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人民大道遭遇德康會的一次襲擊開始,楊東的行程就始終很隱秘,行事也十分低調,平時很少外出,即便外出的話,也不會直接前往目的地,而是不斷地繞路。
來到這邊以後,楊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怎麼泄露了出去,每天都能接到大批的騷擾短信,有一些還算是友善,更多的全都是敲詐勒索,或者以各種理由要錢,對於摩加迪莎這個並不算很大的城市而言,多了一夥華人,已經是滿城皆知的事情,就連梅潔才也曾提醒過楊東,他們已經被反動武裝和一些幫派盯上了,之所以至今還能安然無恙,是因爲楊東身邊安保不斷,傷害他的成本有點高,同時也得益於安拉酒店的安全級別。
車隊司機一路在羅帥的指揮下,沿着沒有幫派存在的小路行進,最終趕到了埃巴迪的府邸,楊東也順利登門,跟埃巴迪見了面。
“埃巴迪將軍,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這是我給你帶來的禮物,請笑納!(英)”楊東登門後,主動將手邊的一個小皮箱遞了過去,裡面是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十萬美金。
“你太客氣了,請坐吧。(英)”埃巴迪坐在沙發上紋絲未動,讓旁邊的傭人接過箱子之後,笑着開口道:“你叫楊東,之前跟梅潔才參加過我的婚禮,沒錯吧?(英)”
“埃巴迪先生,感謝你還記得我,我今天登門,是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幫忙。(英)”楊東跟埃巴迪本身就沒有什麼交情,自然知道雙方辦事肯定得充斥利益,所以根本沒繞彎子:“你應該知道,摩加迪莎郊區有一座電子垃圾場,而我的公司已經接下了清理這個垃圾場的項目,不過卻始終在受到地方幫派的騷擾,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爲我提供一些幫助!(英)”
“幫助?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的話,你是希望我出動部隊爲你的生意保駕護航,對嗎?(英)”埃巴迪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輕輕用純銀的勺子攪動着。
“沒錯!我曾做過估算,如果我的生意不受到任何人的騷擾,一定可以在兩個月內完成工期,而梅先生告訴我,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英)”楊東語罷,向埃巴迪投去了一道詢問的目光。
“當然,看在梅的面子上,我會幫你這個忙的,不過我的兵可不是隨便就能調動的,每天二十萬美金!(英)”埃巴迪喝着咖啡開口。
“埃巴迪先生,這個價格,有些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英)”楊東聽到埃巴迪的報價,眉心微微一蹙,每天二十萬美金,就相當於一百多萬人民幣,而兩個月下來,那可就是一千二百萬美金,摺合七千多萬人民幣,這個近乎扯淡的價碼,已經大大超出了楊東的心理預期。
“楊先生,或許你還不清楚,我曾經去過你的國家,在S家莊步院學習過半年,所以對於你的祖國也有些瞭解,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在你的國家,別說二十萬美金,就算二百萬,兩千萬,你能調動哪怕一個士兵,去爲私人業務保駕護航嗎?我想答案一定是否定的!(英)”埃巴迪依舊風輕雲淡:“你要知道,我提供給你的,全都是耗費公共資源培養出來的職業軍人,他們遠非尋常人的戰鬥素養可比。(英)”
“埃巴迪先生,我首先很感謝你能夠願意跟我談合作,不過這麼高昂的資金我們真的很難支付,你也認識利昂先生,所以我相信你應該清楚,這個環保項目,並沒有太高的利潤,所以我寧可放棄,也無法承擔這麼高的代價。(英)”楊東聽完埃巴迪的話,同樣露出了一個笑容,在來的路上,他跟梅潔才通過電話,知道埃巴迪最近很缺錢,而且現在的摩加迪莎政F,也不過是國內八大武裝當中勢力比較大的一個,跟我們印象中的官方根本不一樣,他們就連徵稅,也只能在自己控制的區域內徵收,說的再簡單一些,他們也隨時有下野的可能,所以哪支隊伍能夠被稱爲正規軍,只取決於身後的武裝是否能夠上位,但他們的本質上還是軍閥,除了名聲好聽一點之外,跟其他地區的野路子並沒有什麼區別。
“好吧,那你說一個能接受的數字,我看看咱們是否有合作的可能。(英)”埃巴迪思忖片刻,還是鬆口了。
“兩萬美金!我只需要你的人保證我的業務順利進行,並不需要他們戰鬥,這個價格應該已經不低了,據我所知,安保部隊的職業士兵陣亡,每個人的撫卹金才只有八十美金而已。(英)”楊東翹着二郎腿迴應道。
