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接到小政的電話之後,駕駛着凱美瑞,很快趕到了祁賀的礦坑邊上,在礦區當中,因爲施工隊伍要隨着礦線的挖掘不斷搬遷,辦公場所也會隨之移動,所以礦山上大多都是可以動的彩鋼瓦移動房。
“咣噹!”
韓飛推開車門之後,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祁賀那邊的辦公室,推門進入了屋裡,此刻在房間的辦公桌邊上,祁賀正端着保溫杯喝茶水,李通和其餘幾個小青年,也全都坐在一邊,目光不善。
“呦,韓總,你怎麼有空來我這了呢!快坐!”祁賀看見韓飛到場,露出了一個笑容,他今年二十七歲,剃着一個板寸,因爲身材魁梧的關係,看起來要不實際年齡成熟了不少,乍一看起來,給人一種三十多歲的感覺。
“你知道我是爲什麼來的!小政呢?”韓飛並未跟祁賀寒暄,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放心吧,你韓總的人,我還能把他怎麼樣啊!去,把小政帶過來!”祁賀對一個青年揮了揮手,接着伸手對沙發比劃了一下:“韓總,坐!”
“祁賀,你我之間,本身就沒有任何衝突,今天你無故扣下小政,這事不合適吧?”韓飛看着祁賀,臉上並沒有多麼憤怒的表情,但語氣中已經充滿不悅。
“韓總,話不能這麼說!僅憑你的一面之詞,怎麼就給我定罪了呢?”祁賀哈哈一笑,轉語道:“我承認,咱們倆確實沒有衝突,而且你作爲前輩,我也挺尊敬你的!但你也不能看我輩分低,就騎在我脖子上面拉屎啊!”
“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麼你了?”韓飛之前接到小政的電話,也不瞭解雙方起衝突的原因,還是很講理的問了一句。
“現在已經到年底了,大家手裡都不容易!你也知道,咱們幹礦產行業的,平時走的都是現金流,一到了年根臘月的,往回要賬那是往死的費勁!最近我手裡的錢挺緊張,也沒給手下的兄弟們拿過年錢,李通因爲家裡有老人需要看病,所以就鋌而走險,去北坡那邊打算勾黑區,賺點零花錢!結果剛清完土層,小政咋咋呼呼的就帶人上去了,又要扣車又要賠償的,這什麼意思,訛人啊?”祁賀笑呵呵的問道。
“北坡那塊地,我已經拿下來了,小政也是拿着合同去的!你覺得這事,是我這邊訛人嗎?”韓飛聽見祁賀的回答,擲地有聲的問道。
“沒錯,這件事我瞭解過了,北坡的地,的確是你拿下了!但你沒必要設套坑我身邊的兄弟吧?”祁賀之所以讓李通把人扣下,就是爲了此刻的胡攪蠻纏,當即找到了理由:“韓總,大家都在一個礦區幹活,我知道你最近資金比較緊張,而且礦線的產出也不好,如果你需要資金週轉,完全跟我張嘴!但是這種要錢的方式,我絕對不能接受!現在李通已經把北坡礦線的土層清理乾淨了,你來撿便宜不說,還讓他拿賠償,有這個道理嗎?”
“咣噹!”
祁賀話音落,辦公室的房門被人推開,隨後一個小青年帶着小政走進了房間內,此刻小政除了臉頰微微有些腫,倒是沒什麼大礙。
“韓總!現在人我給你送來了!之前李通跟姜政之間,雖然發生了一點衝突,但你也知道,在那種情況之下,雙方情緒失控也很正常!如果你們這邊想要醫藥費,我可以出!”祁賀看了小政一眼,對着韓飛繼續道:“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說北坡是你的地,我認了,但是李通清毛的費用,是他真金白銀扔進去的,這錢你不能讓他賠在裡面吧?”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李通打了我的人,還需要我額外拿一筆賠償出來,是嗎?”韓飛忽然笑了。
“是啊!不然怎麼說韓總是聰明人呢!跟你打交道,還真是不費勁!”祁賀大大方方的點頭:“我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飛哥!這事不是他們說的這樣!我當時到北坡的時候,那邊確實有一塊地皮已經被掀開了,但是裡面也走了不少礦石!至少得有幾千噸!”小政見韓飛到場,終於有勇氣說話了。
“你他媽把嘴閉上!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李通見小政插嘴,指着他就罵了一句。
“祁賀,我知道你找我來是什麼目的,而你也不用試探我的態度!我在千佛山開礦,只是爲了做生意,在意的也只有我自己手裡的礦線!至於你們其他人的事情,我沒興趣!也不想參與!”韓飛掃了李通一眼,對着祁賀繼續道:“小政的話你聽見了!北坡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心裡也有數!今天這件事,我可以當成誤會,認爲它沒發生過!至於李通在北坡拉走的礦石,究竟夠不夠他先期投入的費用,我也不追究了!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北坡是我的地,那以後就離那邊遠點!小政,走了!”
