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水兵組織招待武器商們的晚宴很豐富,或許是因爲這邊距離海邊比較近的緣故,桌上的食物也大多以海鮮爲主,這對於從小生活在海濱城市的楊東而言,倒是吃的還比較順口。
在衆人用餐的時候,那名水兵將軍也站直了身體,利用翻譯對衆人開始講話:“諸位,首先感謝大家能夠爲我們提供武器,成爲索瑪裡水兵組織的合作伙伴,而接下來,我還要向大家宣佈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這對於我們以後的合作,將會帶來一種全新的模式,爲了防止錄音錄像,下面請大家把所有的通訊設備全部上交!”
翻譯語罷,兩名男子也隨即開始端着托盤,挨桌的收手機。
“阿里,這是什麼意思,要斷咱們的通訊啊?”楊東看見那兩人的舉動,保持着高度警惕看向了一邊的阿里。
“放寬心,啥事沒有,這邊就這種規矩,嚴禁錄音錄像,你也知道,這些海盜雖然在本地比較猖獗,但歸根結底還是見不得光的人,尤其是這些頭目,更怕自己的身份被曝光,會稱爲國際紅通,你別看他們在這是亡命徒,但是國籍早都改了,在外面都是富商的身份,一會等這貨講完話,手機就發下來了。”阿里經常參加這種活動,輕車熟路的把手機放在了桌上。
“龍哥,我這出了一個小插曲,得先上交電話,等手機發下來,我再給你打過去。”楊東聽完阿里的解釋,發現其他人也在上交手機,對着藍牙耳機輕聲開口。
“我聽見你們的對話了。”張曉龍回了一句。
很快,那兩名男子已經走到了楊東的桌邊,他也跟桌上的其他人一起把手機放在了托盤裡。
等所有人的手機全部上交之後,翻譯也再度開口:“大家可能還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們索瑪裡水兵將要有大動作,那就是擴充地盤!至於攻打方向,我就不跟大家說了,不過可以預見的是,我們需要大量的武器裝備……”
那個水兵頭目在原地長篇大論的講了十幾分鐘的話,終於進入了尾聲:“今天能夠參加這場晚宴的,都是有實力的武器商人,所以我們準備在下個月,再次進行一批大規模的武器招標,而招標對象就是今天在座的諸位!”
“哥們,聽見他的話了嗎,這次你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啊,如果沒有我幫忙的話,你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種大訂單!等咱們離開這裡之後,你必須請我喝酒啊!”阿里聽完那個頭目的講話,眼神明亮的對着楊東開口。
“放心,我一定會還你這個人情的!”楊東臉上掛着一個笑容,心裡早已經開始盤算一會跑路的事情了。
“接下來,我敬大家一杯酒,感謝你們一直以來對索瑪裡水兵的支持!”
隨着翻譯將頭目的話轉爲英文,一個男子也端着裝有紅酒的托盤向他走了過去,在靠近他的同時,猛地把托盤一掀,藏在下面的手攥着一把軍刺,直接奔着那名頭目捅了過去。
“噗嗤!”
刀鋒掠過,頭目被一刀紮在了喉結上。
“哇……”
頭目看着面前的刀手,吐出一大口血,眼中充滿了驚懼和費解。
“我艹!”原本心不在焉的楊東看見異變突生,忍不住罵了一句。
“嘩啦!”
與此同時,屋內的幾名警衛全部擼動槍栓,把槍口對準了長條桌邊的十來個武器供應商:“別動!全部坐在原位!(索)”
“撲棱!”
楊東根本聽不懂對方的喊話,看見那些人的槍口指向了自己這邊,起身就要跑。
“別動!回來!”阿里看見楊東的動作,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然後對着那名刀手喊道:“對不起,我的朋友語言不通!他沒有攻擊性 ,請不要開槍!(索)”
“全部坐好!誰再敢起身,全部槍斃!(索)”那名刀手喊了一句,然後看向了翻譯:“把我的話告訴他們!(索)”
隨着翻譯開口,滿桌人噤若寒蟬,而翻譯也再度戰戰兢兢的把那名刀手的話翻譯了出來:“我們這些人,都是青年黨的戰士!現在有事要找你們商量,所有人必須聽從指揮,否則誰也活不了!”
“哥們,這他媽怎麼回事啊,不是說這裡是海盜的地盤嗎?怎麼還出來青年黨了呢?”楊東聽見這話,腦門嘩嘩冒汗,只在他在摩加迪莎的時候,就對這個組織有所瞭解,這羣貨就跟IS和基地、塔利.班一樣,都是極端組織,平時我們在網上看見那些恐怖.分子砍頭、剖腹,還有索瑪裡大部分城市的人體炸.彈、恐怖襲擊,基本上都是這羣牲口乾的。
“你問我,我也懵啊!這地方肯定是海盜的地盤沒錯,我感覺這羣貨肯定是之前就潛伏在水兵組織裡的,不然不可能衝進這個營地!”阿里低着頭,也輕聲的解釋了一句,身爲本國公民,他比楊東更清楚這羣人有多麼殘暴。
“嘭!”