“兩萬美金,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現在跟你討論的,並不是士兵的價值,而是我手裡權力的價值,我承認,這些士兵的命不值錢,可是如果沒有我的命令,你就算花八百美金,也無法僱傭到他們。(英)”埃巴迪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每天至少五萬美金,否則我們沒得聊!(英)”
“成交,你的人什麼時候可以到場?(英)”楊東琢磨了一下,感覺這個價碼已經在自己的接受範圍之內了,現在他做這個項目,完全是賠錢的,只有儘快把垃圾場的麻煩處理掉,讓油田項目儘快啓動,他才能真正意義上的見到利潤。
“明天吧,我等一下會跟自己的手下打個招呼,楊先生,今晚你可以留下來用晚餐。(英)”埃巴迪見生意談成,臉上泛起了一抹笑容。
“既然這樣,就給你添麻煩了。(英)”楊東起身,向埃巴迪伸出了手掌。
……
翌日一早,三臺軍用卡車和一臺步戰車轟鳴着駛向了城郊垃圾場的位置,隨後五十多名荷槍實彈的士兵跳到車下,開始在亞丁公司近百名安保的配合之下,圈起了一塊區域,然後工程車輛再度開始裝車,沒多大一會,向垃圾場運送垃圾的卡車也隨即到場,雙方一邊卸車,一邊裝車,互相沒有任何干擾。
貧民窟的一處木棚子裡,一個黑人掀開門簾走進屋內,看向了正在吃一條烤羊腿的埃加樂:“老闆,三合華夏的車隊又來了,這次趕來的人,不僅僅有安保,而且還有安全部隊的人,看起來有些麻煩!(索)”
“麻煩?你要知道,這裡是我們黑珍珠幫的地盤,在這裡,我們就是皇帝,沒有任何權力可以壓在我們的頭頂之上,懂嗎!(索)”埃加樂擦了擦嘴,身上交叉纏繞的彈鏈隨之晃動。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索)”面前的黑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叫咱們的人集合,跟我過去看看!(索)”埃加樂撕咬下羊腿上的最後一塊肉,隨後將骨頭扔出了門外,大步流星的離去。
“呼啦啦!”
隨着羊腿骨被扔出門外,幾個等待多時的兒童一擁而上,開始瘋狂的爭搶,最終羊腿骨被砸爲幾截分了下去,這些孩子用石頭將骨頭砸至粉碎以後,不顧上面的泥土和沙礫,扔在嘴裡艱難的咀嚼、啃食。
……
垃圾場那邊,此刻亞丁公司的渣土車已經裝滿了五臺,開始在安保的指揮下向後倒車,與此同時,一臺噴塗着紅色骷髏頭和黑珍珠幫標誌的破舊皮卡車,也向着施工區域開了過去。
“噠噠噠!”
步戰車邊的一名軍官見狀,直接對天鳴槍,將槍口指向了皮卡車的方向:“立刻停車!否則我們將開槍射擊!(索)”
“吱嘎!”
皮卡車踩下剎車,停在了二三十米外,隨着車門敞開,揹負一把AK的埃加樂高舉雙手,帶着三名手下邁步迎了上去:“先生們,我並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跟你們聊聊而已!(索)”
“手不要放下!(索)”軍官吼了一句,隨即帶着六個士兵迎了上去,在幾米外站定。
“先生,我是黑珍珠幫的埃加樂,想必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索)”埃加樂咧嘴一笑,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一直在斯基馬由地區清剿青年黨,一週前剛從戰場上退下來,不認識任何人!(索)”軍官眯着眼睛,對於埃加樂的一番話無動於衷。
“無所謂,你不認識我,但你的家人一定聽過我!先生,你要知道,這裡是我們的地盤,如果你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的話,希望你們識趣的自己離開,否則,我們將會對你們採取武力!(索)”埃加樂作爲幫派分子,在面對安全部隊的時候,沒有任何緊張,反而有些囂張。
“你在威脅我?(索)”軍官臉上已經出現了怒容。
“我不是威脅你,只是希望你能夠爲自己的家人着想,畢竟這個國家已經夠亂了,不是嗎?(索)”埃加樂哈哈大笑。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家人早在三年前,就死在基.地組織的恐怖襲擊當中了!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索)”軍官忽然間一聲怒吼。
“媽的!你們要幹什麼?!(索)”埃加樂發現情況不對,伸手就要取槍。
“噠噠噠!”
槍聲激盪,埃加樂身邊的三個人被當場掃倒擊斃,那個軍官也猛然上前,奔着埃加樂的頭上砸了一槍柄,粗暴的將其撂倒,軍靴開始奔着他頭上猛跺。
幾腳下去,埃加樂的臉上已然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