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門前,車裡的兩個青年聽完雀哥的吩咐,全都推門下車,而雀哥則坐在副駕駛,直接驅車上路,劉佔看見雀哥的舉動,眼角跳動了兩下:“雀哥!就咱們仨回去,恐怕不妥吧?我剛纔看了一下,屋裡那些人可都挺有身份的,現在咱們把他們打了,他們接下來肯定得去公司找場子!咱們三個人回去,能有啥用啊?”
“你既然知道屋裡那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那還去打人家的臉啊?出來混,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可以一帆風順,別管多大個手子,讓人打趴下了,這都不丟人!但是你剛纔往人臉上打,這意義就變了!原本只是利益衝突,因爲你這一個嘴巴子,雙方就算結成死仇了!你打完了人家,連往後退的臺階都沒給他留一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如果不找咱們拼命,在安壤就混不下去了,明白嗎!”雀哥握着方向盤,面無表情的解釋了一句。
“這事,能有這麼嚴重嗎?”劉佔聽完雀哥的話,抿了一下嘴脣,好像有點後悔了。
“剛纔邵榮讓咱們打成那個熊樣,連一句服軟的話都沒有,說明他也是見過大陣勢的人!這種人不像你以前欺負過的小混子,不會因爲你表現的越狠纔會越怕你!”雀哥趁着等紅燈的功夫點燃了一支菸:“今天晚上,他們肯定會去公司,如果咱們把人全都聚過去,一旦事情鬧大了,這事對公司影響不好!倘若被竇衛洲那邊抓住把柄,公司的處境就被動了!”
“可是單憑咱們仨,能有啥用啊?”劉佔仔細琢磨了一下雀哥的話,愈發覺得不安。
“咱們已經把人打了!如果對方報復的時候咱們連面都不敢露,三合的名聲就徹底臭了!所以咱們必須得跟他們碰一下,我想過了,他們真敢來,咱們就動槍!乾死幾個算幾個,然後直接跑路!”雀哥沒什麼情緒波動的開口。
“啊?!”劉佔聽見這話,徹底懵逼了,他原本以爲,三合集團這次來安壤投資,他大大小小也能混個官,等集團穩定了,他也能過幾天有裡有面的舒心日子,沒想到纔來這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遇見了這麼一件糟心的事,更從一個衣食無憂的小老闆,即將混成揹着命案跑路的亡命徒。
“這事你們如果不敢辦,我就停車給你們放在市裡!自己回去!”雀哥作爲把口碑看的重於一切的人,絕對做不出臨陣逃脫的事來。
“雀哥,我跟你回去!”二河跟雀哥之間,本身就有點小矛盾,而且一直感覺自己虧欠雀哥,所以毫不猶豫的表態。
“我也回去!剛纔匡世宏的臉是我打的!我他媽要是跑了,這叫啥事啊?!”劉佔猶豫了一下,也咬着牙做出了迴應,劉佔這個人身上小毛病多,但智商還是在線的,雖然感覺這件事挺危險,但更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今天晚上的事,是他跟雀哥、二河一起辦的,如果雀哥跟二河把事扛了,那麼劉佔即便躲開了,估計也很難再被三合集團接納,反之,就算他背上案子,最起碼楊東也不會不管他們,就像同樣揹着通緝的肖發伶跟吳志遠,人家倆人現在也生活的好好的。
……
與此同時,城中村民宅內,徐合宇此刻正在林美辰家裡,兩個人圍在桌邊吃着涮鍋,自從他跟林美辰確定關係之後,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來林美辰家裡住,一來是因爲他跟林美辰真的有感情,二來也是因爲外人都不知道他跟林美辰的關係,住在林美辰這種普通百姓家裡,反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鈴鈴鈴!”
就在火鍋剛剛沸騰,徐合宇準備往裡面下肉的時候,旁邊的手機響起鈴聲,他看見冬皓打來的電話,把盤子放在桌上,對林美辰比劃了一下手機:“老闆來電話了,我去接一下哈!”
“哎呀!你成天怎麼這麼忙啊!一個打工的,弄得好像工地老總似的!”林美辰笑着埋怨道。
“沒辦法,我現在不是當上工頭了嘛,夜班的班組出現什麼問題,肯定得找我啊!”徐合宇解釋了一下,隨即就去了隔壁房間按下了接聽:“喂?”
