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H縣北方大酒店內,雀哥被鬧鈴吵醒之後,給二河他們打了個電話,跟幾人約好了去餐廳吃飯,然後再度把電話打給了楊東。
“睡醒了?”楊東接通電話後,嗓音也是略顯沙啞,明顯也是被吵醒的。
“怎麼樣,劉淑芹的信息,你查到了嗎?”雀哥問道。
“查清了!有這麼一個人,而且也確實在柳H縣城區,她現在的丈夫叫做孫百勝!名下登記了一家個體營業執照,叫做百勝輪胎行!位置在中興街!”楊東頓了一下:“我是凌晨接到的消息,怕打擾你休息,就沒聯繫你!”
“妥!我會盡快去調查一下!”雀哥一邊穿衣服一邊迴應道。
“今天早上,小碩那邊也給我回了電話,他們已經找到巫國新家裡了,但是暗訪了一下,發現大頭並沒在家裡,我已經讓他們在大頭家周邊蹲點了!不知道有沒有希望!”楊東說了一下黃碩那邊的情況。
“碰碰運氣吧,如果吉L這邊沒有收穫的話,最近這段時間,我也會留在柳H,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能蹲到人的機率應該是挺大的!”雀哥安慰了一句。
“沒事,不着急!病秧子帶人在雋星酒店鬧事,咱們已經做完收尾工作了!我之所以要嚴查,是因爲咽不下這口氣!時間上可以等,你也別因爲着急去鋌而走險!”楊東囑咐了一句。
“放心吧,我有數!”雀哥心頭一暖。
“那就先這樣,等一下我得去市裡開個會,聊一下咱們承接工程的事,到時候手機應該會關機,有什麼情況,你直接跟錢樹豐聯繫,我會打個招呼,讓他配合你!”楊東補充道。
“妥!”雀哥掛斷電話,抽出房卡向門外走去。
……
雀哥他們住的北方大酒店,距離中興街並不遠,一行四人吃過早餐之後,開車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已經找到了中興街,把車停在了百順輪胎城門口,這間店鋪並不算很大,只是一個很狹窄的小房子,門口停着不少來補胎的車輛,規模看起來應該就是個夫妻小店。
“雀哥,地方應該沒錯了,要麼你在這等着,我進去踩一下?”二河叼着煙問道。
“算了,你等着,我去吧!”雀哥擺擺手,一個人走了下去,他們這臺車,已經卸掉了原本的牌照,二河也找了一家居民小區,在一個地下車庫裡,選了一臺落滿灰塵的車,取了一副本地的車牌子換上了。
雀哥走進輪胎行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得有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正在輪胎拆裝機旁邊鼓搗着一個車軲轆,在裡面的位置,一個看起來也不怎麼年輕的女人,正在髒兮兮的竈臺邊上煮着掛麪,雀哥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感覺她跟戶籍照片上的劉淑芹至少有八成相似,劉淑芹是十九歲生下的張鶴,算起來,這個年齡應該也差不多。
“小夥子,啥事啊?”老頭子卸完一個輪胎,見雀哥盯着自己媳婦看個不停,斜眼問道。
“我來你店裡還能幹啥,肯定是買輪胎唄!”雀哥咧嘴一笑,在劉淑芹身上收回了目光,對着老頭問道:“你是孫百勝,孫老闆吧?是小張介紹我來你這的,給我便宜點唄!”
“小張?那個小張啊?”孫百勝思考了一下。
“就是經常來你這補胎的那個!開了一臺黑色的七代雅閣!”雀哥隨口編了一個人出來。
“沒啥印象了!這樣吧,你先歇一會,等我幹完這個活,咱們倆再聊!”孫百勝繼續鼓搗了起來。
“大姨,你這屋裡有廁所嗎?借我用用唄!”雀哥見孫百勝不理自己,看向了屋裡的女人。
“在裡面,你自己用!”女人笑着指了一下店鋪深處的門。
“好!謝謝啊!”雀哥在邁步的同時,再度打量了女人一眼:“呦,你是馬家溝村的劉姨吧?”