楊東對着祁賀扔下一句話,直接拿着手包起身,準備帶小政離開。
“你他媽給我站住!”李通看見韓飛要走,嗷的喊了一嗓子。
“呼啦啦!”
屋裡的幾個小青年見狀,全都涌到門口,堵住了韓飛的去路。
“怎麼,你要攔我?”韓飛腳步一頓,看向了喊話的李通。
“韓飛!我知道你曾經在安壤挺好使!但如今的安壤,連盛東公司都沒了!你更沒有什麼畫面!別人怕你!但是我不怕!今天如果不能把我的損失補上!你哪也別想去!”李通邁步走到韓飛身前,狐假虎威的吆喝道。
“呵呵,如果我告訴你,我什麼都沒有呢?”韓飛對於李通的威脅不屑一顧,笑着問道。
“沒錢肯定不好使,我說了!今天如果不能把我的損失補上!你哪也別想去!”李通仗着人多,一點不怵的看着韓飛:“我大哥講規矩,敬重你是個老江湖!但我李通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肯定誰也不認識!”
“一定要錢?”韓飛挑眉。
“絕對要!”李通見韓飛的語氣似乎有所鬆動,果斷點頭。
“這樣,我身上沒有這麼多現金,給你打個條子,可以嗎?”韓飛拉開手包,在裡面抽出一支鋼筆,拽掉了筆帽。
“行啊!你韓老闆講信譽,我不怕你跑!”李通本來沒對這件事抱什麼希望,之所以在這鬧,只是怕韓飛會報警告他盜採,沒想到韓飛居然真的答應給錢了,他見韓飛的包裡沒有紙,對一個青年使了個眼神:“拿張紙過來!”
“不用!我給你打條子,不用寫在紙上!”韓飛眯了眯眼。
“啥意思,不寫紙上,那你想寫在哪……”李通有點懵的想要問話。
“嗖!”
沒等李通一句話出口,韓飛攥着一支鋼筆,左手按住他的頭,右手猛然奔着他臉上懟了過去。
“噗嗤!”
李通躲閃不及,被韓飛用鋼筆粗暴的扎透了臉蛋子,疼的一聲哀嚎,而這麼一動,臉上直接豁開了一道口子,紅色的血液混合着黑色的鋼筆水,順着他的傷口就開始淌。
“嘭!”
韓飛對着李通臉上捅了這麼一下,動作麻利的一個肘擊,直接將他放倒了。
“我他媽的!”
旁邊的幾個小青年看見韓飛傷人,齊刷刷的就要往上衝。
“艹你媽!我看誰敢動!!”韓飛攥着鋼筆,猛然回身指向了人羣,眼睛泛紅的嘶吼道:“一羣小B崽子!今天誰碰我一下!我他媽讓你們擡着下這座礦山!認爲我韓飛做不到的!往前邁一步讓我看看!”
“刷!”
韓飛一嗓子喊完,面前的幾個小青年,還真就被他鎮住了。
韓飛所在的盛東公司,曾經是安壤最大的一個團伙,當年的所作所爲,是驚動過中央的,盛東旗下的亡命徒更是不計其數,雖然李通口口聲聲的說,盛東公司已經沒了,但虎死骨立,這麼多年來,安壤一茬一茬的社會混子,都是聽着盛東公司的傳說長大的,韓飛作爲這個遠古團伙當中的活化石,其威懾力絕對夠用,因爲誰也不知道他一個電話打出去,盛東公司當年的那些舊關係,或者逃脫法網的亡命徒們,會不會再一次的掀起風雲。
也正因如此,雖然韓飛一直在千佛山老老實實的,但祁賀跟萬崢都把他當成了巨大的威脅,原因就在於他們跟韓飛交好,並不能得到什麼好處,但是如果他們得罪韓飛,又很怕會遭到報復。
韓飛震懾住面前的幾個小青年之後,扭頭看着用手捂着臉,手指縫裡不斷冒血的李通,冷聲道:“小兔崽子!你不是找我要賠償嗎!現在條子我寫在你臉上了!等你想要錢的時候,隨時帶着臉上這道疤去找我!這其中的帳,我跟你慢慢算!”
“韓總!我今天過來,是找你聊事情的,但你這種做法,有些過火了吧?”祁賀坐在椅子上,看着李通狼狽的模樣,面無表情的開口。
“你找我過來是爲了什麼,你最清楚!我還是那句話!我在千佛山,只想穩穩當當的做生意!千萬別試圖撩撥我!否則真到了我想跟你玩一玩的那天,你也得想想,自己能不能扛得住!小政!走!”韓飛扔下一句話,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青年,帶着小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門外,拽開門坐進了凱美瑞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