年，到時候你有了家，有了孩子，我也成了家，也有了孩子，到時候咱們六口人聚在一起過年，那該有多熱鬧啊”楊東伸手在水池邊刷着鍋，笑容恬淡的聊着自己的憧憬。
“是啊，等到了那時候，咱們家的人氣就旺了，咱們倆也算把老楊家，又重新撐了起來！”楊鵬莞爾一笑，拍了拍楊東的肩膀：“我去拿酒！”
……
同一時刻。
大L。
趙佳童出租屋內。
李靜波叼着吸管，一口氣嘬了近半分鐘，隨即吐出了一口濃煙，將身體斜靠在牀頭，看着窗外不時閃爍的爆竹光芒發呆。
“怎麼了，想什麼呢？”李靜波身邊的趙佳童看見他這副模樣，將手裡的冰壺放下，側臉問了一句。
“沒什麼。”李靜波微微搖頭，轉身：“你餓麼，我給你訂一份外賣？”
“算了吧，吃不下，再說這大過年的，也沒有店鋪開門了。”趙佳童隨意擺手，再次叼住了吸管。
李靜波撇了下嘴，也點燃了打火機。
“咕嚕！咕嚕！”
房間內，水花翻涌的聲音，逐漸跟窗外轟鳴的爆竹聲融合在了一起。
……
與此同時，某溫泉度假酒店內，古長瀾跟可欣在牀上一番雲雨之後，開始躺在牀上吸着煙，不到二分鐘的功夫，電話響起，古長瀾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懶洋洋的接通了電話：“喂，爸？”
“瀾瀾，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回家呢？”電話另一端，古保民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皺眉問了一句。
“哎呀，別催了，我一會就回去了。”
“什麼一會，現在你爺爺奶奶和叔叔姑姑們，都已經到齊了，你還想讓全家人等着你啊，抓緊回來，這大過年的的，有家不回，總在外面扯什麼淡！”古保民冷聲催促道。
“煩不煩啊，我知道了。”古長瀾不耐煩的應了一聲，伸手掛斷了電話，隨後按熄菸頭，坐起了身。
“老公，你要回家啊？”可欣隱約聽見了古長瀾的通話內容，一絲不掛的坐起身來，抿嘴問了一句。
“嗯，我家裡人都等着呢，我得回去看一眼。”古長瀾坐在牀沿上穿着衣服，隨口迴應了一句，想了想，繼續補充道：“晚上的計劃照常運行，你等我的電話吧。”
“老公，這件事你真的要做啊？”可欣聽完古長瀾的話，臉色有些惶恐：“不會鬧大了吧？”
“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得了，哪來的這麼多廢話呢！”古長瀾冷聲呵斥了可欣一句，彎腰穿好了鞋，略微思考了一下，從手包裡拿出兩萬塊錢現金扔在牀上，隨後頭也不回的推門離開。
可欣坐在牀上，猶豫半晌後，把錢收了起來。
……
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街道上的鞭炮聲變得更加密集，氣氛也愈發熱烈，但是對於李靜波和趙佳童來說，今天的日子也跟往常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到了這個時間，李靜波感覺睏意上涌，便收拾了一下，準備睡覺，按理說，吸食冰D的人，狀態是異常亢奮的，但是李靜波因爲長期跟趙佳童在一起，所以D品對他的影響已經沒有了多麼強烈，他已經到了不耽誤吃喝跟睡覺的地步。
“鈴鈴鈴！”
李靜波脫下衣服，剛走進衛生間準備洗澡，趙佳童那邊就響起了手機鈴聲，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顯，笑着接通了電話：“哈嘍啊，寶貝！”
“嘉瑤，我提前給你拜年了。”電話另一端，可欣也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
“嗯，謝謝。”
“哎，姐妹兒，過年真沒回家啊？”可欣繼續閒聊着問了一句。
“嗯，沒有，懶得折騰了。”趙佳童點頭回應了一句：“而且店裡初六就開門了，到時候我就直接上班了。”
“哎，嘉瑤，你如果在大L的話，我給你介紹個好活唄。”可欣咧嘴一笑，將話題引入了正軌。
“什麼意思？”
“這不是我在前幾天給你拿了些東西嗎，今天晚上，有個朋友給我打電話，問我能不能找到賣東西的人，你也知道，這大過年的，這些拆兌散貨的人也得休息啊。”可欣解釋一下這件事，隨後繼續補充道：“那個讓我幫忙聯繫貨源的人說了，對方的人是個小富二代，家裡不差錢，所以願意高價買，一克東西，他出五千。”
“給這麼多？”趙佳童聞言也楞了一下。