“大哥!我剛聽說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今天晚上,三合鴻慈的人,去岳陽樓找邵榮談判,結果把匡世宏他們那一圈人,都給打了!”冬皓聽見徐合宇的聲音,笑呵呵的開口,最近一段時間,因爲東山集團在南方的業務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顧先東被派回去坐鎮,公司的業務,都是冬皓在盯着。
“邵榮?”徐合宇對這個名字略微有些陌生,因爲他來到安壤的時間也不長,跟這邊的社會人士接觸的並不多。
“邵榮是龍海蛟的兄弟!上次咱們吃飯,他還特意給你敬過酒!”冬皓解釋了一下。
“哦!有印象!”徐合宇回憶了一下,微微點頭,龍海蛟在安壤,雖然算不上頂級大哥,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徐合宇早年間跟着他大哥曾經來安壤投資過礦業,當時他們跟安壤一個叫房永根,綽號房鬼子的富商私交甚篤,而彼時龍海蛟正是房永根的司機,跟徐合宇也算認識,這次徐合宇來安壤投資,龍海蛟也水到渠成的搭上了東山集團的這條線,雙方目前有合作的生意,而且龍海蛟也沒少幫東山集團辦事,想到這裡,徐合宇蹙眉問道:“三合集團的人,跟龍海蛟應該沒有什麼瓜葛吧?爲什麼動他的人?”
“事情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今天三合的人不是奔着龍海蛟去的!他們不是準備在臥龍崗那邊圈地蓋一個養老院嘛!因爲徵地的事,跟當地的一個村痞發生了衝突,而這個村痞是邵榮的朋友!今天下午,邵榮手下的李天柱去三合鴻慈鬧事,好像把三合鴻慈的經理給打了!到了晚上的時候,三合的人去找邵榮尋仇,當時邵榮正在參加匡世宏的生日宴,兩邊鬧起來之後,三合的人就把屋裡的人全給揍了!”冬皓簡單直接的道出了其中的矛盾。
“狗扯羊腸!”徐合宇聽見這話,不禁失笑。
“大哥,你也知道,早些年安壤經過一場打黑以後,像樣的大哥除了判了,就是斃了,這麼多年也沒出現什麼具有統治地位的團伙,這邊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誰都想自立一派,所以也一直挺亂的!而匡世宏他們這夥人,算是混得不錯的!不僅手裡都有生意,而且相對團結!算是混子圈的中流砥柱!今天他讓人在自己開的飯店裡打了,這口氣肯定咽不下去啊!我接到消息,現在匡世宏、邵榮還有他們那些朋友啥的,現在都在碼人,看樣子,今天晚上安壤絕對沸騰了!”冬皓略顯亢奮的迴應道。
“好!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徐合宇點頭問道。
“啥叫還有別的事嗎?我這件事還小啊?”冬皓似乎聽出了徐合宇對於這件事的漠不關心,提醒道:“大哥,現在三合集團已經扎進安壤了,咱們雙方既然在一條路上走馬,那就早晚有碰上的一天!現在他們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咱們不做點動作嗎?”
“你想有什麼動作?”徐合宇笑了。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今天晚上肯定得幹起來!我的意思是,咱們在中間伸把手,給他們把動靜鬧大點呢?三合集團如今剛到安壤,在事業上還沒什麼建樹!如果鬧出什麼人命案來,名聲可就徹底臭大街了!這麼一來,不僅他們麻煩,彭文隆也下不來臺!”冬皓陰損的嘀咕了一句。
“算了吧!沒用!”徐合宇興致缺缺的開口。
“爲啥呢?”冬皓不解的反問。
“三合集團能夠來安壤投資,首先說明他們不是傻子!而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選擇去臥龍崗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投資什麼養老院,所以這事就是個幌子!楊東肯定是經過了彭文隆的指點,準備提前跑馬圈地,這樣一來,等彭文隆上位之後,臥龍崗的地塊肯定是一塊香餑餑!但相反的,如果彭文隆沒上去,那麼楊東在臥龍崗的一切投資,就全都打了水漂!這也是爲什麼我看懂了楊東要幹什麼,而沒去阻攔的原因!咱們跟三合集團之間的博弈,就像是在扶太子上位!只有最終站在龍椅邊上的那個人,纔是最終的贏家!在這之前,一城一池的得失,都是無足輕重的,你得從宏觀角度去看問題!”徐合宇活動了一下肩膀:“這種糾紛,咱們沒必要參與進去!一旦被人知道了,不僅作用不大,而且還顯得咱們小氣、猥瑣!兩個資產數億的團隊碰撞,真想獲勝,除了流血,還得看格局!”
“可是這麼好的機會,真就啥都不幹?”冬皓不甘心的問道。
“這不是什麼好機會,今天晚上,安壤亂不起來!”徐合宇雲淡風輕的迴應完冬皓的話,轉語又道:“咱們跟三合集團之間,摩擦肯定會有!矛盾也一定會發生,但撕破臉的點,絕對不可以放在這種小事上!我東山集團不動則已!若動,必須得讓三合感覺到疼!”