阿里話音剛落,一個青年衝上來對着他就是一槍把子,直接把他的頭砸出了一道嘩嘩淌血的豁口。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說話了!(索)”阿里握着淌血的腦瓜子,開始連連服軟。
“現在所有人起立,跟我們從後門離開,如果有人反抗,我們一個都活不了!”翻譯對着衆人 說完話,也按照指令站在了隊伍裡。
“GO!GO!”那名刀手抽出頭目腰間的配槍,開始吩咐衆人出門,而楊東看着身邊那幾個端槍的武裝分子,稀裡糊塗的走進了隊伍裡,對着阿里低聲問道:“哎,這羣人要帶咱們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落在他們手裡,肯定不是好事!”阿里手指縫往外冒血,呼吸急促的迴應道。
“媽的,得想辦法跑!”楊東低聲嘀咕了一句。
“跑個屁啊,這羣人都是瘋子,惹惱了他們,真敢開槍突突你!消停聽話吧,咱們不是什麼政治人物,只要捨得花錢,或許能保命!”阿里語罷,輕輕握住了楊東的手腕:“千萬別跑,這羣牲口腦子都有病,而且是真他媽的不講理!”
“他大爺的,千算萬算,到底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劫!”楊東磨了磨牙,心裡都快憋屈死了,之前他搭上阿里這條線,本想着利用他順利到達邦特藍,沒想到進了海盜窩之後,又被青年黨給抓了,甚至連對方的訴求都不知道,而這羣東西,可比軍閥嚇人多了。
“哥們,你在這唸叨什麼呢?”阿里聽見楊東嘀嘀咕咕的,扭頭問道。
“沒事,我說你就是個黑菩薩,真他媽旺我!”楊東斜眼罵了一句。
“你可拉倒吧,我現在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
“嘭!”
阿里一句話沒等說完,旁邊的一名黑人再度奔着他砸了一槍把子,直接把他乾沒聲了。
……
之前阿里猜的沒錯,那名刺殺水兵頭目的黑人,的確是青年黨的人,不過並不是被安插的,而是被策反的,而當天這場行動的目標,正是跟水兵組織交易的這批軍火販子。
楊東他們參加晚宴的那棟樓,就是那個海盜頭目的辦公場所,除了他身邊的親信之外,外人是沒資格進去的,而他身邊的衛隊,幾乎全都暗中加入了青年黨,也就使得這場綁架十分順利。
很多人提起中東地區,普遍都會認爲是Y拉克、Y朗之類的國家,而這些國家也的確是泛指的中東國家,但實際上的中東,指的是亞、歐、非三洲的紐帶區域,從地中海東部到波斯灣的大片地區都可以算是中東,而索瑪裡其實也可以算是中東國家的一員,受到地區因素的影響,這邊的人普遍宗教信仰濃厚,這裡面的事不便深說,也不讓寫,總之在中東這邊,能夠跟各種極端組織沾邊的人,都是被長期洗腦的危險分子,一個個多少有點精神不太好,好像有大病似的。
一行人從辦公樓後背被帶出去之後,統一押解到了一臺卡車旁邊,早已靜待多時的幾個暴徒一擁而上,像是捆糉子一樣的把楊東他們這十來個人綁成了一串,每個人嘴裡塞上一塊破布,然後又戴上了一個頭套,雖然楊東一直在找機會逃跑,不過看着那些暴徒手裡的AK,最終還是像其他人一樣,放棄了這個念頭。
在一羣暴徒的槍口之下,十多個武器商全都被推到後車廂上,而後那個幹掉海盜頭目的刀手往副駕駛一坐,以副官的身份,大搖大擺的駛離了海盜營地。
昏暗的夜色之下,楊東蒙着頭坐在卡車的車斗子裡,只感覺不斷地搖晃,而且冷風呼嘯,除此之外聽不到任何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卡車終於停下,而楊東頭上的頭套也被一把扯掉。
“所有人全部下車,沒有人問話的情況下,不許說話!”翻譯按照暴徒的要求喊了一句話,然後一串人全都開始往車下跳,楊東趁機看了一眼,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個村子,遠處是茂密的草原和叢林,近處的周邊全都是木頭棚子,在卡車前方的空地上,還點着一堆篝火,周邊站滿了端着槍的黑人,這些人的服裝並不統一,如果不是有槍的話,看起來就跟平時見到的難民沒什麼區別。
“喂!你們這裡的負責人是誰?我是M國奈特軍械公司的非洲區代表!我是M國公民!現在我要求你們這裡的負責人出來跟我對話,你們如果傷害我,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楊東剛剛跳到車下,一個跟他綁在一起的白人就歇斯底里的大聲叫喊起來。
“砰!”
白人話音未落,前方的一個黑人陡然擡手,直接對着這名白人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