“是啊，而且要的也不少，一共要十克，唉……這要是我自己在家裡，我都幫忙送去了，可惜我不在啊，而且這個活，能對挺大個縫子，給別人我又覺得可惜，所以就找到你了，嘉瑤，這個活如果你感興趣的話，那就走一趟唄，我一分錢好處費不要，全歸你。”可欣再次笑了笑：“怎麼樣，姐們講究吧。”
“行，你把他的電話什麼的發給我吧。”趙佳童想了一下，這個活的確挺掙錢，按照市價來算，她送一趟貨，自己就能對上四萬多塊錢的縫子，這樣一來，自己在正月這段時間，也能好好休息一陣子。
“對面的這個富二代，應該不常買東西，所以挺謹慎的，不想留下聯繫方式，到時候你去四匯路十字路口，手裡拎一個白色的塑料袋，他看見之後，直接就跟你面談了。”可欣把話說完，停頓了一下：“嘉瑤，這個活也涉及好幾萬塊錢呢，你自己去肯定不安全，要不然讓你那個小對象陪你一起吧。”
“嗯，我知道了。”
“那就這樣，我現在跟對面的人打個招呼。”
“好！”
“嘟…嘟……”
趙佳童跟可欣結束了通話以後，在牀頭櫃拿出了可欣前兩天給自己的那個煙盒，抽出幾個小密封袋，開始捅咕了起來。
“咣噹！”
幾分鐘後，李靜波洗完了澡，披着浴巾走出了房間，看着正在穿衣服的趙佳童，微微愣了一下：“都這麼晚了，你要幹嘛去啊？”
“嗯，我給朋友送點東西。”趙佳童一想到可欣剛剛說的話，猶豫了一下：“要是沒什麼事，你就陪我一起去唄？”
“不用了，你在家等着吧，外面挺冷的，我自己去就行。”李靜波聽完趙佳童的話，沒當回事的擺了下手，用風筒吹着頭髮：“你要給朋友送什麼啊？”
“沒什麼，就是一盒化妝品。”趙佳童聽說李靜波要替她去送貨，也沒反駁，因爲販D這種事，她心裡也沒底，隨即補充了一句：“對了，一會去拿東西的人，可能是我一個女朋友她對象，而且她前一陣子找我借了些錢，可能也會讓他對象轉交給你。”
“好，我知道了。”李靜波跟趙佳童在一起，已經相處了小半年的時間，聽見趙佳童這麼說，也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我去哪找他們呀？”
“到時候你拎着這個袋子，去四匯路口就行，我現在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如果你到了那沒見到人，再給我打電話。”
“好。”李靜波說話間，已經穿上了衣服，隨後接過了趙佳童手裡的袋子：“想吃什麼嗎，我順便給你帶回來。”
“這大過年的，哪還有店鋪開門啊。”趙佳童抿嘴一笑：“如果有開門的商店，你順路買些煙和水什麼的吧。”
“行，你在家等着吧。”李靜波接過趙佳童手裡的袋子，轉身出門。
……
大年三十的街道上，並不怎麼冷清，幾乎每棟樓的樓下或者街邊，都有燃放鞭炮的人，其中還有孩子在舉着煙花嬉鬧，空氣中充滿了爆竹燃放後的硝磺味道，讓人體會到了濃濃年意。
大年夜裡是很難打到車的，李靜波下樓之後，裹着羽絨服，開始沿街邊向四匯路方向走去，索性這個路口距離趙佳童的租住地點不算遠，大約二十分鐘後，李靜波就溜達着到了地方。
四匯路這邊是商業區，周圍沒什麼住宅區，所以顯得格外冷清，寂寥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遠處傳來陣陣鞭炮聲響。
李靜波站在原地看了半天，也沒見到趙佳童說的朋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五十五了，他對着凍僵手掌哈了口氣，隨後翻找着通訊錄，想要給趙佳童打個電話，讓她催一下對方。
“啪！”
就在李靜波這邊剛準備撥號的時候，一直有力的手掌直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李靜波還沒等回頭，就感覺自己的後膝蓋被人踹了一下，接着身子一沉，險些跌倒。
“撲棱！”
李靜波捱了一腳之後，猛地站直身體，反手一拳就掄了上去。
“踏踏！”
一瞬間，在周圍的幾個角落，四少有五六名陌生男子，速度極快的向李靜波撲了上來。
“我去你媽的！”李靜波看見向自己撲上來的一夥陌生男子，對着身邊這人的面門上猛然掄了一拳。
“嘭！”
身後的男子捱了一拳，身體後仰，鼻血長流。
“踏踏踏！”
李靜波一拳打退身後這人，看着其餘幾個已經衝到身邊的陌生人，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
“小兔崽子！”那個被李靜波一拳打在面門的人，擡手擦了擦臉上的鼻血，伸手向懷中探去。
一秒鐘後。
“砰！”
一聲震顫的響槍，在空曠的街道上回盪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