“你是?”劉淑芹見雀哥認出自己,十分陌生的看向了他。
“哈哈!你家隔壁那戶人家,是我二叔家!我小時候去他家串門,認識了你家孩子,還去你家吃過飯呢!我記着你兒子,好像叫張鶴吧?”雀哥也露出了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啊!”劉淑芹聽完雀哥的話,尷尬的點了點頭。
“哎呀,這一晃都多少年過去了,劉姨,張鶴現在幹啥呢?” 雀哥確認劉淑芹的身份,繼續追問。
“外地打工呢!”劉淑芹隨口迴應一句,然後就轉過身開始切起了鹹菜,儼然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而雀哥見狀,也就識趣的打了個招呼,推門去了後面。
這家輪胎行的後面,是一個用膠合板隔出來的小空間,右邊是衛生間,左邊擺着兩張牀,中間還拉着一條窗簾,上面都放着被褥,但是並沒有人。
雀哥在車行裡面上了個廁所以後,走出店裡,坐回了車上。
“雀哥,咋樣啊?”二河側目問道。
“這個店鋪裡,有兩張牀,一個雙人的一個單人的,而且全都插着電熱毯,說明這裡至少住了三個人!除了孫百勝兩口子,應該還有一個人!但究竟是張鶴回來了,還是張鶴的弟弟,我不太清楚!”雀哥點燃了一支菸。
“我覺得,是張鶴弟弟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爲張鶴去安壤辦事,病秧子不可能白用他!絕對給他錢了,他沒必要在家擠着!甚至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帶着病秧子和大頭一起來的!病秧子雖然不入流,但是幫邵榮幹了那麼多年冷庫,手裡應該還是有點積蓄的!”二河推測了一下。
“有這種可能!這樣,一會你去租兩臺新車,咱們在這蹲兩天,看看能不能有發現!”雀哥點頭。
“吱嘎!”
雀哥話音落,又有一臺掛着本地牌照的車停在了門前,然後大箏幾人推門下車,溜達着走進了輪胎行裡,而雀哥他們彼此並不認識,所以雀哥也沒當回事。
“你們這,有一個叫劉淑芹的人嗎?”大箏進門之後,提高音量問了一句。
“我就是,你們有事嗎?”劉淑芹聞言,看向了幾人。
“我是縣公安局的!張鶴是你兒子吧?”大箏並沒有像雀哥一樣旁敲側擊,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公安局的?大鶴他又怎麼了?”劉淑芹聞言一愣。
“沒事,你彆着急啊!他沒惹禍!但是根據規定,勞改釋放人員出獄之後,必須定期到公安局報道!他最近都沒去,人去哪了?”大箏虎着臉問道。
“這個我真不知道啊,我也有日子沒見他了!”劉淑芹聽完大箏的話,微微搖頭:“前一陣子,他就是出獄的時候來過我這一次,找我要錢!”
“然後呢?”大箏再問。
“你們別問了!人讓我攆走了!他不是我們家的人!就是槍斃也跟我們沒關係!你們有事沒事,沒事的話,我這還幹活呢!”孫百勝不耐煩的嗆了一句。
“哎!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大箏蹙眉。
“我能有啥態度?我一個小老百姓,又沒犯法,你們來我這幹啥!耽誤我做生意,我吃不上飯的時候,你們能管我飯啊?!那個孽種跟我們家啥瓜葛都沒有!你們少來這找他!”孫百勝儼然對於張鶴很看不上,情緒也變得有些激動。
“老孫!你別跟警察這麼說話!”劉淑芹很怕這些“警察”會因爲孫百勝的態度,而對張鶴產生不好的印象,連忙解釋道:“同志,他這個人就這樣,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
“沒事!這很正常!這樣吧,我給你留一個電話號,等張鶴如果再來,你就給我打電話,或者讓他聯繫我,然後我給他登個記!否則繼續拖延下去,他可就違法了!”大箏語罷,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
“踏踏!”
這時候,雀哥也再度走進了店鋪裡,對孫百勝笑了笑:“爺們,能給我換輪胎了嗎?”
“馬上!”孫百勝點頭。
“那就這樣!等張鶴回來,你讓他給我打電話!我現在是通知,如果你不給我打電話!那下次我們公安局可就通緝他了!”大箏發現孫百勝和劉淑芹都不懂法,嚇唬了他們一句,轉身離去。
“艹他個媽的!槍斃他纔好呢!”孫百勝拿起桌上的紙條,直接扔進了旁邊的髒水桶裡,然後看向了雀哥:“你車在哪呢?我去看一樣!”
“你稍等一下,我有點急事,先給朋友打個電話!”
雀哥打了個招呼,急匆匆的向門外走去,孫百勝見狀,也悶聲走到桌邊開始吃飯,而劉淑芹則抹了一把眼淚,走到水桶邊上,將大箏留下的那張紙條從水桶裡撿出來,擦乾後揣在了兜裡。
“我他媽告訴你!我替你養一個野種就夠意思了!你要是再給我整個勞改犯回來!我整死你!”孫百勝破馬張飛的叫罵了一句。
……
雀哥出門之後,快步跑到商務車邊,拽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內,見大箏他們的車已經上路了,登時拍了一下二河的胳膊:“跟上他們!快點!”
“咋了?是張鶴嗎?”二河有點懵逼的問道。
“剛纔我進屋裡,這幾個人說他們是警察!但是一個人彎腰的時候,我順着他的領口,看見他身上的紋身了!這些人不對勁!”雀哥眯了眯眼,目光中充滿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